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羅班開口,始祖虛影也開口: “吉拉貢,你還記得我么?” 正在小心翼翼地避開建筑和人群向勞拉方向行進的吉拉貢聽到了聲音,中間那顆狗頭看向了那座山坡上的身影。 它愣住了,迷迷糊糊間,記憶中一個可怕的身影正在和眼前的存在產生了重疊。 曾經,逃離深淵的吉拉貢被火焰之神發現,火焰之神想要將它收服,但連深淵之神都敢反抗都敢冒犯的吉拉貢怎么可能會愿意去臣服一位連主神都不是的神祇腳下? 所以吉拉貢當時就表現出了對火焰之神的不屑和鄙夷,這比冒犯更容易觸怒一位神,因為神往往是世上最驕傲的存在。 火焰之神親自出手,擊敗了吉拉貢,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火焰之神將吉拉貢封印在了火島,想要用時間的力量來融化它,等待自己去吸收。 很顯然,火焰之神沒能等到“結果”的時候,而且,他并不是自上個紀元結束后消失的,而是在上個紀元下半段就失蹤了。 且和光明之神的失落猜測不同,有很多跡象可以表明,火焰之神,是隕落了。 但具體如何隕落的,現在沒有一個確切的說法,更是很難去論證。 不過有不少神史學家圈里有兩個主流猜測; 一個猜測:是秩序之神出手,讓火焰之神隕落了。 反正,秩序之神在上個紀元末期,瘋狂屠戮神祇,再多一個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很大概率還可能是真的。 第二個猜測是,在與秩序之神一戰后,重傷到即將隕落的火焰之神不得不主動走入神葬之地,這也能和另一個猜測,秩序之神鎮壓神葬之地產生呼應。 總之,上個紀元末期一個神的隕落,不和秩序之神聯系在一起,似乎就覺得這個神不夠有面子。 至于傳統的火焰神教,也早就分崩,現在很多個信奉火焰的教會,不少就是承接部分以前火焰神教的傳承。 羅班開口道: “吉拉貢,我現在赦免你的罪過,給予你真正的救贖和自由,但你需要向我臣服,與我的族人簽訂主仆契約,否則等待你的,將是再一次的無盡封印! 下一次的封印,將讓你的身軀和靈魂,完全融化!”吉拉貢中間的那顆狗頭眼里露出了畏懼之色,在當初對火焰之神發出鄙夷和不屑時,它是不畏懼火焰之神的,在被火焰之神擊敗時,它也是不畏懼的; 但無盡歲月的封印,讓它產生了畏懼,這種一代代被封印在火山底下小小空間里,無法動彈,只能依靠自己肉身和靈魂作為養料來一代代繁衍的折磨,是真正意義上的可怕酷刑。 它不想再被封印,它開始轉移步伐,向那座山坡,向那尊和火焰之神很相似的身影走去。 羅班身邊,一眾德蘭家族的人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神情,等到主仆契約簽訂,再將那枚傳說中火焰之神封印吉拉貢時遺留下來的那枚釘子作為契約信物,那么這頭可怕的兇獸,就完全歸德蘭家族所有了。 德蘭家族和洛馬福德聯盟當然不可能天真地認為擁有一頭兇獸就足以和秩序神教叫板,但這也足以讓秩序神教分清楚,到底哪家才值得真正的扶持和資助! 海盜們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更好地當秩序的狗啊。哪怕德蘭家族已經證明體內擁有極為稀薄的火焰之神血脈,哪怕公認的說法是火焰之神的隕落和秩序之神分不開關系,但德蘭家族根本就沒想過為了火焰之神去向秩序神教報仇,瘋了吧! 吉拉貢身體有些不協調地向山坡走去,一不小心,還是會震塌腳下的房屋,它身上的火焰也會隨著自己的行走灑落出去一些,落在了地上,引起了島上難民們的尖叫。 對此,吉拉貢眼里流露出了歉疚,它只能盡可能地維系住自己這搖搖欲墜的步伐,同時收縮自己身上帶著濃郁火屬性的毛發不去飄散。 --法陣大廳。 佝僂青年不斷地從塔夫曼體內吸收著力量,他那張蒼白的面色,開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紅潤。 面對這樣的光明長老,在場的那些由塔夫曼帶來的信徒們,也都不敢靠近,只覺得這位長老的身份,完全顛覆了他們對光明的認知。 佝僂青年不以為意,他現在不屑于搭理這些小魚小蝦,而且留著他們接下來還有用處,畢竟,除掉一個叛教者后,事情,還得有人去幫自己做。 邊上,卡倫已經做出了手勢,示意自己手下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能動用出秩序的力量。 看著正在被不斷汲取著生命的塔夫曼,卡倫是想救的,但佝僂青年的實力讓卡倫很忌憚,就算要出手,也得等待一個機會,就這樣腦袋一熱沖上去,只是白白地浪費人頭。 對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等人的身份,因為他驕傲地對下面的人一句話都懶得說,這樣的話,自己應該還有機會去偷襲? 該死, 如果不是這家伙提前傳送過來,自己現在應該已經帶著大家傳送離開這里了。 此刻,大地開始不斷地震顫,空氣里彌漫的炙熱氣息已經飄進了大廳里。 普洱閉著嘴,一句話都沒說,貓臉更是貼在卡倫的手臂上,但它心里知道,廢狗已經醒來了。 