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貴賓車停在了那頓家別墅外圍,沒有太過深入。 尼奧將車熄火,提醒道:“不是在執行任務時,開車途中,就不要開隱蔽陣法了,你知道多耗靈石么?” 卡倫沒說話,搖下車窗透氣。 尼奧則繼續勸誡道:“再說了,現在月神教和輪回的戰爭還沒結束,這兩個神教本來就是兩大主屬性靈石的輸出地,戰爭弄得現在靈石價格全面提升。所以不比以前了,該省還是得省。從你抽煙的習慣就能看出來,唉,是個沒過過苦日子的人,就不懂得這個道理。” 卡倫只能回擊道:“我只是覺得,只要自己不去加杠桿投資,正常花銷的話,應該不會有上天臺的那一天。” “你聽,這又是伱的不對了,身為上司我和你在講道理呢,結果你卻在這里人身攻擊。 我加杠桿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能早一天把點券借給你讓你好把【黑獄城堡】上的戰爭器具都買回來?還不是為了把你辦公室裝修得漂漂亮亮的讓你住得舒服?” “你真要這么不要臉的話,我無話可說。” “事實勝于無數爭辯。” “對了,我的那輛二手朋斯的改裝,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做好?” “快了,快了,你催什么,等這一系列案子做完,咱們身份地位更高了之后,那些人情就能更好的抵價了不是? 就算本來沒人情的,不就又變得有人情了?” “這算不算貪污受賄?” “你的座駕性能越好,是不是更有助于開展工作,更有利于打擊教內違法犯罪行為?出于公心,說什么貪污受賄,低級了不是。” 尼奧擺了擺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這時,一只黑烏鴉飛到了車窗邊。 尼奧見狀,又道:“看吧,就應該早點關閉屏蔽法陣,你要是一直開著,傳訊烏鴉就有可能找不到你,得虧這只烏鴉的等級比較高,用的也是很貴的術法紙,干,一看就是伯尼的! 說真的,我是真不喜歡很有錢的上司,他很有錢就會往往不喜歡錢,這會讓我沒空子可以鉆;再瞧瞧你,有我這樣的上司,多幸福啊。” “是的,我很幸福。” 卡倫伸手抓住了黑烏鴉,拆開它,掃了一眼后遞給了尼奧,這烏鴉本來就是伯尼發給尼奧的。 尼奧看完后,當即笑道:“哈,我說什么來著,復雜的題目經常隱藏著最簡單的解法,走,去餐廳,見見我們可憐的達利斯先生。” “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這么簡單。” “沒事,見面時你注意觀察,看看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總之,我們不虧,不是么?” “嗯。” 卡倫重新發動車子,駛向了附近的一家高檔餐廳。 對侍者說出達利斯的名字后,侍者將卡倫和尼奧引進了包廂。 一個中年男子正拿著菜單坐在那里點菜,見卡倫和尼奧進來了,站起身微笑道:“二位來得可真快。” 尼奧走上前和達利斯握手,道:“因為我們原本就想找達利斯先生你聊一聊。” “那我們是想到一塊去了,來,二位請坐。”達利斯一邊倒水一邊說道,“在轉播畫面中我就注意到了卡倫隊長,現實中您的氣質更是讓我羨慕,或許,擔任外交官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謝謝,我對外交事務也一直很是好奇。” 達利斯坐下后,將菜單遞給了旁邊的侍者: “我們人到齊了,現在就上菜吧,通知后廚快一點。” “好的,先生。” 侍者出去后,達利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煙盒,介紹道: “雷霆神教高級神官喜歡抽的煙,一直屬于內部特供產品,對外只有極少銷售,一般情況下是買不到的,二位抽煙么,要不要嘗一下?” “我聽說過這款煙,流到市面上的都是很貴的,價格高到離譜。”尼奧站起身,從達利斯面前拿起煙盒,抽出一根遞給達利斯:“給。” 達利斯從尼奧手里接過自己的煙,道:“謝謝。” “不客氣。” 說完,尼奧將煙盒拿了過來,抽出兩根,自己一根,卡倫一根,煙盒就放在了他們二人面前。 卡倫從口袋里拿出火機,點燃。 吸的第一口,當即有一股勁道直接進入自己的身體,緊接著細微的麻痹感開始刺激起自己的神經,不,確切的說,是連靈魂都感知到了一種類似指尖在背部漫游的酸癢感,極為銷魂。 再緩緩吐出,那種感覺開始漸漸退去,連整個人的情緒都被完全帶動了,令人欲罷不能。 