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師父,你去夢牽樓這事兒,還是得和師娘商量一下,」燈泡給臉不大倒了杯茶,「你要是這么貿(mào)貿(mào)然去了,恐怕得惹出來不小的亂子。」 「有什么亂子?我和她商量什么?我欠著她的?我這輩子都?xì)г谒掷锪耍疫€跟她商量?」一提起苦婆子,臉不大就生氣,「我就想去夢牽樓找個正經(jīng)媳婦兒,礙著別人什么事兒了?」 燈泡輕松一笑:「師父,找個媳婦兒非得去夢牽樓么,這么簡單的事兒我就給你辦了,你相中了哪個姑娘,我?guī)湍阏f去!」 臉不大把茶水潑在了燈泡兒臉上:「讓你說去?說完了不就歸你了么?你長得那么好看,這事兒可不好辦么?」 燈泡擦了擦臉上的茶水。 膽不大又給臉不大倒了一杯茶:「哥,長相這事兒不能強(qiáng)求,燈泡這個長相,我也喜歡。」 說話間,膽不大看向了燈泡,她臉上一陣陣發(fā)燒,越看眼神越迷離。 臉不大又潑了燈泡一臉茶水。 燈泡擦擦臉道:「師父,您別生氣,或許有人就喜歡您這長相呢?」 臉不大一愜:「誰喜歡?」 「師娘啊!她總說您臉不大!」 「別跟我提她!」臉不大自己倒了杯茶,「你師弟哪去了?」 「中二接他媳婦兒去了——」 臉不大又把茶水潑在了燈泡臉上:「中二媳婦兒也來了?你們怎么都有媳婦兒?」 燈泡兒擦了擦臉:「他有媳婦兒,你潑我做什么?」 中二在火車站接蜜餞下車,陳長瑞也跟著來了。 「陳局,好久不見了。」 客套了幾句,陳長瑞對中二道:「我這次前來,一是給你送任命文書,二是想跟你詢問一下李局長的下落。」 中二分析了一下陳長瑞的語氣,用近乎相同的方式給予了回應(yīng):「陳局,我們也一直在調(diào)查李局長的下落,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線索。」 陳長瑞對中二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作為新任平衡人,我希望你能發(fā)揮應(yīng)有的作用,我來的時候,高藝娜主任還特地強(qiáng)調(diào)過,我們希望能盡快修復(fù)和普羅州之間的關(guān)系。」 中二連連點(diǎn)頭:「局長放心,我會全力履行我的職責(zé),我會守護(hù)一切值得守護(hù)的東西蜜餞戳了中二一指頭:「你先守護(hù)我行么?我大老遠(yuǎn)來這一趟,容易么?」 中二一笑,他叫兩輛車,帶著蜜餞和陳長瑞去了住處。 路上,蜜餞還一直抱怨:「要不是為了你,我才不來這呢,這地方?jīng)]有網(wǎng),沒有電, 連個電話都打不了,以后日子可怎么過,你說,怎么過———」 洋車停在了一座三層洋樓的樓下,中二給了車錢,帶著蜜餞下了車。 蜜餞站在花園里,仰頭看著洋樓:「哪間房,是咱們的?」 「都是咱們的,」中二笑道,「你隨便挑。」 蜜餞咬咬嘴唇道:「你,你別,別以為我真喜歡這個,我其實(shí),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什么?」中二神情嚴(yán)肅道,「咱們到屋子里,喝個冰水慢慢聊。」 「你這有冰箱么?」 「沒冰箱,但隔壁的茶館有寒修!」 中二邀請陳長瑞上樓,陳長瑞擺擺手道:「我不上去了,我想見一位朋友,他退休了,目前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 「您說的是廖總使吧,」中二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點(diǎn),他應(yīng)該在逍遙塢。」 「未怕罡風(fēng)吹散了熱愛,萬水千山總是情!」廖子輝唱罷一曲,滿堂喝彩。 