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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一條來自上方的紅寶石鎖鏈轟開灰白云浪，一路垂落地獄。雖然它在落下的一個呼吸內(nèi)就迅速褪色灰白，但它至少沒有像地獄一樣融化，死狂如同早有所料般抓住這條灰白鎖鏈，在地獄晃蕩不停。

    「爬上去。」

    聽到死狂的話，亞修忽然感覺自己頭清目明，綿軟無力的魂軀忽然涌出一股力氣。他奮力抓住灰白鎖鏈往上攀登，與墜落的灰白混沌的擦肩而過，就像一只想逃離地獄的蜘蛛，拼命抓住這根通往天堂的纖細蛛絲。

    「可我們就算逃出去也沒用啊！」亞修緊緊抓住鎖鏈，調(diào)整呼吸榨干最后一點力氣，大聲說道：「我們已經(jīng)渾身解數(shù)，你們也不可能再跟我同調(diào)出超越八翼的實力……這個世界，已經(jīng)在劫難逃……」

    「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的吞噬世界之蛇很弱，只需要七翼的力量也能誅殺。」死狂跟在亞修下方，語氣輕松：「至于它為什么能復(fù)活……因為我們都還活著啊。」

    「什么？」

    「你有沒有注意到，鏡魔她們都在努力營造一個假設(shè)？」死狂說道：「只要你死了，詛咒就會終結(jié)，褪色天災(zāi)會止于地獄，一切都會結(jié)束……但這一切都是謊言。」

    「她們都在努力回避一個可能，一個觀者早就告訴我們的可能，一個我們無法接受的可能。」

    「吞噬世界之蛇誕生于術(shù)師概念。」死狂認(rèn)真說道：「術(shù)師概念，會誕生吞噬世界之蛇。亞修，你明白嗎？」

    你只是將同一句話的主謂賓改了一下，我有什么聽不懂的……亞修一開始還有點莫名其妙，但忽然身體一震，整個人愣住了。直到死狂拍了一下他屁股，他才回過神來繼續(xù)往上爬。「我們剛才已經(jīng)確實誅殺吞噬世界之蛇了。」

    「是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以，它并沒有復(fù)活。」亞修低頭看著下方正在不斷向上蠕動的巨大白蛇：「這條吞噬世界之蛇，是新的蛇。只要還有術(shù)師，就會有術(shù)師概念，就會誕生新的吞噬世界之蛇。」

    攀爬鎖鏈的動作越來越數(shù)量，力氣也越來越多，但亞修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地涼下去，血管里仿佛凝起冰霜。莫大的悲哀撕咬著他的心臟，無計可施的絕望堵塞他的咽喉，讓人喘不過氣，心跳不起。

    所有努力都是徒勞，一切燈火都會破滅。從一開始，他們就不可能勝利……因為他們的敵人就是自己。

    術(shù)師不絕，終末不死。

    「爬快點，我分了那么多資源提高你的生命體征，你就爬得這么慢？」

    死狂還有心思催促亞修，繼續(xù)說道：「你的猜測大致是對的，只是有一點錯了。」

    「吞噬世界之蛇之所以要逆流時間，吞噬所有世界線，正是因為它想補全術(shù)師概念，將所有術(shù)師融為一體，成為唯一且完整的術(shù)師生命。觀者將這個貫穿歷史長河的術(shù)師概念，稱為「終末概念」。」

    「但每個世界線都有自己的術(shù)師概念，自然也有自己的吞噬世界之蛇，觀者將每個世界都有的術(shù)師概念，稱為「原始概念」。每個原始概念對應(yīng)一條吞噬世界之蛇，因此其他世界的術(shù)師，并不會讓我們世界的蛇復(fù)活。」

    亞修意識到什么，整個人愣住，低頭看向死狂。

    死狂表情依舊

    云淡風(fēng)輕，就像是在聊明天的天氣一樣，隨意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所以一直不敢過度干涉現(xiàn)實，就是因為害怕引來吞噬世界之蛇，但吞噬世界之蛇，到底為什么會執(zhí)著于我們幾位術(shù)師，還有它到底怎么追蹤我們呢？」

    「真相只有一個，」死狂對上亞修的視線，不知為何她居然還笑得出來，眉眼彎彎，嘴角上翹，就像卸去了沉重的面具，不再需要維持堅強的外表：「我們就是吞噬世界之蛇的概念碎片，它必須吞噬我們，才能補全它的原始概念。反而言之，正因為我們存在，所以它就算死了，它的術(shù)師概念也仍未消失，因此無論殺死它多少次，只要我們還活著，就會誕生新的吞噬世界之蛇。」

    「我們才是災(zāi)難的根源。」她說道：「一切都是因我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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