就這一口,卡倫就相信,這煙肯定很貴,比文圖拉以前幫自己從酒店里拿的點券煙貴重不知多少倍,它已經不屬于香煙范疇了,應該是一種高端精神藥劑。 “噢噢噢~~~” 邊上的尼奧發出了舒爽的長音,尼奧一直以來都在尋找這種精神藥劑,只不過絕大部分中低端的已經無法給予他所需要的刺激。 “二位的靈魂強度,讓我嘆服。” 達利斯拿起火機點起自己面前的這根煙,然后放在面前,用手對著煙霧輕輕扇了扇,微微吸一口,然后長舒一口氣,將煙放在了一邊。 卡倫和尼奧見狀,對視一眼:丟人了。 達利斯笑道:“既然做成香煙的樣子,肯定是能直接抽的,但對吸食者靈魂強度的要求比較高,我承受不住直接吸食。 如果二位喜歡,我那里還有拆過的一條,余下10包,到時候送給二位,畢竟像我這樣抽,就是浪費了。” 尼奧開口道:“那多不好意思,達利斯先生你可以直接快遞到我們總部大樓,紀律檢查辦公室簽收。” “不用這么麻煩,我接到了貴辦公室發來的協助調查函,等這頓飯吃完了,我先回一趟家,把東西帶出來,和你們一起回總部時,把禮物給你們。” 尼奧笑道:“既然是協助調查,就不限定具體的位置,回總部大樓只是方便一點,但如果已經取得了調查效果,那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是這樣的么,謝謝。”達利斯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那我們就開始吧,請放心,這里談話絕對安全不會有人竊聽,再說了,我是被調查人,你們是調查人,我們之間的談話,也沒有那種怕被竊聽的內容,不是么?” “那行,我們就先開始吧,反正菜還沒上來。”尼奧看了一眼卡倫,卡倫拿出了一個本子和一支鋼筆。 “我會盡力配合。” “好的,達利斯先生,我們先……”尼奧猶豫了一下,然后身子前傾,隔著餐桌將臉向達利斯那邊盡可能地湊近了一些,問道,“達利斯先生,我們就直接一點吧,好么?” “當然,作為外交神官,其實我早就厭惡了那些沒有太多意義的外交辭令重復。”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來扳倒你的父親多爾福主教,我們想要讓多爾福主教進監獄、接受審判,最好,再判處極刑。” “如果我父親真的有罪的話,我覺得協助你們調查,是我應盡的責任,畢竟,他雖然是我的父親,但我本人,也是一名虔誠的秩序信徒。” “好的,那你對維科萊以及你的哥哥特里森的事情,是持怎樣的一個看法?” “維科萊已經經過了審判,我相信秩序之鞭審判庭威嚴和神圣,至于我的哥哥特里森,他不是正在接受調查么,我相信接下來的調查結果和審判結果。” 尼奧點了點頭,意思是有戲。 卡倫在本子上寫道:過于從容,像是一個局外人,不像是因為妻子的事而報復,更像是有著其他依仗。 尼奧順勢看了一眼卡倫的本子,像是在檢查卡倫的記錄情況好進行接下來的詢問。 “達利斯先生,你手上有你父親的一些犯罪證據么,我想,作為家里人,你應該是掌握一些我們外部調查人員很難獲得的線索。” 達利斯搖了搖頭,道:“父親的性格很囂張跋扈,做事手段也一直很自我,但基本都是在主教權力范圍內去做事,至于你們想要的那種犯罪證據……能夠直接勾連到父親身上的,很少,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因為他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好,基本不用他親自去做什么。” “真的一個都沒有?” “維科萊的事,特里森的事,其他依附于我們家族的人所做的事,父親可能知道一半以上,但罪責,牽扯不到他的頭上,頂多在他兒子和下屬那里,就到頭了。 所以,你們想要從這方面去給父親定罪,真的很難。” 尼奧換了個提問方式,問道:“那你能給我們一些思路和啟發么?” “啟發談不上,其實這本就是你們接下來會做的事,我的建議是,省略掉中間這一環的步驟,因為你們真的很難通過我父親手下人和家人的事情攀扯到他,還不如直接找一些大罪名往我父親頭上去扣。 比如涉嫌和其他神教有勾結,出賣本教利益;叛教罪,算是最嚴重的一種罪責之一,然后就能將我父親身邊其他人的罪行與他進行掛鉤了,從上而下,永遠比自下而上要簡單。” 尼奧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更希望掌握一些確切地證據。” “有些時候需要證據,有些時候其實并不需要,我知道,大區管理處和你們秩序之鞭現在聯手要將我那頓家獻祭出去。 