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作家夢-《文豪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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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是他不知第幾遍看這書了,但每次看,依舊會有新的感受,這大概就是經(jīng)典的魅力。
看著書,于春來的思緒不知不覺飄遠了,他忽然想到了97年的5月,那個時候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大學生。
他們一群文學社的同學看到報紙上《父親》在首都劇場公演的盛況,心潮澎湃,幾人一合計,趁著周末,便登上了去燕京的火車。
結(jié)果來到首都劇場門口他們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門票早就賣光了。
幾人好不容易來燕京一趟,就這么回去了實在不死心,他們跟人打聽了一下,得知明早《父親》還放票,幾人便打算在燕京待一晚上,等明早來買票。
第二天,幾人高高興興的起了個早,不到6點就到首都劇場門口了,可沒料到的是這里早已大排長龍了。
幾人當場傻眼,但又不甘心這么離開,便排在了隊尾。
等到放票,沒兩分鐘,隔著老遠便聽到了售票員的喊話:「沒票了!沒票了!后面的不用排了!」
他們幾個同學頓時滿臉失望,正打算離開時,不知為何,就聽隊伍前面鼓噪了起來,
隔著百十米他們也不了解是什么情況,便隨著人流往前涌去。
「塌了!塌了!別擠了!」
首都劇場的售票廳塌了,被硬生生擠塌的。
好在售票廳的構(gòu)造簡易,并沒有造成傷亡。
于春來幾人見著這樣的場面,也沒了搶票的心情,灰溜溜的坐上了火車回學校,
沒看成《父親》的話劇,在當時讓人有些失落,卻也成了他大學里最難忘的一件事。
回想著那時無憂無慮的快樂,于春來的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再,感慨良多。
他突然坐起身來,起身來到書桌旁坐下,鋪開信紙,打算將這一段小故事寫出來。
出身農(nóng)村的他有些自卑,他聽鄧大姐給他介紹的相親對象的條件,其實很動心,但卻怕人家嫌棄他的條件。
他從高中時就喜歡寫東西,上大學之后陸續(xù)在報紙上發(fā)了幾個「豆腐塊」,不過也僅限于此。
在于春來的內(nèi)心,一直有個難以對人啟齒的「作家夢」,他渴望依靠寫作改變命運,
卻不敢對別人說,因為他怕被別人嘲笑不自量力。
他不奢求能像林朝陽那樣成為聞名海內(nèi)外的大作家,只要能在《收獲》《十月》這些雜志上發(fā)表幾篇短篇,以后被出版社結(jié)集出版。
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揮舞著自己的集,昂首挺胸的對所有人說「我是個作家」
了。
朝內(nèi)大街166號,后樓二樓,《當代》編輯部。
祝昌盛看著今年第六期《收獲》上的專號預告,心中郁悶,雖然早就從林朝陽處得知他把新書給了《收獲》,但親眼看到雜志上的信息,他還是感覺遺憾。
同時心里也充滿了自責,他聽林朝陽講了《收獲》程永新到小六部口胡同去蹲稿子的事。
早知道這招對林朝陽有效,別說是一個月去一回了,他一天去一回都沒問題。
當然了,這都是后話了。
燕京距離滬上一千多公里,一個月跑一趟,連著跑了大半年,他對程永新和《收獲》
的決心、毅力還是很佩服的。
「6期專號,這恐怕是中國期刊界開天辟地頭一回吧?」編輯部的女同志柳蔭問。
「何止是期刊界啊,文學界也沒聽說過這事啊。一部夠發(fā)6期專號的,有這篇幅,誰在刊物發(fā)表啊,都直接出版了。」回答她的是年輕編輯楊新蘭。
大家都明白,按照常理林朝陽新書這個篇幅壓根不適合雜志發(fā)表,肯定是要直接成套出版的。
以他的名氣和影響力,只要點個頭,全國的出版社得上門求著他。
他現(xiàn)在之所以會選擇雜志發(fā)表,就是為如今日漸蕭條的各大文學雜志增加點讀者關(guān)注度和銷量。
「朝陽這么干可太吃虧了。他們《收獲》也好意思的,這不是明擺著占人家便宜嗎?
祝昌盛的語氣里滿是酸意。
這時正巧進門的汪兆騫說道:「你不知道嗎?《收獲》這次給朝陽的事版稅。」
眾人聞言表情驚異,「發(fā)表也給版稅?」
「符合稿酬新規(guī),有什么不行?正好又是專號,就一部作品、一位作者,更好結(jié)算了。」
「那還行。」祝昌盛嘴里說了一句,又挑刺道:「可朝陽還是吃虧,6期專號,以后書出了誰還買啊!」
「行了吧,老祝。你這酸味隔著二里地都能聞著,誰讓你當初沒去朝陽家蹲著呢?」
柳蔭取笑著說道。
被她揭開傷疤,祝昌盛更加郁悶了。
「朝陽忙著寫書,我能好意思天天去打擾嗎?也就程永新那種厚臉皮的好意思干這種事!」
同行都是赤裸裸的仇恨,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然后祝昌盛又說道:「算了,稿子沒拿到就沒拿到唄,又不是我們一家沒拿到。《花城》跟朝陽合作那么多年不也沒拿到嗎?」
他的自我安慰深得阿Q精髓,別跟比你強的比,要比就跟不如你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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