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德隆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為此還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 可惜了,如果此時手中能有一杯熱茶的話就更是愜意,要是能再配上幾塊自己夫人做的點心,就再好不過了。 因為性格原因,德隆并不喜歡那些太“復雜”的事情,在對待神教和對待自己工作方面,他一直是比較純粹的,也正是因為他一直真誠對待自己的手下以及自己的每一個學生,所以當他需要時,幾乎不用怎么找,一句話的事,部門里的這些神官就跟他過來了,哪怕大家都清楚來了這里之后很可能就意味著得罪了主教們。 不過,德隆好歹在部門任職了這么多年,就算沒親自腌過大醬但好歹嘗過; 所以坐在這里的他,還是能看得懂的。 “這小子,不得了啊。” 德隆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對卡倫格外喜愛,尤其是給理查置辦新神袍和其他衣服時,都會給卡倫一樣置辦一套。 老爺子不覺得這有什么異常,恰恰相反,他覺得這很正常。 他的妻子眼光準,早就看出了卡倫的優秀; 唉, 這樣的年輕人,誰不喜歡呢。 想到這里,德隆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親孫子的方向。 這莫名的羞恥代入感啊,到現在都沒消退。 …… “隊長真厲害。” 理查攥緊了拳頭,仿佛先前站在前方中央區域質問全場的不是卡倫而是他理查,他有一種極強的代入感! 菲洛米娜開口問道:“哪里厲害,說話語氣?我怎么覺得,隊長有些被逼急了。” “嘿,這算什么逼急了,是對方先聊場外的。” “場外?”菲洛米娜愣了一下,“是那個游戲里的術語么?” 在大海上乘坐海獸漂泊的那些日子,菲洛米娜也被強行要求加入那個叫做“狼人殺”的游戲。 “是啊,今天本來就應該談的是審判的事,結果伯恩主教直接不談正事,非要從場外聊起,那隊長就干脆跟他一起聊場外就是了,這樣就對等抵消了,是吧?” 菲洛米娜很想接“是的”,但還是有些沒能理解。 理查馬上繼續解釋道:“就像是判定兩個人之間誰是好人誰是狼時,一個月神教信徒說:偉大的月神在上,我是好人。這樣會不會覺得他肯定不是狼了?但另一個人卻接著說:偉大的輪回之神在上,我絕不是狼人; 這樣,兩個人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就又回到了同一起點了?” “嗯,我懂了,所以,抵消掉場外因素之后,就還是得回到‘游戲’里盤邏輯了?也就是回歸眼前的,這起案件。” “是的,沒錯,唉,你知道么,和卡倫待在一起越久,我就越是發現,我好像哪里都比不過他。” 聽到這句話,菲洛米娜說道:“你是在影射我么?” “不是不是,伱在我眼里很厲害了,真的。” “不過,有一件事……”菲洛米娜說道,“你見過帕瓦羅審判官么?” “沒有,聽皮克和丁科姆說,帕瓦羅審判官一直為了給兩個被污染的女兒掙點券買藥材,常年在外面接任務做,不回家。” 菲洛米娜問道:“你覺得,帕瓦羅審判官的兩個女兒,現在還會缺藥材么?” 理查舔了舔嘴唇。 “要說帕瓦羅審判官故意躲著隊長不讓他知道自己在調查,我信,但在隊長眼皮子底下,讓他就這么被滅口了,我不太信。” 理查深吸一口氣,馬上將食指豎在自己唇邊: “噓!這個事,不要再說,也不要再問,明白么?” “我布置了屏蔽結界,我們兩個人說話時,不用‘噓’。” “哦,對哦,是我沒在意。” “另外,除了和你,我不會和其他人說話。” …… “這個年輕人,是真有點意思。”大祭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另外,這個伯恩,是你的人么?” “不是,是黎森的人,不過,一樣是您的人。” “是黎森那條線上的人么,在約克城,哦,帕米雷思教那一家子。” “是的,帕米雷思教就是由他的家族實際控制著。” “嗯,我記得他,這個家族為神教做出了很大的貢獻,算了,既然是黎森的人,他自己會安排的,可能在他們看來,一個大區主教更適合他發揮作用吧。” 緊接著,諾頓看著畫面中的卡倫,忽然笑了。 然后,大祭祀端起了放在茶幾上的茶杯,開口道: “弗登。” “在。” “那杯茶啊,你沒被白潑。” …… 伯恩主教盯著卡倫看了許久,然后,點了點頭。 自己一步一步地給這個年輕人挖坑,這個年輕人則用一種坦誠一步一步地填著自己挖的坑。 至于他剛剛那番對全場的質問,是真的純粹地情緒抒發么? 伯恩是不信的。 但他認可這種將坦誠融入自身節奏的應對方式。 伯恩記得自己的兒子德里烏斯曾說過,這個叫卡倫的安保人員很有趣,現在看來,真的是自己以前雖然接觸但卻忽略了。 不過,這場交鋒,才剛剛開始。 大家,就在各自的立場上繼續“廝殺”吧。 伯恩主教側過身,說道:“卡倫隊長,我是否可以懷疑,你的那種‘時機不成熟’的描述,是一種自己選擇躲避的借口呢?” 卡倫點了點頭,回答道:“不用懷疑,就是躲避的借口。” “那我是否也可以因此懷疑,你對秩序教義的不夠忠誠?” 