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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血淋淋-《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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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咱們穎都這些年,可是一直都不太平啊,你可聽說了沒,前日子的老御道街面上,砍了百多個王府護衛(wèi)的腦袋,那地上的血,穎都府衙役是帶著水龍車過來清洗的,但那味兒,可是到現(xiàn)在都沒散去吶。”

    穎都前街的一座茶樓里,兩個行商在這里喝著茶。

    “嘁,什么叫味兒沒散去,又不是發(fā)了腥的豬下水,人血嘛,能有多大的味兒。”

    “唉,老哥啊,我這心里,可是一直心慌慌的。”

    “奇了怪了,你做你的買賣,別的不提,現(xiàn)在光是從咱這兒到奉新城那兒,帶人帶貨拉個套一咕嚕上去,兜轉(zhuǎn)個一圈兒,回到穎都再分銷個下去,也就是利薄利厚的事兒,斷無虧本的道理。

    所以,你這心里慌個啥?”

    “你曉得的,我在這穎都剛置了個宅子,但看著這地兒恨不得每年都得生個亂子,實在是讓人覺得日子不安生。”

    “這也是奇了怪了,去年是平西侯爺帶兵入了一次城,看似破家不少,抓人也不少,但那都是小老爺們;

    今兒個,新太守入了城,打的是王爺?shù)哪槪赖氖峭醺娜耍靶┤兆友缯埳媳欢舅赖哪敲炊鄠€,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大老爺。

    小老爺大老爺遭殃,礙著你啥事兒啊?

    這生意沒做到那個地步,產(chǎn)業(yè)沒攢到那個地步,身上皮子也沒換個色兒的,就琢磨著以后自己成老爺后日子不能過得安生了?

    我說你至于么你。”

    “你這樣說的,倒也是。”

    “什么叫也是啊,就是這么個理兒,他燕人既然占了地兒,哪里有不收拾收拾的?別看這穎都今年流點兒血明年流點兒血,說白了,這也是因為當(dāng)年躲過了一刀,可你躲過了初一你躲不過十五啊,該放的血總得放的,該還的債,也總得還的。”

    “額……李兄,你那筆貨款,還得再壓一壓,我這陣子手頭緊。”

    “直娘賊,你怎么這么不上道呢!”

    ……

    宴會中毒,皇子遇刺,石山上的圈禁,王府護衛(wèi)當(dāng)街被斬首;

    一件又一件在政治上影響極大的事,但對于這座剛剛從戰(zhàn)爭之中恢復(fù)過來的大城而言,似乎并未產(chǎn)生什么影響。

    至少,

    街面上,依舊是熙熙攘攘。

    雖說城外的難民依舊極多,但到底有城墻隔著,城內(nèi),其實真的是一番“盛世景象”。

    鄭凡回穎都了,不過不是率親衛(wèi)入明火執(zhí)仗地回的穎都,而是和劍圣陳大俠加上何春來四個人,以微服的方式進的城。

    不大張旗鼓地進來,是為了給新任太守留面子。

    現(xiàn)如今,鄭凡身份不同了,提前放話要進城的話,少不得又是一番迎接,無疑會沖淡許胖胖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血氣。

    穎都在接下來,畢竟是許文祖的主場,侯府現(xiàn)在無力且暫時也不可能過多的干預(yù)穎都事物,至多再埋幾顆釘子。

    自己悄無聲息地回來,無形中,就是給許胖胖撐個場子,

    看到?jīng)]有,

    連名震天下的平西侯爺都得在咱們太守大人面前低著頭!

    交情嘛,其實就是這么一點一滴地處出來的。

    四個人在城內(nèi)找了間鋪子,吃了午食,鄭侯爺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酒軒,稍后,才派人將自己的旗幟給掛了上去,告知這座城里盯著這里的眼睛,他鄭凡,回來了。

    回來沒多久,洗澡水才剛準備好,鄭侯爺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呢,那邊就通報,說新任太守許文祖請見。

    自己給了許胖胖面子,許胖胖馬上就回了面子,雖然鄭凡不在意這個,但不得不說,許文祖能這般做,確實讓人覺得很舒服。

    茶水、糕點款上,

    許文祖一進來就大大咧咧地就半解開官袍,這世上,絕大部分國家的官服在設(shè)計時,可能都更側(cè)重于美感,而忽略了舒適。

    確切地說,太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得肯定不舒服。

    依舊沒有熱場,

    或許是為了體現(xiàn)關(guān)系好,所以二人都默契地去跳步。

    “鄭老弟,我最近查了個賬。”

    “哦?有何發(fā)現(xiàn)?”