那頓家的名聲,我父親的名聲,現在又處于最低谷,上面也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去撈他。 在這個時候,政治手段比程序正義效果會更好。 單純站在我這個兒子的視角,我是覺得我父親很對不起他的位置,也對不起他的信仰,他被整倒,是理所應當的。” 尼奧聽出了言外之意,馬上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達利斯點了點頭,道:“我愿意作為污點證人,來檢舉我的父親犯有和雷霆神教私下勾結意圖叛教的罪行。” 話音剛落,達利斯就取出一份文件,放到餐桌上后推送到了尼奧和卡倫的面前。 “這里面是我代表我那頓家和雷霆神教相關人員的利益往來,有些是有暗中合作,有些則是明面上的默契,怎么說呢,有涉嫌職務便利為家族撈取利益的行為,但一大半是職務潛規則,不過這些潛規則見不得光的。 其實現在整倒我父親只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就可以了,這個理由,這個證人,由我來做。 而且神教應該不會為了這件事去刺激與雷霆神教的關系,所以審判可能會秘密進行,這樣一切事情處理得都能很快,至少不會再出現像上次那樣還需要卡倫隊長請出神器來作證的場景。 你們覺得,我這個提議怎么樣?” “我覺得很好。”尼奧點了點頭,“比我預想中的最好情況都要好上許多。” 卡倫則在本子上寫道:他的真實目的不是為了報復父親,而是為了毀滅自己的家族。 尼奧掃了一眼,繼續道:“如果事情這樣走的話,需要您再走一遍流程,我們盡快接收,你覺得可以么?” 達利斯點了點頭,道:“是要快,因為我父親應該在嘗試聯系和我那頓家祖上有關系的一位偉大存在。” “這我從特里森和維科萊嘴里都聽說過,他們說那頓家背后站著一位神殿長老。” “他們這是在吹牛,雖然那位神殿長老是存在的,而且據說在父親競爭主教位置時,還說過話。 但實際上,那位只是和我那頓家祖上,應該是我的曾曾祖父有過一段交情,僅此而已。 我不認為父親聯系到他后,他還會再為這件事說話,就算是對于你們來說,最壞的一個情況,其實也無所謂,因為出來檢舉我父親的,是我。 站在那位偉大存在的角度來看,就算那頓家該抓的都被抓了,該判的也都被判了,我這個檢舉人兼污點證人至少能夠保留下來,甚至還有點功勞。 只要那頓家沒有斷根,沒有被全部抹去,那位偉大存在應該就能對這件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卡倫抿了抿嘴唇,不再記錄了。 他相信尼奧也能感受出來,坐在眼前的這位達利斯.那頓的恐怖,這時候再去單純地認為他是為了妻子的事而報復自己的父親,那就是侮辱自己二人的智商了。 連家族最大的后手反應都考慮到了,他這是真的想整個家族進行一場大洗牌啊。 包廂外傳來腳步聲,侍者開始上菜,等菜上齊后,達利斯拿起紅酒瓶問道:“喝一點么?就當提前預祝我們成功?” 尼奧點了點頭,笑道:“為什么不呢?” 三人舉起紅酒杯,輕輕碰了一下,然后各自一飲而盡。 達利斯一邊繼續倒酒一邊說道:“二位如果還有什么想問的,不用客氣,可以盡管問。” 尼奧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想問的,我們只是想專注于手頭上的工作,當然,如果以后我們能成為朋友的話,我們可以再更輕松地聊天。” “好的,隨時歡迎。” 接下來,大家開始用餐。 卡倫和尼奧只是在陪著吃,達利斯則吃得很快也很專心,很快,他就吃好了,拿起餐巾擦嘴時很歉然地道: “抱歉,太長時間沒嘗家鄉的菜了,有些沒忍住。我原本是想著你們來之前我能先吃好的,呵呵。” “當外交神官,常年駐居在外,肯定是辛苦了。”卡倫說道。 “不算辛苦,在神教內有太多的人在更艱苦的環境為神教做著貢獻,我不算辛苦。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你請說。”尼奧換了一個坐姿。 “如果你們想更穩妥地把我父親扳倒,那么最好在起訴時,不要想著以叛極刑的方式去對待他,這不是我在為我父親求情,而是想要盡可能地不出意外且不觸碰到教內其他派系的敏感神經,包括為了接下來秩序之鞭和大區管理處可以更好地合作,我建議以摘除父親所有職位再附帶一個圈禁反省為主要訴求。 這樣的訴求,多方都能接收,也就能更穩妥地執行下去。 當然,我知道站在二位的角度,肯定是希望能將我父親判處極刑,最好是‘抹殺’的那種。 你們希望這樣那是應該的,但我覺得你們的上司可能不會這樣去想。” “感謝你的提醒,達利斯先生。”卡倫說道。