加斯波爾開口道:“被告辯護人,你的提問超出合理界限了。” “很抱歉,審判長。” 卡倫卻向加斯波爾行禮道:“我愿意回答,審判長。” 加斯波爾不再說話。 卡倫則重新看向伯恩主教,回答道:“是的,我對秩序的教義,不夠忠誠。” “所以……” 沒等伯恩主教繼續說下去,卡倫就打斷了他,說道: “前不久我經歷了一次體檢,在騎士團的附屬醫院里做的,我的信仰虔誠分,是罕見的滿分,我相信主教大人您手里應該是有我資料的,您可以回去后再查一查。” “既然是滿分,為什么……” 坐在卡倫旁邊的阿爾弗雷德呼吸一下子加速了,他整個人也因這個話題而興奮起來,這位主教大人,是要和自家少爺辯論信仰么? “因為信仰的道路,沒有盡頭,我信仰秩序,但我也曾走入過歧途,我曾以為自己是正確的,卻又會在過段時間后發現自己的偏激和糊涂。 我不會因此而氣餒,反而我會因為自己每一次的醒悟而感到喜悅。 畢竟,如果人人都能輕易做到心中對秩序信仰,行動上也完全遵從心中的想法去指引,那我們秩序神教這么多年來無數先賢為之奮斗終生的理想藍圖,豈不是太過簡單了?” “所以,卡倫隊長你是要告訴我,你是因為帕瓦羅審判官死了,才決心接替他去繼續完成針對維科萊裁決官的調查么?” “是的,因為他的死,觸動了我,我原本想著,等以后風向再好一些,環境再好一些,再去配合帕瓦羅審判官一起調查這件事的。 等帕瓦羅審判官死后我才意識到,如果我一直坐等著,是永遠都等不來合適的風向和更良好的環境的。 這些,都需要我以及一大群人,主動站出來,去努力創造。” “為了創造這個環境,你會去努力做出一些改變,對么?” “是的,沒錯。” “卡倫隊長,你是否覺得,正是因為秩序之鞭現在的權力不夠大,所以才導致這樣的環境出現?在你的心里,是否認為,只要秩序之鞭的權力能夠得到恢復,環境就會變好?” “被告辯護人,請注意你的發言。”加斯波爾提醒道。 “是,審判長。” “我覺得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但作為一個在秩序信仰上前行的人,至少目前來看,我覺得秩序之鞭如果能恢復一部分以前的權力,確實能對神教的風氣起到很好的肅清作用。” “好的,我明白了。”伯恩主教將目光看向維克,“先前闡述的證據鏈條里,我方對第一條和第三條,認為很失當。 首先,我方不認為維科萊裁決官搶奪了帕瓦羅審判官的功勞,當時大區管理處對這件事是有過調查和定性的,也有過回訪,而且,帕瓦羅審判官是得到一部分功勞的,當時帕瓦羅審判官還提了等,我記得沒錯吧?” “是的,沒錯。” “所以,是帕瓦羅審判官本人已經默認了這一結果,他沒有選擇合理使用神教給予他的權力去維護他自己的合理利益,因此,現在再想因為他死了,再去推翻他曾親自承認的結果,我覺得是不合適的,也是不合理的。 況且,這里面牽扯的問題很復雜,就比如一支小隊共同完成了一件任務,論功行賞時,小隊的隊長或者小隊里的某個人拿到了最多的獎勵,其余人就會心理不平衡。 可到底誰對誰錯,外人能分得清楚么? 這本來就是一筆糊涂賬。 從帕瓦羅審判官當初的選擇來看,我最多可以承認,他們是一起合作偵破了齊赫案。 而帕瓦羅審判官可能在私下里向你抱怨,抱怨這種功勞分配帶著些許不公平。” 不得不說,伯恩主教確實是一個偷換概念的高手。 一番話下來,直接將維科萊無恥竊奪帕瓦羅審判官的功勞給講述成了兩個人之間的“分功矛盾”,將一件黑白分明的事情,形容成一種大家都習以為常的“灰”。 他的一切辯述,都避開了具體的線索,包括帕瓦羅的調查筆記以及遺書等等這些證據,不,他承認了這些證據的同時,把這些證據的效用給最大程度地降低了。 最重要的是,伯恩主教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他查閱了卷宗,和齊赫案有關的人員,都死了,連那個逃跑的裁決官,也死在了通緝圍捕中。 但歸根究底,還是因為當時和維科萊完成“交易”的,是剛剛戴上帕瓦羅面具的卡倫,而卡倫在當時那個環境下,自己的新身份剛剛得到,正處于一個陌生和敏感的環境中,使得他在面對維科萊時,不得不選擇了一種偏保守的應對方式。 那時候,真正的帕瓦羅審判官,早已經死了。 “另外就是遺書這件事……”伯恩主教指了指維克,“我看過遺書內容的復印件,我覺得寫得很誠懇,也很動人,帕瓦羅審判官的形象在這份遺書中,很是清晰和立體,只不過,這樣的遺書,這樣的調查筆記,我覺得在造假方面,沒有絲毫難度。” 卡倫開口道:“主教大人,您可以對證據發起存疑挑戰。” “呵呵,我只是照實陳述了我心中的想法。”伯恩主教笑了笑,“另外,我確實看過卡倫隊長你的簡歷,你說你很優秀,是的,我甚至可以說,不承認卡倫隊長你的優秀,就是對現在本教大部分年輕人的一種否定。 輪回之門試練,你全員回歸。 月神教安保行動中,月神教神子遭遇了刺殺,你全員回歸。 秩序觀摩團,在輪回和月神的戰場上,你全員回歸。 在大海上漂泊了這么久,你全員回歸。 火島上前陣子發生了些亂子,一頭罪惡三頭犬發狂了,肆意攻擊了全島,你依舊全員回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