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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造劍師沉默。

    “不想說？”

    造劍師依舊沉默。

    “好，不說，沒事，但有件事，我必須得提醒你。

    花，枯榮盛敗，人，生老病死。

    帝王，雖號稱天子，卻也終究離不開那一場輪回。

    天子，也會死，所以，天子身上才會帶著人味。

    若真的長長久久，不說長生不老，但要是真能活得比那最擅養(yǎng)身的煉氣士還要久，他身上，還會有人味么？”

    造劍師聞言，扭頭，看向獨孤牧。

    獨孤牧猛地一拍城垛子，

    喝道：

    “為何當(dāng)年，只有屈天南一支青鸞軍北上入晉？

    石遠(yuǎn)堂，他沒找過么？

    昭文通，他沒找過么？

    老夫，他沒找過么？

    只有屈天南去了，只有他去了，我們仨，沒答應(yīng)。

    為何？

    呵呵呵呵………”

    獨孤牧有些干咳地笑了起來：

    “因為，和野人聯(lián)手，丟人，丟人，丟祖宗的人吶！！！”

    獨孤牧深吸一口氣，

    低吼道；

    “可他，身為熊氏皇族，連我等都覺得丟人，他呢，他卻覺得，無所謂的。司徒雷臨死前，為何要將那成國基業(yè)，送予燕國？

    只是為了保一個子嗣富貴么？

    因為連司徒雷那個半路出家的皇帝，所謂的成國太祖皇帝都清楚，夏夷需嚴(yán)辨。

    可他，

    可他，

    為什么就不在乎了呢？”

    獨孤牧有些頹然地收回了手，負(fù)于身后，身形，也顯得稍微佝僂了一些，

    道：

    “娃兒啊，別后悔，別后悔以后，你所看見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大楚，哈哈哈哈哈。”

    ………

    談話以沉默結(jié)束，

    日落時分，

    又一輪哨騎回報，告知了燕軍的最新動態(tài)。

    收到軍報后，

    獨孤牧整個人僵在了那里。

    渡河的燕軍，分為兩部，一部走西邊，一部，走東邊。

    一路是八萬余騎，

    一路是四萬余騎，

    打著的，

    是靖南軍本部軍鎮(zhèn)的旗號。

    獨孤牧相信，自己這二十萬大軍陳列在這里，對面燕軍除非集體眼瞎了，否則不可能看不見，但他們卻偏偏選擇對自己所在，熟視無睹，直接繞開了自己。

    繞過了鎮(zhèn)南關(guān)，可以理解，因為荊城被破，糧倉被燒，缺少糧食后援的鎮(zhèn)南關(guān)大軍，年堯除非破罐子破摔，出城結(jié)陣和燕人來一場野外決戰(zhàn)，否則就注定不敢有其他動作；

    但放過了自己，

    又是個什么意思？

    將自己也擺在身后，不管了？

    自己已經(jīng)做好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了，你就直接不管了？

    自己鋪墊了這么久，你就直接無視了？

    饒是獨孤牧一大把年紀(jì)了，在此時，終于有種羞怒交加之感。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將大軍彼此切割，彼此切分，這一段有你，下一段有我，這般行險，你田無鏡，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獨孤牧思索道：

    “急著去接應(yīng)那位他一手提攜起來的平野伯？”

    隨即，

    獨孤牧又馬上搖頭。

    不至于的，不至于的，

    再怎么樣，

    也不至于為了救一個自己看重的人這般，哪怕，那是他親自選擇的傳人。

    那……

    獨孤牧忽然感到心臟一陣抽搐，

    難道？

    ………

    兩路大軍，走東路的那一支，領(lǐng)軍者是羅陵，他的目標(biāo)，是繞過黃古縣的楚軍，直接接應(yīng)到在其后方活動的那支燕軍，也就是平野伯部。

    梁程，也在這一部之中。

    但梁程所看見的是，靖南王本人，并不在這一部中。

    在梁程看來，

    還有什么事對靖南王而言，比親自去“救”自家主上更重要的么？

    如果有，

    那會是？

    ………

    靖南王的王旗，在西路軍中。

    在大部已經(jīng)繞過黃古縣的守軍營盤區(qū)域，確定里頭楚軍沒有粘上來后。

    王旗下，

    諸多傳令兵策馬去往西路軍各部，傳遞靖南王新下達(dá)的軍令。

    命令是一致的，

    各部即刻調(diào)轉(zhuǎn)向南，

    人歇馬不歇，

    兵鋒所指，

    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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