旁邊蹲著的凱文一開始很好奇地用狗眼打量著這個佝僂青年,從他身上,它嗅到了不少熟悉的氣息,畢竟當年神葬之地,是它親自放逐的。 凱文現在有些相信了,這個家伙,真的可能進入過神葬之地......但應該不是他自己找尋進去的,它對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除了特意留下坐標的自己,否則誰都沒辦法找尋到神葬之地的具體位置。 但如果神葬之地內的某個或者某些個死去了又“復活”的家伙,主動拉人進去呢? 為什么拉光明的人? 因為光明的力量可以轉化成其他屬性力量的同時,也意味著光明的包容性可以容納很多個.....掛件。 在凱文眼前,這個佝僂青年就是一個拼湊組合起來的“怪胎”,他汲取生命力并不是為了恢復,而是為了維持,因為身上的“死亡”氣息太多,他為了延長自己的倒計時,只能通過這種粗暴且血腥的方式。 這時,卡倫留意到塔夫曼指尖的輕微晃動。 這肯定是在給自己“打手勢”,因為在這座大廳里,塔夫曼只可能向自己對話。 是讓自己準備好配合他么?已經看似被完全制服變成“獻祭品”的塔夫曼,還有再暴起一次的機會? 卡倫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狀態,這樣子的話,他必須配合塔夫曼一起行動,一旦自己等人離不開這里,時間久了,身份必然會暴露。 秩序神教對光明神教的打擊可謂不遺余力,同樣的,秩序的人落在光明的手里,下場肯定也不會好。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佝僂青年忽然發出了笑聲,他撐起手,上方大廳頂部一塊直接融化,他整個人飛向了空中,而下方,塔夫曼則繼續被固定在那里充當著養料瓶,因為佝僂青年很自信,在此時沒人能反對他。 這不是他故意粗心大意留下什么破綻,而是他的思維,本就不正常了,任何一個人身上拼接著各種匪夷所思的東西,都很難再保持冷靜和客觀。 “我親自放出來的東西,怎么,你們都要搶么,哈哈哈哈,你們,也配?” 佝僂青年看向遠處正在緩慢行進的深淵罪惡三頭犬,抬起左手,向著自己胸口抓去。 “噗!” 他的胸膛凹陷了下去,從里面,抓出一股潔白柔和的光芒,但這種光明的力量和現在的他,顯得非常不搭配。 然后,他停住了動作,因為原本可以借用光明之塔的凈化之力去吸引那條三頭犬奔赴自己這里,可現在,三頭犬的注意力明顯被分散了。 因此,他又將好不容易從自己身上找到的光明之力強行塞了回去。 他的脖子一陣詭異的抽搐,發出了一聲低喝,腳下釋放出了一股深灰色的火焰,然后火焰迅猛燃燒,面積直接擴大,凝聚出了一張鬼臉。 下方,阿爾弗雷德將手搭在了卡倫肩膀上,通過精神力訊道:“少爺,是蠱惑異魔的氣息,而且是段位極高的蠱惑異魔,我已經無法對它的段位進行形容,這已經超出了異魔的極限層次。” “汪汪。” 得到凱文提醒的阿爾弗雷德馬上對卡倫精神傳訊道:“是神葬之地的長眠者,蠱惑異魔始祖之一——布萊茲特。” 巨大的鬼臉先是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這笑聲一出現,直接吸引住了吉拉貢。 鬼臉開口道:“我是你的朋友,我是你最值得信賴的人,我們都是被這個世界拋棄和遺忘的可憐人。 所以, 無盡歲月的封印所積攢下來的憤怒到底哪里去了?被侵占家園的委屈和不甘,被擊敗后的羞辱,這些.....你都忘記了么! 是我,給予了你真正的自由,而我給予你自由的目的,是為了你能夠完全釋放出你自己的天性。 去吧, 去對這個世界,宣泄你的情緒吧,讓他們所有人都明白你曾承受的痛苦! 去毀壞,去焚燒,去踐踏, 去湮滅這里的一切吧!”布萊茲特的蠱惑之力釋放,吉拉貢右邊那顆代表著“湮滅”的狗頭,眼眸瞬間變成旋轉的灰色。 佝僂青年微笑問道:“成功了么?” 鬼臉猙獰地回答道:“我只是推倒了最后一塊積木。”“吼!!!!!!!!!” 三顆狗頭,三道不同的意識牽引、威脅、蠱惑,在這一刻,吉拉貢的意識徹底混亂了。 它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它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它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存在。 它才只是一個孩子。 這種混亂的情緒和思維終于在此時沖垮了它所有的理智,轉化為了能夠將人靈魂融化的恐怖煩躁。 它開始怒吼,它開始咆哮,它已經瘋了。 左邊的狗頭對著前方城鎮噴吐出了可怕的熔巖,熔巖所過之處、房屋植物甚至是地面,都開始被燃燒; 右邊的狗頭對著天上召喚出了密集的流星砸落,一座座焦黑的大坑出現,城鎮正在被轟擊,大坑身邊的所有生命都在頃刻間汽化; 中間的狗頭發了瘋一樣對著地面張嘴大吸,長長的舌頭探出席卷,前方人群一片接著一片被它吸入了口中開始咀嚼,發出連續不斷的清脆聲響。 絕望、哭喊、哀嚎成為了此刻的主題曲,而火島,正在淪為一座真實的人間煉獄。 沒人能注意到,這條三頭犬在不斷破壞和殺戮時,它三顆狗頭的眼角,都有晶瑩的淚珠在閃爍。它,原本善良。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