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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大半輩子都處在閉關修行之中，唯一跟他人相處的時光，還是有善意熏陶的氛圍。

    張凡此刻心中難免震動。

    “無妨，不過是再死一次罷了。”

    “得真假之數(shù)垂青，他們雖不似我如今這般，目光能夠穿破輪回。卻也對自身宿命有了了解，故而方才能如此坦然赴死。”

    “無論我們所謀之事成與不成，他們也都必將隨著山海重置再現(xiàn)。”真逝隱站立張凡身旁，徐徐說道。

    事實上，無需旁人安慰。

    心中震動只持續(xù)了短短幾個瞬間，張凡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漫天而來的真假大道之上。

    本是億萬天命子所系。

    此刻卻如涓涓細流，盡數(shù)歸于張凡口中。

    視野逐漸明亮起來。

    末世山海不再昏暗一片，一切仿佛有跡可循。

    張凡眼前，好似浮現(xiàn)一副畫卷。

    曾經(jīng)山海所有，皆在此畫卷之中。

    只不過隨著道湮侵蝕，畫卷中山海景象慢慢變得透明。

    在尋常世人眼中看來，山海自是消失不見。

    但在真假大道的持有者眼中，只需將力量重新注入、山海自會重新顯現(xiàn)！

    “此為，【山海變化綱要】。”

    被這玄奇一幕所深深吸引，張凡若有所悟，喃喃自語道。

    還不止于此。

    山海畫卷之外，似乎還隱隱矗立著一位執(zhí)卷人。

    畫卷中一切生滅變化，乃至畫卷本身，都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將山海畫卷中有所細節(jié)盡皆牢記后，張凡目光竭力試圖穿透畫卷封鎖，看向那位執(zhí)卷人。

    因為這份僭越，山海畫卷霎時間變得無比震顫起來。

    入目所及山海，蜂擁而起，要將張凡窺探視線遮蔽。

    張凡以自己所能掌真假大道，將諸般異動盡數(shù)鎮(zhèn)壓。目標不變，誓要看向畫外執(zhí)卷之人。

    兩種力量的對抗，致使這副山海畫卷都被撕裂、寸寸瓦解。

    而與之相應的，張凡神魂也似乎都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細小裂縫，處在崩潰邊緣。

    并非只是單純受傷，而是遭受真假之變反噬，自身存在根基正在不斷消失。

    長生、忘機，兩股山海大道力量，正竭力修復著張凡神魂中的裂痕。

    雖是杯水車薪，但卻也給張凡拖了更長的窺視時間。

    張凡視線，終于穿破了山海圖景阻礙，看到那位執(zhí)卷之人。

    轟轟轟！

    仿佛神魂遭受劇烈沖撞，山海種種、乃至周圍虛界道湮，都隱于幕后般，變得不再重要、從視野中淡去。

    甚至無數(shù)道途，乃至真假大道，都如浮云。

    張凡眼中，只余一人。

    在這瞬間，他看到了自己。

    以及……

    身上漂浮著的，另外一道重重魅影。

    誅神變世界。

    當張凡突破重重阻隔，借由真假之變通道，看向李凡的同時。

    李凡也同樣借助對方目光，第一次、從他人視角，身外審視自己。

    因而同樣發(fā)現(xiàn)了，那飄于自己身上的一道重重魅影。

    明明已經(jīng)將自輪回以來，一切種種經(jīng)歷、記憶，盡皆剝?nèi)ァ?

    只余最純粹穿越來時狀態(tài)。

    但頭頂卻不知為何，竟還有其他異物存在！

    不知為何，驟然間目睹這一幕的李凡，卻并沒有多少訝異。

    一切早有預料。

    甚至在他看來，如果自己身上沒有后手，反倒是顯得不可思議。

    “就是不知，這道魅影，究竟是源自曾經(jīng)的我。還是……”

    “那尊隕落真神。”

    李凡跟張凡的對視，只持續(xù)了短短一瞬。

    當【身外視】消失之后，李凡也再無法觀察到自己頭頂?shù)哪堑朗冀K存在的魅影了。

    似乎祂本就不存在一樣，就連以真假之變?yōu)檩o，都無法將其在腦海中復現(xiàn)分毫。

    甚至腦海中關于這道魅影的存在記憶，也正在慢慢消退。

    嘗試了番，發(fā)現(xiàn)無法阻止后。李凡便決定抓住最后幾個瞬間，盡可能的推衍出這道魅影來歷。

    首先排除曾經(jīng)李凡作祟。

    “如今的我，對真假大道的領悟，已近乎達山海之極。即便比起曾經(jīng)之我，也不會弱多少了。”

    “我不認為，他有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實力。”

    “居于身而無知無感，不可見、不可記、不可憶。”

    “超脫山海之外，處于認知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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