等到了后臺,張管事送來一堆帖子,都是請廖子輝過去陪酒的。 廖子輝皺眉道:「這把我當(dāng)什么了?花魁么?這些人我都不見,我是來賣藝的!」 張管事道:「別人不見都行,林佛腳來了,您最好見他一面。」 「他怎么又來了?」廖子輝神情凝重,「是不是還為了生意上的事兒?」 張管事點(diǎn)點(diǎn)頭:「看這架勢,來者不善。」 廖子輝想了想:「你把這事情告訴馬五,讓他早做決斷,我這邊先替他頂著!」 張管事又拿來一張?zhí)樱骸竿庵莸年惥珠L也想見您,您看」 廖子輝道:「這是老熟人,你讓他先等著,我先去應(yīng)付林佛腳。」 到了林佛腳的包廂里,廖子輝笑道:「林兄,您又翻我牌子,您可真是捧我!」 林佛腳皮笑肉不笑:「廖總使,難得您還能賞臉見我一面。」 「您這話說的見外了不是,這位是」廖子輝見林佛腳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林佛腳介紹道:「這人是唐昌發(fā),我在外州的得力干將,今天帶他來,就是要把生意做成,不知道廖總使肯不肯給這個面子?」 廖子輝笑道:「我肯定給面子,但做主的是馬五爺。」 「那就把馬五爺給請來?」 「馬五爺今不在逍遙塢。」 「人不在,面子在!」林佛腳卯上了,「我看姜夢婷今晚要獻(xiàn)唱,能不能請她過來喝杯酒?」 廖子輝搖頭道:「林兄,這你可難為人了,人家姜夢婷不在這謀生,來唱歌就是圖個高興,哪能請人來陪酒呢?」 「那就看馬五爺給不給面子了。」 林佛腳吩咐唐昌發(fā)道,「阿發(fā),你去后臺問問張管事,能不能姜夢婷給請過來!」 唐昌發(fā)跑去后臺了。 他可沒去找姜夢婷,人家姜夢婷確實(shí)不是來賣藝的,況且人家現(xiàn)在正在后臺見客,尤雪寒和游雪桃此刻正在她的化妝間里。 姜夢婷請二人喝茶:「兩位姐姐,姜家這些日子,沒少受你們照顧。」 油桃笑道:「都是自己人,咱們不說這客套話。」 湯圓點(diǎn)點(diǎn)頭:「我姐說得對,咱們不說這客套的,我們今天來這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們李局長去哪了?」 姜夢婷低下頭道:「這可問住我了,我也想知道七爺?shù)南侣洹!? 油桃細(xì)細(xì)端量著姜夢婷:「姜歌后,整個逍遙塢,七爺最疼你,你要說你一點(diǎn)不知情,你覺得我們會相信么?」 姜夢婷嘆口氣道:「要是能找到他,我就不在這唱歌了,我天天唱給他一個人聽。」 湯圓和油桃接看逼問姜夢婷,姜夢婷沒再多說。 唐昌發(fā)在姜夢婷門口繞了一圈,轉(zhuǎn)身去了另一間廂房,找到了嫣紅兒和嫣翠兒:「你倆回去找城主一趟,跟他說林佛腳又來鬧了,這事要不要告訴掌柜的?」 嫣紅和嫣翠兒趕緊動身,孫鐵誠在綠水城買了座宅子,離著逍遙塢不遠(yuǎn),兩人沒一會就到了。 孫鐵誠面色鐵青,在院子里站看。 嫣紅兒和嫣翠兒上前趕緊把事情說了:「城主,您得拿個主意,這事兒挺急的。」 孫鐵誠沉著臉道:「急什么?不就一個林佛腳么?讓唐昌發(fā)自己想轍去!」 嫣翠兒不敢作聲,嫣紅道:「城主,老唐還在林佛腳手底下做事兒,他能想出什么轍?」 「怎么就想不出轍?」孫鐵誠大怒,「派你們出去多少年了?一點(diǎn)小事都處置不了? 天天就知道折騰老七?告訴唐昌發(fā),這事兒讓他找馬五商量去!」 「城主,馬五這些日子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那就去找秦田九,那么大個三英門,壓不住個林佛腳么?收拾他一回就老實(shí)了!」 孫鐵誠今天氣不順,嫣翠兒和嫣紅兒不敢頂嘴,轉(zhuǎn)身走了。 孫鐵誠看著房頂喊道:「你給我下來!」 老火車蹲在房頂上笑道:「我就不下來!」 