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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開始-《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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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點這個吧。”

    許安將一塊青團(tuán)子遞給了郭東。

    郭東這些日子,可沒少吐,臉色都有些蠟黃了。

    到底是從燕地來的旱鴨子,這一上船,就感覺身子不是自個兒的一樣,像是有人按著腦袋不停地在往墻上磕。

    燕國并非沒有水師,但燕國的水師,真的也就是意思意思,布置在一些湖泊處,甚至連水師自己人都不覺得自己是水師,只是多了幾艘船罷了。

    眼下望江里的這支,算是走入大燕朝堂眼簾的,第一支嚴(yán)格意義上的水師。

    所以,像郭東這樣子暈船的人,真的不少。

    為了盡可能地加載運力,水師戰(zhàn)船上,將很多用來水上作戰(zhàn)的器具都拆卸下來了,所以,每一層船艙,都是人挨著人。

    密集的空間,污濁的空氣,本就讓人很難受了,你一吐,他一吐,這船艙里的味兒,也是真的沒誰了。

    好在許安水性不錯,否則當(dāng)初逃難時,他也不可能游過望江。

    上峰有令,將這些水性好的,不暈船的組織起來,負(fù)責(zé)照顧一些暈船的袍澤,那名燕人校尉發(fā)布完這條命令后,轉(zhuǎn)過頭:

    “嘔!”

    “這玩意兒,吃了有用么?”郭東有些疑惑道。

    肚子里有貨了,會更想吐。

    許安搖搖頭,道:“沒用。”

    郭東有些委屈道:“你該騙騙我的。”

    許安笑道:“再吐幾天應(yīng)該也就習(xí)慣了,但不能不吃東西,你膽汁都吐出來了。”

    郭東有些無奈地咬了口青團(tuán)子。

    軟糯,香甜,還帶著一股子清香。

    咀嚼著,

    郭東瞇了瞇眼,

    吸了下鼻子,

    道;

    “我娘也會做這個。”

    “你爹沒了?!?

    “………”郭東。

    “你哥還殘了。”

    “………”郭東。

    “所以,你更得好好活下去,活下去。”許安說道。

    郭東長舒一口氣,道:

    “終于等到句人話了?!?

    許安笑了,在旁邊坐下來。

    “你呢,等打完了仗,想干嘛?”郭東問道。

    郭東自己,他是要回家的,雖然自己身邊很多袍澤都打算跟著鄭伯爺去雪海關(guān),郭東也想,但他走不了。

    在燕國古縣,有他的老娘,有躺在床榻上的哥哥,還有一個等著他回去成親的女孩兒。

    就是舉家遷移過來,也不現(xiàn)實,娘身子不好,哥哥癱瘓著,自己拖家?guī)Э诘貜墓趴h去雪海關(guān),路上,可能誰就交代了。

    郭東想的是,立了功,拿了賞賜,如果有軍功等第的話,那更好不過了。

    回到古縣,也像自己爹那樣,當(dāng)個山營的百夫長,拉扯一家子將日子給過下去,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

    “我不知道。”

    這是許安的回答。

    他早就是孤兒了。

    回穎都再去找自己干爹?

    許安是不想回去了,上過戰(zhàn)場的人,再去當(dāng)干兒子,再去當(dāng)苦力,再心知肚明地被干爹當(dāng)傻子哄,以前的他可以忍,現(xiàn)在,他覺得自己大概會把干爹的腦袋砍下來當(dāng)釀酒器。

    “你就繼續(xù)跟著伯爺唄,我羨慕你哩。”

    因為郭東是燕人,所以,他更崇拜平野伯爺。

    許安點點頭,道:

    “大概吧?!?

    繼續(xù)跟著隊伍,在伯爺?shù)钠鞄孟拢蛘蹋@日子,似乎過得也沒什么不好。

    有吃有喝的,還能殺人,這日子,很危險,卻也是另一種踏實。

    就算是哪日戰(zhàn)死了,也不覺得有什么好虧的。

    “呵呵,以后,你飛黃騰達(dá)了,可別忘記了我這個東西。”郭東笑道。

    燕人好軍功,

    哪怕門閥林立時期,底層燕人黔首但凡心里有志向的,都會去北封郡找一個差事,去用蠻族的首級來兌換自己晉升階梯。

    故而長此以往,在乾人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烙印入百姓心中時,燕人百姓這邊則是用馬刀拼出自己的富貴!

    郭東,是真的不想離開軍寨啊。

    許安開口道:“前日聽倆校尉聊,說是等將楚人收拾一頓后,接下來,很可能就要打乾國了,打乾國,你就近了,說不得,我們還有機(jī)會再見面碰到。”

    “到時候,你說不得就是校尉了,我還是我?!?

    “沒事兒,到時候我讓你來做我親兵?!?

    “一言為定?!?

    “來來來,喝藥,喝藥!”

    一名校尉喊道,

    “每個人都得喝一碗,防傷寒的,誰敢不喝,軍法從事!”

    過于密閉的環(huán)境下,一旦有人生病,染上風(fēng)寒,很容易竄起來。

    當(dāng)年黑奴貿(mào)易時,死在船上的黑奴不知道有多少。

    當(dāng)然了,這次進(jìn)軍,燕軍這邊雖然每艘船的人員密集了一些,但論待遇肯定比黑叔叔要好得多,而且,這里是江河也不是大海。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鄭伯爺還是特意準(zhǔn)備了中草藥熬湯讓每個人每天喝一碗。

    藥物的成分很簡單,相當(dāng)于后世的清開靈板藍(lán)根的弱化版,你要說能治啥病嘛,好像還真治不了啥,但你要說完全沒用嘛,應(yīng)該還是有點用的。

    不過,最大的效果大概還是給士卒們一種心理暗示:

    今天我喝藥了,我很健康!