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其實,我挺希望我父親可以死的,真的。但我父親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主教如果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大概早就為了最后一點體面寫下遺書選擇自殺了。 但我父親不是一個會自殺的人,他會賭氣一樣盡可能地讓自己活得身體健康。 所以,我們沒必要去期待他會在被判刑奪職圈禁后,寫下一封遺書說自己要選擇自殺。 這種美好的局面,它不會出現。” 說到這里,達利斯再次舉起酒杯: “喝完這杯酒,我們就要忙碌起來了,希望可以早點結束,我想一個人安靜地看看書。” 卡倫和尼奧也都舉杯,大家干了這最后一杯酒。 達利斯一邊穿上外套一邊說道:“二位可以先在這里等著我,我回去取一些東西就過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我想和家里人也做一下告別。” “沒關系,你隨意,達利斯先生。” “好的,多謝諒解。” 達利斯走出了包廂,很快,侍者向包廂內送來了果盤和飲品,應該是達利斯結賬時吩咐的。 尼奧揮了一下手,布置出了一個簡單結界: “現在看來,那頓家全家腦子最清醒的,居然是一個綠帽子。” 綠帽子在維恩文化語系里和卡倫所習慣的那個“綠帽子”是一個意思,不過來源不一樣,這個詞源自于維恩王室在很多年前的一個故事,女王為了滿足自己,經常招男性侍者進自己的寢宮服侍自己,因為王位是女王繼承的,所以她的伯爵丈夫地位不高,在這方面的事情上也要進行妥協。 為了避免尷尬以及互相“寬容”,女王的侍女會在夫妻二人共進早餐時,以帽子顏色作為信號,如果是選擇綠色的帽子戴著,就意味著今天會有外面男性進來,伯爵大人就會在早餐后主動回避提供“辦公場所”。 這個故事流傳出來后,綠帽子也就有了其特殊的意義。 卡倫拿起冰水喝了一口,道:“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他父親會對他妻子做出這樣的事,可能也是有苦衷的。” 尼奧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卡倫:“哦,天吶,你知道你剛剛說的話到底有多扭曲有多變態么?” “你看過文件么?就是他的主官發給我們總部的,和特里森那個一屁股都是屎的證據鏈不同,他這邊,顯得有些過于干凈,正如他自己交給我們的這一份證據資料,上面絕大多數都屬于潛規則職務收入,就和我們以前執行安保任務時收被保護者茶水費一樣。” 尼奧又拿起一根煙準備點燃一邊說道: “一個正常人放在那個不正常的家族里,太過正常反而會顯得不正常?” 卡倫回應道: “有些時候,那個看起來最正常的,反而可能是最不正常的那一個。” “那我們就繼續在這里等著,不出意外的話,事情應該能處理得很快了,對了,那個特里森應該會被判抹殺,那個留給我練手,你別再搓灰玩兒了。” “可惜了,真的不能把多爾福弄死么?” “你是怕這次弄不死他以后還會再出什么意外,這個暫時沒辦法了,先把他扳倒吧,學學維科萊,等過幾年這件事風頭過了,我們再想辦法把他給收尾了。 反正只要我們能一直混得很好,就不用太擔心那些暗地里用仇視目光盯著我們的人,那些人,只敢在你落魄時沖上來趁機咬你一口,其他時候,膽小得比誰都厲害。 好了,好了,你也再來一根? 不用再擔心這個了,他兒子都說了,多爾福是不可能為了體面寫遺書自殺的。” …… “累不累?” “不累。” “其實,你應該聽我的話坐在那兒休息的,這里事我一個人也能搞得定。” 菲洛米娜看著理查,說道:“你沒有資格吩咐我做事。” 理查聳了聳肩,他早就習慣了眼前女孩這樣的說話方式。 不過,沒有她幫忙的話,這些尸體處理,他一個人得忙活到天亮。 一切搞定后,理查伸了個懶腰,說道:“這里距離夜市不遠,去吃頓夜宵吧?” 菲洛米娜停住了。 理查繼續道:“我餓了,我想去吃夜宵。” 但菲洛米娜還是沒回應。 咦,怎么了? 理查走到前面,發現菲洛米娜目光正盯著前方路邊角落,那里,站著一個老婦人。 老婦人手里拄著一根拐杖,一身棕色的長袍,也正看向這里。 “她是誰?”理查問道。 “我奶奶。” “你奶奶?哦,她就是……” 這時,理查感知到一股風出現在了自己身側,馬上繼續說道: “她就是你常提起過的你最愛的最慈祥的奶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