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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純粹是二人自打當(dāng)年在鎮(zhèn)北侯府的第一次見面時，就互相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類似于自己的某種特質(zhì)。

    “你沒提醒我。”姬成玦指著鄭凡，“靖南王，竟然是這個態(tài)度。”

    “我事先，也不知情。在歷天城時，王爺曾問過我，認(rèn)為哪位皇子繼承大統(tǒng)更合適。”

    “你怎么回的？”

    “你知道的，我這人向來舉賢不避親，直接保舉了你，認(rèn)為你才是大燕未來最好的君王人選。”

    姬老六用小拇指摳了摳自己的耳朵，

    然后放在唇邊吹了吹，

    道：

    “我很感動，但我還是不信你會這么說。”

    “那你覺得我會怎么說？”

    “你嘛，大概會覺得無所謂，反正自己已經(jīng)成了藩鎮(zhèn)了，靖南王又鐵了心保你，甭管日后誰在那張龍椅上接著坐，你在晉東，在你的侯府，都能隔著老遠(yuǎn)地繼續(xù)打你的推手。

    你這人，

    和我一樣，

    心性啊，

    最是涼薄。”

    “你居然這般看我？”

    “嗯哼。”

    鄭侯爺起身，搖搖頭，感慨道：“行吧，那我就去東宮拜見拜見太子吧。”

    可能，

    在其他人眼里，

    這是一種威脅，

    又像是兄弟之間的打情罵俏，

    但姬老六卻身子向前一探，

    看著鄭凡，

    問道；

    “在店里時，你沒告訴我，為什么？”

    為什么要把兩個茶幾，疊在一起；

    為什么要決定自己也下場；

    甚至，

    為什么在今天，跟我回家？

    “你本可以隔岸觀火的，看個戲，手里兜兩把花生，為什么，為什么要親自下場；

    別說是為了我，

    你鄭凡有朝一日和我位置互換，

    我不會下場的，

    我只會，

    保你家人。”

    “你想坐那把龍椅么？”鄭凡問道。

    “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這你，就別管了，我必須要做。”鄭凡看著姬成玦，一字一字道，“你還沒坐上龍椅呢，問這么多干嘛？”

    “我姓姬。”

    姬成玦坐回自己的椅子，

    繼續(xù)道，

    “有些事，不是我坐不坐龍椅就會改變的，直覺告訴我，你準(zhǔn)備玩一盤大的，而且，會威脅大燕的社稷。”

    “放心，我不會刺君。”

    “你也不敢刺君。”姬成玦沉聲道，“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可以幫你。”

    “告訴你，只會讓你為難。”

    鄭凡也重新坐了下來，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行，好。”姬成玦又揉了揉眉心。

    這顯然，是一種默認(rèn)了。

    鄭凡笑了，“果然，江山社稷的安穩(wěn)，還是沒個人的龍椅重要。”

    “我當(dāng)?shù)恕！?

    “好，你可以閉嘴了。”

    “三個孩子的爹了。”

    “我想去東宮了。”

    “以后可能還會繼續(xù)當(dāng)更多孩子的爹。”

    “我去投靠太子。”

    “哈哈哈哈哈。”姬成玦攤開手，放在鄭凡面前，“我要那張椅子，我必須要，我和你盟誓，你幫我，我?guī)湍恪?

    咱不說互不相欠的話，就當(dāng)，咱像當(dāng)年在荒漠時那樣，再互相信任一次，我挺喜歡那種感覺的。

    這大燕，

    這燕京城，

    比你平西侯還要重要的人，可不多。”

    “話別說太滿。”鄭凡很認(rèn)真地盯著姬成玦的眼睛，“丑話，我先說在前頭，擊掌盟誓，簡單，但我?guī)土四阒螅阋歉乙驗(yàn)槲恢貌煌送浤憬袢盏氖难裕?

    對不起，

    我會很生氣。

    到時候，

    就算你姬老六坐上那張龍椅了，

    除非你將我撲殺在燕京城內(nèi)，

    一旦讓我活著離開京城，

    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搞翻你的江山，搞死………你全家。

    我不喜歡相信朋友后，再被背叛的戲碼，忒俗，忒無趣，忒膈應(yīng)人。”

    說完，

    鄭侯爺攤開手掌；

    姬成玦笑罵道：“姓鄭的，別狗眼看人低，老子當(dāng)年也是混過江湖的，你去南安縣城打聽打聽我大俠燕小六的名聲！

    人這輩子，

    總得腦子一熱，為什么人，瘋那么一把，這日子，過得才有意思。

    姓鄭的，

    我跟了！”

    說完，

    姬成玦主動和鄭凡擊掌。

    “啪！”

    擊掌之后，

    雙方快速坐定。

    姬成玦開口道：

    “父皇和兩位王爺?shù)年P(guān)系，可謂剪不斷理還亂，小七上位，是最穩(wěn)妥的法子，可以讓家庭和睦，至少，這幾年，會繼續(xù)和睦的。”

    鄭凡開口道；“但兩位王爺想瞧熱鬧。”

    頓了頓，

    鄭凡補(bǔ)充道，“或者，在他們眼里，動了刀子，才能真的清靜。”

    “他們，不是想定國本，而是想看我們兄弟自相殘殺。”姬成玦說道。

    “所以……不能猶豫了，該出招了。”

    “不。”姬成玦搖搖頭，“是該出刀了，既然長輩想看晚輩們打架，成，那我燕小六，就獻(xiàn)丑了。

    明日大哥歸京，宮中設(shè)宴，既然兩王二侯齊聚，那么后日，父皇必然會召開大朝會，我這第一刀，就落在大朝會上。

    你啊，就等著看下一場好戲吧。”

    “拭目以待。”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鄭凡點(diǎn)點(diǎn)頭。

    姬成玦站起身，

    拿起毛筆，蘸足了墨汁，

    在面前得紙張上，

    寫了八個字：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

    “怎么著，心癢癢了？”鄭凡問道，“趁著還有點(diǎn)時間，我可以再陪著你想想謚號。”

    姬老六對著面前的紙張吹了兩口氣，

    道：

    “其實(shí)，挺沒意思的。”

    “又怎么了？”

    “接下來，你會看見，如果父皇他們不出手的話，我打那些兄弟們，根本就不叫事兒。”

    “啪！”

    姬成玦拍了一下雙手，

    伸了個懶腰，

    道：

    “瞧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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