    穎都在伐楚之戰(zhàn)時,充當(dāng)?shù)氖且粋€物資轉(zhuǎn)運地的角色,每天都有海量的錢糧民夫在這里穿行。

    鄭凡幫過田無鏡打理過一段時間的軍中俗務(wù),其實軍中的錢糧損耗,很多時候都是一筆糊涂賬,想算都算不清楚,這里面,倒是先排除了貪污的因素。

    就算大家都清清水水的,數(shù)十萬大軍在前線的吃喝拉撒用,各種軍械、戰(zhàn)馬、藥材等等,根本就理不清。

    很多時候,是某部那邊喊著自己缺什么了,鄭凡就打個六折批條子送去。

    許是下面兵馬也知道你會打折,所以報的時候往往會往多了報,反正每次六折送過去之后,下面就沒回復(fù)說不夠的,讓鄭凡有陣子想著要不要再打個折?

    而穎都呢,這么多糧食,這么多損耗,這么多民夫,這么多經(jīng)手的官僚,賬簿,能清清楚楚,那才真叫見了鬼呢。

    但賬簿里,一些事情,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比如,

    早些時候,雪海關(guān)的錢糧,是足額的。

    這里的足額,指的是戶部帶著條子下來的,本就比別人的多,再加上穎都這邊孫家的經(jīng)手,再實打?qū)嵉匕l(fā)給自己,撇開損耗不談,雪海關(guān)一度的錢糧輸送能比得上同等規(guī)模兵馬的兩三倍。

    差不離相當(dāng)于別人家是一頓干的一頓粥,將將保持著拿刀的氣力,雪海關(guān)那兒是隔三差五地可以開葷。

    不過,鄭凡并不擔(dān)心許文祖會拿這件事來發(fā)作自己,一是戶部那邊,自己這個六爺黨的頭號干將,不多吃點兒,真說不過去。

    這世上,最傻的領(lǐng)導(dǎo)就是那種一邊喊著你是我的人一邊還要避嫌一般地去一視同仁;

    很顯然,小六子不是。

    至于孫家那邊,自己如今是侯爺了,吃多拿要,本就是應(yīng)該的,再加上類似的事兒當(dāng)初許文祖在南望城時也沒少對自己做過,軍需分配,戰(zhàn)俘分配,蠻兵分配時,許文祖可謂是對自己極為偏心。

    “鄭老弟,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哥哥我是懂的,可問題是,這賬面上分明浮著一層厚厚的油。”

    “太厚了?”

    “可不是咋的。”

    “有多厚?”

    許文祖猶豫了一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肚子,道:

    “哥哥我的兩層肥肉厚。”

    “你有幾層肥肉?”

    “算上胸的話,五層。”

    “那還好啊。”鄭凡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好像,不是很嚴重的樣子。”

    “但老弟你想啊,你們在前線打仗,他們竟然在后頭還有精力去往自己兜里存點兒,這叫什么事兒?能忍?”

    “不能忍。”鄭凡笑著說道,“但拿這個賬簿去發(fā)作,不好弄啊。”

    政治斗爭的話,可以將人整倒后以貪污去定罪,但最好不要以貪污去整人。

    這玩意兒,整一個無差別攻擊,容易把事情弄得不好收場。

    許文祖笑了笑,

    道;

    “哪能啊,我這是打算把賬簿整理下來后,呈送給陛下看。”

    許文祖到底是官場老油條,這個事兒,自然不需要鄭凡去提醒,而將賬簿整理出來后給燕皇去看,其實是最有效的方式,讓燕皇陛下更清晰地知道,穎都這幫歸附過來的官僚權(quán)貴們到底是如何為大燕“盡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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