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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用！

    沒用！！

    現(xiàn)在整個心靈幻境都被神跡蹂躪摧殘成地獄，這里的光線會溶化一切有形之物，這里的空氣會腐蝕一切有質(zhì)之體，指甲會趁亂逃亡，神經(jīng)元更是會發(fā)起叛逆殘害本體。

    若不是秘衛(wèi)處于「天堂殿」的守護中，她哪怕只要暴露在外面空氣里一秒，就會被無處不在的詛咒折磨痛死，身體會自動四分五裂。

    這種絕望，足以讓任何生靈主動放棄茍延殘喘！

    所以她完全無法理解，為什么那個術(shù)靈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放棄，為什么還在前進！

    呼！——

    越過無數(shù)神跡的阻擾，當(dāng)黑影終于踏足白玉地面，她先是凝聚骨頭，長出血肉，編織神經(jīng)，不一會兒就恢復(fù)黑魔女的姿態(tài)。

    光是這個血肉再生的可怖畫面，就足以摧毀絕大多數(shù)人的心靈防線。

    秘衛(wèi)呆呆看著這個從地獄里走上來的女人，雙腿不自覺發(fā)軟癱坐在地面上。

    再堅固的盔甲都保護不了她的脆弱。

    再偉大的天堂都難以遮掩她的渺小。

    她的戰(zhàn)意早就被黑魔女一步步踩碎了。

    她喃喃道：“你究竟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你能承受這么多的痛苦？為什么你就是不放棄？”

    “你問的這些問題，我其實也很想知道。”

    黑魔女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跟現(xiàn)在的我不一樣，她那時候年齡只有一歲半，沒經(jīng)歷過背叛和與挫折，沒見過災(zāi)難與死亡。她就像是溫室里的花朵，只會用嘴硬增強自己的決心，除了徒有其表的堅強外，里面也只是一顆忐忑不安的少女心?！?

    “我的心比她堅強太多了，她要承受的痛苦，只會是我的千百倍；而我經(jīng)歷的折磨，只不過是她微不足道的一瞬?！?

    “她到底是怎么從地獄里爬出來，將你也拉進深淵呢？”

    秘衛(wèi)怔怔望著黑魔女：“你到底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沒關(guān)系，我不是跟你說話?！?

    黑魔女嘴角上翹，走過去蹲在秘衛(wèi)前面。

    “姨媽，你能告訴我，我明明是你的外甥女，但你為什么對我一點都不留情嗎？”

    “我……”秘衛(wèi)呆滯的表情露出一絲糾結(jié)：“我只是……”

    秘衛(wèi)嘬嚅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但黑魔女似乎很有耐心，完全不著急。她伸手摸了摸姨媽的腦袋，將黑騎士抱在懷里，就像姐姐一樣安撫著妹妹。

    秘衛(wèi)逐漸放松下來，軟化在黑魔女懷里，聲音低不可聞：“我……因為我討厭莉絲笛雅。”

    “為什么討厭她？”

    “因為她是女皇陛下選中的繼承者……她是未來的依蘇女皇……未來的人間之神，福音化身，全知織主的世間行走?！?

    秘衛(wèi)喃喃道：“明明我跟莉絲笛雅一模一樣，甚至比她更好……但為什么她有這么多幸運，而我卻只能藏在鎧甲里，做一個名字都沒有的秘衛(wèi)，與一切幸福無緣？”

    “我也想穿裙子，我也想談戀愛，我也想被人寵愛……我究竟做錯了什么，才什么都得不到？”

    “我討厭莉絲笛雅，我嫉妒莉絲笛雅，我恨自己為什么不是莉絲笛雅……所以，所以我……”

    聽見懷里的啜泣聲，黑魔女溫柔地撫摸姨媽的發(fā)絲，輕聲說道：“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知道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秘衛(wèi)呆呆看著黑魔女，黑魔女捧住她的臉，用大拇指拭去她的淚痕：“有個人跟我說，所謂的‘彌補遺憾’其實只不過是‘自我安慰’。我心里也明白，就算我在這里復(fù)仇，也無法減少那個人的半點痛楚?！?

    “但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死的人不是紅，而是我的話，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所以，我并不是彌補遺憾，更不是來復(fù)仇，而是來……”

    “再選一次?！?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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