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許胖胖-《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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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放久了就坨了,不好吃了。”
廖師傅無奈,只得道:“那大人您現(xiàn)在就吃?”
“聞著這肉香,其他吃食根本下不了肚啊。”
許文祖無奈地再度坐起身,看著面前的那一盆面,一臉的嫌棄。
“廖師傅,你說,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本官身為朝廷命官,一方封疆,怎么在自家國土上整得跟做賊一樣?
難不成,
我大燕的官兒在路上,都得這般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大人,若是在平時,我必然不會勸阻您,您是高興在城里逛就在城里逛,想去城外打野味就打野味;
可這次,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您這次,是要去穎都的,很可能會見到那位平西侯。”
“嘿,有意思了,去見我那鄭老弟,又怎么了?”
“您上次在驛站遇刺時,見到了誰?”
“額……鄭老弟。”
“就是這樣,您這次,去穎都,很大可能也是要見到他的。”
“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我沒赴任見一次他,我就得遇刺一次?”
“平西侯爺,洪福齊天,幾年來,數(shù)場大戰(zhàn),建功立業(yè),其自身,安然無恙,可見,是位有大氣運(yùn)的。”
“然后呢?”
“身邊有大氣運(yùn)的人在,有時候,不見的是一件好事,就像是人喜歡佩玉隨身,取以玉擋災(zāi)之效。”
“呵呵呵,哈哈哈。”
許文祖笑了起來,道:
“合著,我是專門為我那鄭老弟擋災(zāi)的?”
“小心為上。”
“廖師傅,您什么時候?qū)W的這算命之法?”
“許大人您忘了么,還俗前,我是寺里的解簽僧。”
說著,
廖剛持菩提棍一立,單手合什,
“阿彌陀佛。”
“罷了罷了,就聽你的,聽你的吧,小心為上就小心為上,來來來,將面碗端到窗邊來,廖師傅,我不下去,我就就著外頭院子里的肉香味兒下面,可否?”
廖剛微微皺眉,但最后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窗戶,再度被打開,面盆被端到了窗邊。
許文祖拿筷子,一大口面吞下去,隨即,又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咀嚼著。
“這肉香,濃而不膩,厚中帶甘,甘中留澀,澀里藏酸,嘖嘖嘖………”
許文祖又是一大口面下去。
廖剛站在窗戶邊。
“廖師傅,你猜猜看,那大鍋里,煮的到底是什么肉?”
“我肉吃得少,只依稀記得年幼入寺前吃過幾次,所以分不出來。”
“行,那我就與你說說,這世上,甭管他牛肉羊肉豬肉雞肉鴨肉魚肉,凡家禽所養(yǎng),凡一域所殖,不去下那個大料的話,它其實(shí),也就一個單一的味兒。
但這世上,
唯有一種肉,因其吃五谷,食那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茶沫子泡著,石散熏著,暖炕烘著,棉絮捂著………
燕京城里的那座烤鴨,為何那般有名?
因它講究個鴨子入烤爐前,得過個十八道序坎兒;
但我剛說的那肉,何止十八道,那滋味兒,不需加任何佐料,只那井水一煮,細(xì)細(xì)一品,滋味兒,絕啦。”
許文祖越說,
旁邊廖剛的臉色就越是凝重,
甚至,
身邊的親衛(wèi)們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但緩緩地,臉色也開始了變化。
許文祖又吃了一大口面,喝了一大口面湯,
臉色驟然一冷,
將整個面盆全都潑灑下去,
對著下面大笑道,
“還真是不知道禮數(shù),本官包下了整個驛站的后院兒,是個腦袋清醒的都曉得本官的身份不簡單;
既然煮這世間美味,
本官沒下去也就罷了,
怎么著都不派個人過來請一下本官意思意思?
直娘賊,
我倒不信,
晉人做官的,
都這般耿直奉公,連上官馬屁都不屑去拍的么?”
這時,
一白發(fā)老者走入院子,站在了那口鍋前,對著上方窗戶口的許文祖隔著老遠(yuǎn)抱拳,
喊道:
“大人,非是下官不懂禮數(shù),也非是下官清高,而是這肉,得多燉一些時候才能真正肉酥骨爛,可是急不得的啊。
大人看身形,
就知是吃食上的行家,
請大人稍后,
等開鍋后,
下官再請大人來品嘗一番,以尋我晉地當(dāng)世之風(fēng)味,要知道,這肉,這水,這柴,下官都是精心挑選了的,若非為了拍大人您的馬屁,還真不舍得拿出來。”
許文祖伸手拍了拍窗戶,
喊道:
“這才像話嘛,來,本官問你,這鍋里的水,是什么水?”
老者昂起頭,
答道:
“望江之水!”
“這鍋下的柴,是什么柴?”
“百家房梁之柴!”
“那這鍋里的肉,是什么肉啊?”
老者面色一凜,
雙手負(fù)于身后,
怒吼道:
“江水中,含冤溺亡者之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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