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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王旗-《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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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個,怎么是你來送飯?”

    坐在帳篷口柜子上的薛三晃動著自己的三條腿問道。

    茍莫離手里端著一份飯食,

    笑道;

    “這不沒事兒做么,來找他聊聊,開解開解他,三爺辛苦。”

    屈培駱,是由薛三專司負責看押。

    交給其他人,不保險;

    阿銘這個人,太憊懶;

    劍圣來看人,太浪費;

    四娘去看人,不舍得;

    樊力看著他,怕把他給看死了。

    算來算去,也就只有薛三適合這個活計,他在這兒看著屈培駱,屈培駱就算想使什么招,那也都沒用,不會出現電視劇里那種讓被看押的公主莫名其妙逃走的令人致郁的情況。

    “客氣了您嘞。”薛三搖搖頭,“咱不用太客氣,主上不喜歡。”

    人的面兒,都是自己掙來的。

    青灘上一戰(zhàn),從布局到破局,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最終使得燕軍以極小的代價獲得了大捷,這,都是茍莫離的功勞。

    你有多大能耐,才能期望獲得多少尊重,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茍莫離點點頭,伸手,輕輕抽了抽自己的嘴巴,道:“可不是,已經在改了。”

    薛三道:“去看看手下敗將,收獲快樂?”

    茍莫離道:“對,雙倍的快樂。”

    “成,你去開導開導他,他還是有點用的。”

    “那可不,但還是得小心,這小子,也就是年輕,但,也是年輕,其實容易養(yǎng)虎為患的。”

    薛三不以為意道:“連您咱都敢養(yǎng)得起,何況他?”

    “嘖,很有道理。”

    “進去吧。”

    “好。”

    茍莫離端著飯食進去了帳篷。

    帳篷內,屈培駱被綁著腳鏈,坐在地上。

    茍莫離將飯食放下,

    菜,

    挺好。

    紅燒牛肉加筍子,熗炒鳳尾,羊肉湯,主食是倆饃。

    楚兵們四處劫掠加上供,軍需上自然不是問題。

    楚國打仗,這里百姓日子過得也是極為艱難,但再艱難,二鬼子也能給你敲出存糧來,更別說大門戶或者貴族,共克時艱也永遠不會真的艱難到他們身上。

    屈培駱沒矯情,

    既然沒死,

    那就該吃吃該喝喝。

    見他吃得很痛快,

    茍莫離坐在旁邊,伸手從兜里掏出兩塊薄荷糖,送入嘴里。

    鄭伯爺抽的煙,他不抽;

    在他看來,煙草就和服散一樣,是惡癖;

    但這薄荷糖,他倒是從瞎子那里要了一些,和鄭伯爺煙盒里放著的是一個款。

    屈培駱吃了一半,歇了下來,看向茍莫離,他能感覺到,今日送飯的人,不尋常。

    因為,

    他很丑;

    臉上的那道疤,太過顯眼。

    茍莫離點點頭,道:“可以,能吃,就沒事兒,這世上,再多的難,再多的痛,只要還愿意吃飯,就能趟過去。”

    “你哪位?”

    “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

    “嗯,和你爹一樣吧。”

    “………”屈培駱。

    “我和你爹聯手過,然后都輸給了一個人。”

    屈培駱目光一凝,隨即,有些好笑道:

    “他居然會把你放在身邊?”

    很顯然,屈氏少主猜出了茍莫離的身份。

    “呼………”

    茍莫離長舒一口氣,

    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

    屈培駱點點頭,道;“還真是……有些佩服他了。”

    駐守雪海關,卻將野人王放在身邊;

    這是何等大的氣魄,以己度人之下,屈培駱認為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呵呵。”茍莫離伸手拿起筷子,夾出一塊牛肉,送入自己嘴里,一邊咀嚼一邊道:“他確實是值得佩服的一個人。”

    “他把你留在身邊,當奴隸?”

    屈培駱指了指面前的飯食。

    如果只是將野人王放在眼前看著,當奴隸,倒是還稍稍能夠理解,這種將昔日大人物放在面前伺候著自己的感覺,應該很讓人愜意。

    若是鄭伯爺知道此時屈培駱內心想法,大概會說:對,當年吳王夫差也是這般愜意的。

    茍莫離搖頭,

    道;

    “是我主動想來看看你的,至于說為奴為婢,怎么說呢,天子以萬民為羊群,遣封疆以牧之;

    說白了,

    不坐到那把龍椅上,

    誰都是在為奴為婢,

    無非是衣著光鮮一點的和衣著破爛一點的區(qū)別罷了。

    我呢,

    到底是哪種,

    你可以自己猜;

    不過,

    我可以告訴你,

    青灘上那一仗,是我指揮打的。

    咱們伯爺懶得對你費什么心思,就交給我來安排了。”

    “呵,呵呵呵…………”屈培駱扭了扭脖子,“那我,還真輸得不冤。”

    “沒什么冤不冤的,說到底,你還是個年輕人,毛剛長齊。”

    “他不見得比我大多少。”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茍莫離只是說“不一樣”,其實,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到底哪里不一樣。

    那個瞎子、那個梁程、那個風先生,這仨,是民生軍事里真正的行家里手,卻一直對那位死心塌地,沒絲毫反意;

    其他人倒也罷了,

    就是那瞎子都沒反意,這是讓茍莫離最想不通的!

    明明那位最為熱衷的就是造反,那你為什么不造造你主上的反?

    “這些日子,你麾下的青鸞軍,可沒少造孽,你,洗不白了。”

    屈培駱沉默了。

    一些事,鄭凡會派人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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