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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死了，也好，你下去后，可以更慢慢地說。”

    “無鏡，幫哥哥我倒杯酒。”

    酒，就放在茶幾上，本是拿來淬銀針的。

    田無鏡起身，倒了三碗酒。

    “對(duì)，先給豪兒哥來一碗。”

    田無鏡將那一碗酒，灑在了地上。

    而后，剩下的兩碗，沒人動(dòng)。

    李梁亭也沒催把酒碗給他。

    “無鏡，哥哥我對(duì)不住你，豪兒哥我知道，他也是在心里覺得對(duì)不住你，大燕，也對(duì)不住你，讓你繼續(xù)活下去，也是對(duì)不住你。

    打完這一仗，我這輩子值了，無鏡，你……

    無鏡啊，那件事，不是豪兒哥做的，雖然，我也覺得，豪兒哥，可能事后也知道了。”

    “我的事，不用你來多說。”

    “是，是，是。”

    李梁亭吸了吸鼻子，

    道：

    “我餓了。”

    說著，

    李梁亭對(duì)帳外喊道：

    “老七，本王餓了，有雞腿沒？”

    田無鏡走出了王帳。

    七叔走了進(jìn)來，對(duì)著趴在那兒的鎮(zhèn)北王道：

    “王爺，這軍營里現(xiàn)在哪里去找活雞啊？”

    李梁亭卻用手拍著床板，

    眼淚滴淌下來，

    喊道：

    “本王不管，本王今日，就是要吃雞腿兒。”

    田無鏡則一路走到了王帳外的馬廄里。

    那兒，躺著兩頭貔貅。

    鎮(zhèn)北王的那頭貔貅，是后續(xù)偷偷運(yùn)進(jìn)來的，現(xiàn)在，還是有些萎靡，沒完全恢復(fù)過來。

    田無鏡坐了下來，他的那頭貔貅主動(dòng)靠近。

    “刀。”

    貔貅張開嘴，自其口中，吐出了錕铻刀，落在了田無鏡的手中。

    這把刀，是當(dāng)年自己受封靖南侯時(shí)，燕皇親手所贈(zèng)。

    他是位好皇帝，

    卻絕不是好父親，好丈夫，好兄長；

    隨即，

    田無鏡又?jǐn)傞_手，

    道：

    “信。”

    “………”貔貅。

    猶豫了片刻，

    貔貅張開嘴，像是在干嘔一樣，卻什么都沒掉落下來。

    田無鏡扭頭，看向蹲伏在自己身邊的貔貅，

    開口道：

    “給出去了？”

    貔貅沒回應(yīng)。

    那封信，是他放進(jìn)去的，如果丟了或者損毀亦或者遺失了，自己的這頭貔貅，必然會(huì)早就知會(huì)給自己。

    而它，卻一直保持著沉默。

    這是一頭畜生，但這頭畜生，有腦子。

    既然未曾吱聲，就意味著在這頭畜生看來，那封信，已經(jīng)落在了該給的人手中了。

    貔貅見主人遲遲不說話，害怕得將腦袋抵在了地上，兩只眼睛，瞪得老大，還泛著水光。

    旁邊，鎮(zhèn)北王的貔貅見到了這一幕，干脆側(cè)躺過去了身子，真的是看不下自己這個(gè)同族現(xiàn)在這個(gè)模樣。

    不過，

    讓貔貅沒想到的是，

    沉默許久后，

    沒見到主人發(fā)怒。

    田無鏡搖搖頭，

    道：

    “也挺好。”

    腦海中，

    不由得浮現(xiàn)出郢都大火之中，鄭凡拿著刀站在自己面前，大吼著：

    我鄭凡這輩子，就你一個(gè)對(duì)我好的哥……

    田無鏡緩緩閉上了眼，

    其實(shí)，田無鏡有句話一直沒對(duì)鄭凡說出來過，那就是他也慶幸，

    這輩子，這人憎天棄的這輩子，還能有這樣一個(gè)弟弟。

    田無鏡伸手摸了摸貔貅的腦袋，

    道：

    “本想著，打完了仗，讓你回去，把信交給他，現(xiàn)在也好，你也不用回去了。

    他說過，

    日后若是有機(jī)會(huì)，他想去西方看看；

    行吧，

    等這仗打完了，蠻族若是也沒能殺得了我；

    反正，也沒了歸途。

    我這當(dāng)哥哥的，

    就先去給弟弟，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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