「你別把我房子踩壞了!」 「我今天要把你房子給拆了,你信不?」 「你特娘的敢!」 一聽這話,老火車唱上了:「跑平地,過山川,呼呼直冒煙,添煤加水咱上路, 拆你房子我力無邊!」 孫鐵誠火冒三丈,阿雨從屋子里出來了:「我說你還走不走?」 九兒在旁道:「爹,是該走了,她鬧得太兇了!」 孫鐵誠指著房頂?shù)溃骸高@個鬧得不兇么?我走了,他怎么辦?」 阿雨道:「讓他在這鬧吧,先把天女的事情給辦了!」 孫鐵誠哼了一聲:「天女和我有什么相干?你是她宅靈,我又不是!」 「我是你媳婦兒!」阿雨急了,「我的事兒你看著不管是吧?」 「媳婦兒怎地?親兩口子明算賬!」孫鐵誠兩手一抄,往地上一蹲,「我告訴你別摻和這事兒,你非不聽,現(xiàn)在惹事了,找我給你兜著?天女是那么好糊弄的?我明明白白告訴你,這事兒兜不住!」 阿雨端了孫鐵誠一腳:「我就不愛看你這德行!」 「不愛看拉倒,愛看誰看誰去!」孫鐵誠縱身一躍,上了房頂,和老火車撕打在了一起。 老火車邊唱邊跳,打得開心,阿雨咬牙切齒,耳邊傳來了隨身居的聲音:「趕緊走吧,我不想看他在這發(fā)瘋!」 阿雨恨道:「一會天女發(fā)瘋,你不還得看著?」 隨身居嘆道:「趕緊把事情處置了,我去找阿七去,我看著這些人,真覺得煩!」 九兒喊道:「姐,咱們走了!」 阿依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著兩人在房頂上撕打,沖著老火車笑道:「媳婦兒,你下手別太重,那是我爹,也是你大舅哥!」 母女三個帶著隨身居走了,孫鐵誠和老火車也不打了。 兩人從房頂上下來,老火車嘆道:「你說你蒙過了她們有什么用?這回要出大事了!」 孫鐵誠抄著兩只手道:「出事就出事兒吧,出事也賴不著我!」 老火車又問:「林佛腳那事怎么辦?」 孫鐵誠道:「不都說了么,找秦小胖先處置著。」 老火車搖搖頭:「林佛腳那老狐貍,哪是秦小胖能應(yīng)付的?」 孫鐵誠倒是信得過小胖:「別小瞧了這些后生,都是跟著老七打出來的。」 唐昌發(fā)打電話給了秦田九,羅正南親自傳的話。 元妙屏很好奇:「師父,我跟了你這么長時間,一遇到這要緊的電話,你就不讓我聽,你這是信不過我?」 羅正南搖頭道:「不是信不過你,是做事必須得講規(guī)矩。」 元妙屏笑了:「你教我規(guī)矩?」 她人不在電視里,可還是那套打扮,牛仔裝,花劉海,嘴里嚼著泡泡糖。 「我不教你誰教你?就算你和七爺相熟,也是我門下弟子!」羅正南看了看門外,「外邊那兩個女子是找你的吧?以后這個地方,盡量不要帶閑人過來。」 元妙屏吐了個泡泡,又把泡泡吃回嘴里:「這倆人我管不了,她們是七爺?shù)娜恕!? 羅正南看看元妙屏嘴里的口香糖,一臉厭惡道:「千活的時候別吃這東西,看看像什么樣子。」 元妙屏出了房門,門外確實(shí)站著兩個女子,一名女子穿著藍(lán)底云紋砍袖旗袍,手里拿著女士煙桿,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間,放到火紅的嘴唇里,輕輕吸了一口。 另一名女子穿著花領(lǐng)黑邊的白襯衫和一條黑西褲,梳著馬尾辮子,長得俊俏,氣度干練。 「怎么,又來監(jiān)視我?」元妙屏看了看兩名女子。 穿旗袍的女子笑道:「剛才你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你對師父不敬,這可不好。」 「又要找?guī)椭鞔蛐蟾姘。磕愣疾蛔龆h(huán)了,耳朵怎么還那么賊?」元妙屏一臉不屑,又看了看穿襯衫的女子,「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錄下來了?」 穿西裝的女子不說話,單腳著地,用芭蕾姿勢,在元妙屏面前轉(zhuǎn)了個圈。 