    ………

    “呼……”

    洗過澡的鄭伯爺走到甲板上,他所在的船,有兩層,下面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孔洌厦嬉粚?,就他們這撥人。

    享受這一點特權(quán)的資格,鄭伯爺還是有的。

    這時,梁程走了過來,稟報道:

    “主上,前面是范家的船隊?!?

    “好?!?

    鄭伯爺點點頭。

    范家船隊的話事人,是阮三,他其實已經(jīng)不算是范家的人了,因為早在鄭伯爺?shù)谝淮稳氤?jīng)過水寨時,他就投靠了鄭伯爺。

    這條航道,原本是范家走私的要道,這次,則是燕軍入楚的通道。

    阮三的船隊一來是做領(lǐng)航,二則是送上來了大量的補(bǔ)給。

    靖南王的這一手棋,落子玄妙,自己人都料想不到就別說楚人了,但同理,與之相對應(yīng)的配給,以及各方面的配合,要求也是極高。

    首先,讓望江改道,就不是一件輕松的活兒,尤其是前方還在打仗時,就算是一切布置妥當(dāng)了,還得看運氣。

    畢竟,大自然的變化,很難完全按照你人為的設(shè)想去進(jìn)行。

    好在,事情,成了。

    接下來,就是這支水師一路南下的補(bǔ)給了。

    在入楚之前,自是不需要擔(dān)心什么,但入楚之后,就得靠范家了。

    鄭伯爺不可能停下船讓士卒們?nèi)グ渡洗颢C或者去劫掠,否則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真驚動了楚人,水師在前頭一賭,得,這場突襲直接就能淪為笑話。

    所以,水師必須一直保持所可以的最大速度和效率前進(jìn)。

    范家,這次,也必須真正“毀家紓難”,來支持鄭伯爺?shù)倪@支奇兵。

    對此,鄭伯爺?shù)故菦]什么愧疚和感激之情,范正文那個人,他接觸過,一個為了家族翻身,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瘋子。

    再者,這一仗只要是贏了,燕人看似只是拿下了鎮(zhèn)南關(guān),兵鋒也只局限于上谷郡,但貼著蒙山一線的這一片,都將順勢脫離楚國的絕對掌控,一支燕軍到時候完全可以入駐范家,至于是完全擊垮屈氏還是幫范家和屈氏分庭抗禮,完全就看接下來這方面話事人的戰(zhàn)略需求了。

    且很大可能,還是看鄭伯爺?shù)囊馑肌?

    阮三上了鄭伯爺所在的這艘船。

    “阮三,參見伯爺,伯爺???!”

    “起來吧,前面,可都安排好了?”

    “回伯爺?shù)脑挘抑髟缇鸵呀?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前方水系因望江改道,水位上升,水師可無礙通行?!?

    “辛苦了?!?

    “為伯爺效力,不辛苦?!?

    “還得勞煩你再去跑一趟,告訴他范正文,好好做事,他今日的付出,可全都記在本伯心里。

    保我大軍入渭河進(jìn)荊城,本伯保他一個世襲罔替的范家太守!”

    世襲罔替,

    太守,

    都不是鄭伯爺所能決斷的。

    就算是日后鄭伯爺封侯了,成為大燕第三個實權(quán)侯爺,也沒資格擅自做這個決斷。

    但燕皇陛下有這個魄力,

    只要能幫他快速破楚,

    鄭伯爺相信燕皇對這些賞賜,絕對不會吝嗇。

    且剛?cè)肭秩思业膰?,必然就得先拉典型,厚賞帶路黨。

    清廷對吳三桂等人,鬼子對汪填海都是這般的;

    打進(jìn)去了,才能分配東西,否則,一切都是扯皮。

    大燕不是南明,大燕朝堂上以趙九郎為首的那幫大員也不是南明那幫蠢貨能比的。

    范正文所求的,無非就是個讓范氏擺脫奴仆世家的身份好光耀宗門么,好,給他!

    有小六子的那一層關(guān)系,

    再加上平野伯親口許諾的世襲罔替太守位,

    足夠范正文去拼命了。

    拼命,

    都得拼命,

    鄭伯爺自己都親自上陣拼命了,哪里能見得其他人悠哉悠哉?

    阮三回應(yīng)道:

    “伯爺放心,家主他,看得清?!?

    “他看得清是他的事,該如何賞賜則是本伯的事,就是你,等這一戰(zhàn)之后,就隨本伯吧,本伯,賞你一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

    “謝伯爺!”

    阮三離開了。

    水師,繼續(xù)前行。

    這一行,就又是許多日。

    這些日子,鄭伯爺每天都在關(guān)注著士卒們的身體和心理情況,好在,此行雖然為了事先保密所以難免倉促,但在自己的小心提防下,士卒們并未出現(xiàn)傳染性的風(fēng)寒等疾病。

    一些一開始暈船吐得稀里嘩啦的人,也慢慢適應(yīng)了過來。

    到底是在江河上,不是在海上。

    這些,都是悍卒,也不是什么嬌滴滴的大家閨秀,身體耐扛,適應(yīng)力也強(qiáng)。

    終于,

    水師進(jìn)入了范家地界,確切地說,是范家主持開鑿出來的那條運河。

    在這里,又是新一輪的補(bǔ)給。

    范正文登船,在得到范正文的保證,以及看見范正文帶來的一箱子當(dāng)?shù)爻斯賳T和軍頭子的人頭外加一行“反正”的楚人當(dāng)?shù)伛v軍將領(lǐng)后;

    鄭伯爺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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