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北方雪原上,冷冽的風卷起粗糲的雪沫子,打在堅硬的城墻上。 “你們久等了。” 聽到熟悉的嗓音回蕩在耳畔,身為女子的霽月終于再也維持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脫力地撲在趙都安有力的手臂上。 淚珠自純白的瞳孔中滾滾落下,哽咽著說: “一年了,我們都以為,您不會回來了。” 一年了么? 趙都安眼中透出些許恍惚,在《飛升圖》中,不知歲月,與世隔絕,一場修行,竟已過去一載春秋。 “與我說說,你們這一年的經歷。”趙都安抬手,撣去霽月的淚珠。 接下來,兩個情緒激動的下屬你一嘴,我一嘴,大體說出了他們所知的訊息。 包括趙都安等人消失在黃金大門后,浪十八如何上戰場,又退下,霽月又怎么一次次守在天師府門外,最終毅然奔赴北方。 “戰爭局勢如何?陛下……她又如何?” 趙都安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浪十八激動的神色一點點落寞下去。 霽月低聲解釋道: “并不樂觀,您離開后,整個虞國的兵力陸續投入西平戰場,可西域佛門的人,卻不知為何出了一大批厲害人物,哪怕總兵力處于劣勢,可修行高手層面卻超過了朝廷。” 浪十八也苦澀說道: “當修行高手的數目足夠多,尋常的士卒就失去了意義。 哪怕陛下與天師府諸多神官在,可卻也只堪堪將敵人拖在西平戰場,卻無法將其擊退。 更糟的是,隨著佛門占據西平道的時日越來越長,西域祖庭的力量似乎也侵入了西平,令那些僧兵更為強大。” 他羞愧地低下頭: “屬下無能,在戰場上被大凈上師斷了雙腿,如今已再無法為您效力。至于最近半年的戰況,我們也所知不多,只聽說每況愈下,西平防線已是岌岌可危。” 趙都安沉默地聽著,心中并不很意外。 他望向西方,視線仿佛洞穿了無數距離,輕聲呢喃: “地藏……” 在得知了玄印乃是地藏轉世后,他就明白,西平之戰,已不再是凡間軍隊可以對抗的了。 而得知女帝尚在,他心中懸著的石頭一松,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放心,我回來了,一切都還來得及。” “大人……”霽月懵懂地看著他,忽然問: “張天師他們沒和您一起?” 趙都安搖了搖頭,沒有解釋,只是一只手掌輕輕地按在浪十八滄桑的額頭上。 一朵宛若青云匯聚的蓮花籠罩浪十八周身,這位已是殘廢,淪為廢人的昔日北地將領驚愕地感受到,自己早已失去知覺的雙腿竟刺痛起來。 褲管下,枯萎的小腿血肉飛速充盈,他破損的氣海愈合,體內寸斷的經脈重新接續。 只是幾個呼吸間,浪十八震驚地發現,自己竟恢復了巔峰狀態,重回世間武夫境界。 “大人您……”二人震驚無比地望向趙都安,大腦一片空白。 這等手段,已非修行者可為,堪比神跡。 “我先走一步,擇日再敘舊。” 趙都安收回手,微微一笑,再次邁步,憑空消失在了城頭上。 若非身體的恢復真實無需,二人甚至懷疑方才所見都是幻覺。 浪十八站起身,嘗試活動著自己的身軀,而霽月似乎已然明白了什么,驀地望向雪原盡頭的牧北森林,激動地心想: 大人他……成功了……嗎? 拒北城內,一名名傷重退下的老兵驚愕地聽到城頭上,傳來激昂的戰鼓聲。 一名名老兵匯聚在城內,仰頭望去,一人驚呼: “十八統領!十八統領怎么站起來了?!” 在無數道視線中,冰冷的城墻上,一襲紅衣旁,浪十八滿臉淚水,大笑著瘋狂地揮舞鼓錘。 這一日,激昂的戰鼓聲回蕩全城,一掃半年來頹喪,重回巔峰。 …… 京城上空。 趙都安的身影憑空出現,俯瞰這座他最熟悉的大城。 他沒有選擇立即趕往西平,而是想先了解下局勢。 一年過去,如今的京城本該是春日,可卻一反常態地仍舊一片肅殺,好似仍舊處于冬日。 原本繁華的街道,也因戰爭的陰云,而格外寂寥。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