元妙屏哼了一聲:「你這么愛轉(zhuǎn)圈,哪天再把你放回八音盒里吧。」 秦小胖接到了唐昌發(fā)的電話,知道了林佛腳的事情:「明天我去找林老板,今天我這有要緊事兒,三英門今天要拜祭老祖宗。」 唐昌發(fā)覺得小胖是在敷衍:「上個月不是剛拜祭過老祖宗么?九爺,您這是塘塞我!」 秦小胖道:「發(fā)哥,這話說的不對了,我們現(xiàn)在規(guī)矩改了,老祖宗半個月就得祭拜一次,我明天就去逍遙塢,今天實(shí)在抽不出身。」 掛了電話,小胖來到大堂,他可沒扯謊,今天確實(shí)要拜老祖宗。 八十八個葷菜,八十八個素菜,一百七十六個大菜盤子擺好了,幫門上下一并行禮, 禮成之后,全都退出大堂,等著老祖宗用膳。 按規(guī)矩,小胖得最后一個走,可這次他沒走出去。 老祖宗現(xiàn)身了,而且說話了。 「今天大宴,你就準(zhǔn)備這幾個菜,夠誰吃的?」 秦小胖抿抿嘴唇道:「老祖宗,這菜不少了,您半個月用一回大宴,每天還得用三回小宴,這么吃,我們都有點(diǎn)扛不住了。」 「這叫什么話?家大業(yè)大,差我一口吃的?」 「您那不是一口——”」 「我平時幫你做了多少事,教了你多少能耐,你心里沒數(shù)?」 「我心里有數(shù),都惦記著您的好!」 「那我吃兩口你心疼什么?」 「沒敢心疼—」 「這菜不夠吃還不讓我說了?」 「我現(xiàn)在就讓后廚找補(bǔ)去。」 「你早干什么了,你之前不把菜做夠了,就是沒把我放在眼里!」 「你特么有完沒完!」小胖急了,「你每天吃的菜比我吃的煤還多,一天到晚還這么多挑剔!」 五姑娘也生氣了:「怎么個意思,想造反?」 「反就反了!」小胖脾氣上來了。 大堂外邊,一群人聽見里邊打起來了。 一名長老趕緊跑去找馮雨秋:「夫人,不好了,大金印和老祖宗打起來了。」 馮雨秋面無表情:「打就打吧,也不是第一回打。」 秦小胖哪能打得過五姑娘,沒過多一會,他被打的鼻青臉腫,蹲在地上不作聲。 五姑娘接著吃飯,她也不記仇:「我告訴你,照這模樣再給我做一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秦小胖點(diǎn)點(diǎn)頭:「行,都聽老祖宗的。」 兩位姑娘進(jìn)了大堂,一個穿著一身西洋禮服,看著氣質(zhì)非同一般,像是名門閨秀。 另一個穿著紅底牡丹旗袍,走路的時候腰肢扭動,長得嫵媚多姿,可多看兩眼,卻讓人提不起精神,反倒有些犯困。 小胖見過她們,這兩位是老祖宗的朋友,只是叫不上名字。 她們之間要說私事,小胖趕緊離開了大堂,驅(qū)散了眾人。 含血對五姑娘道:「我們聽說天女要去群英山生事,特地來上兆這問問狀況。」 五姑娘點(diǎn)頭道:「我知道這事待。」 夢德問道:「既然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處置?」 五姑娘連連搖頭:「這事待我管不了,除慚七老師么面。」 含血又道:「阿套接管了鬼手門,擔(dān)心自己站不穩(wěn)義跟。」 五姑娘笑了:「這個我可以管,讓阿套只管放心。」 群英山上,天女像瘋了一樣,四下搜尋貨郎的蹤跡。 半山坡有個兔子洞,高天女給掏了,貨郎不在洞里。 樹林里有棵老榆樹,高天女給砍了,貨郎不在樹里。 山頂有塊大石頭,天女要把石頭掀了,陸弓嬌跳么來了:「潑婦,業(yè)想干什么!」 不出來不行了,石頭下邊有個暗室,貨郎就在暗室里邊待著。 天女看著陸弓嬌道:「業(yè)給我讓開,業(yè)要是不走,我讓業(yè)虧飛煙滅!」 「好大口氣!」陸弓嬌拉開了雕亜,「咱們看毫死在前邊!」 兩人當(dāng)場開打,貨郎在暗室里神情凝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