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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舒服-《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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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令道:

    “進城。”

    ……

    屈培駱沒進范家,因為范正文領(lǐng)著家將親戚去迎了,二人直接落座于城內(nèi)靠近城門的一座茶樓。

    茶樓現(xiàn)在自然是沒生意了,人心惶惶之下,誰還有心思喝茶呢?

    恰好這會兒街面上不斷地有尸體被掛起來,更是讓城內(nèi)的百姓們不敢擅自出門。

    “挺熱鬧啊。”

    坐在桌旁的屈培駱側(cè)過頭,看著街面上的動靜。

    “清理門戶,讓屈兄見笑了。”

    當年,屈培駱是主子,范正文看見屈培駱得跪下來磕頭自稱奴才的。

    現(xiàn)在,范正文喊一聲“屈兄”,反而有些“禮遇”了。

    屈培駱也認真看了兩眼自家曾經(jīng)的奴才,現(xiàn)在的大燕國少存的皇親國戚。

    大燕新君繼位,外戚……顯得格外簡單。

    母族只剩下了一個“小姨”,且小姨連帶著的范家,還遠在“楚國境內(nèi)”。

    親族據(jù)說是普通人家;

    這就使得至少在新君這一朝,想上演一出外戚干政,那真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同時,也正因為稀少,所以才更顯得珍貴。

    “我沒想到你會開城門。”屈培駱伸手拿起一塊茶干,送入嘴里,“我本想著你不開城門后,我也能和我的這幫手下有個交代,愿意散的就散了去,愿意繼續(xù)跟著我的,我就帶他們?nèi)R山,落草為寇也好,等待時機也罷。

    總之,原本我是沒打算在前頭為你范家去和獨孤家的大軍拼命的。”

    許是因為進城了,所以屈培駱的話,很是直接。

    范正文親自倒茶,笑了笑,道:

    “能理解。”

    屈培駱麾下的人馬,其實不少,但和獨孤家的私軍比起來,就有些上不得臺面了。

    “如果能有拼命的機會,我倒是愿意去拼一下,可問題是,我就算是將這幫弟兄帶上了戰(zhàn)場,在獨孤家軍陣面前,也撐不住幾個時辰。”

    “現(xiàn)在呢?”范正文問道。

    “有城墻在,就不一樣了,是能守一下的,提前是糧草得足夠,聽說,你本家那里,被抄了?”

    “嗯。”范正文點頭,“誰能料到年大將軍竟莫名其妙地從蒙山打進來了。”

    “當年我在青灘邊碰上平西侯時,也是一樣的想法。”

    明明自己占據(jù)優(yōu)勢,卻莫名其妙地被那姓鄭的帶兵殺到了中軍面前,一舉擊穿。

    “糧草呢?”屈培駱問道,他關(guān)心的是這個。

    “原本,算上那里的糧草,足夠范城一年之用。”

    “現(xiàn)在呢?”

    “城內(nèi)自己儲存的糧草,夠仨月吧。”

    “還能支撐三個月?”屈培駱有些不敢置信,“你范家這幾年,到底積攢了多少?”

    范正文回答道:“一大半,是從您家搬來的。”

    “呵。”屈培駱沒生氣,反而問道,“怎么敢給我開城門的?就真的以為我屈培駱下不了這賊船了?”

    “這賊船,你本就下不了了。”

    “但我能反手把你給賣了,現(xiàn)在我的兵馬已經(jīng)入城了,我可以把范城,直接送給年大將軍。”

    “那你還是免不了一死,甚至,生不如死。”

    “但我可以求一個心安,死不死,生不生,也可以無所謂的。”

    “行唄,城門我已經(jīng)開了,你的人馬,也已經(jīng)進來了,你瞅瞅,這會兒下面,范家的兵馬和你的人馬,還在劍拔弩張著呢。

    你想干,就下令吧。”

    “要是我不想干呢?”屈培駱問道。

    反正伸手指了指窗戶外,

    道:

    “范家的兵馬,交給你指揮;范城的糧草軍械,也交由你來分配。”

    屈培駱沒說話,喝了一口茶。

    范正文起身,微微湊近了一些,小聲道:

    “少主子,奴才知道您的本事。”

    “我沒什么本事,我一直在輸。”

    范正文開口道:“那也得看看您一直輸給的是誰了。”

    “呵。”屈培駱緊接著,說出八個字,“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范正文長舒一口氣,

    將茶水倒了一些在自己掌心,隨即在額頭上拍了拍,道:

    “其實我也不清楚,燕人到底能不能趕得及救援。”

    “現(xiàn)在想這些,沒用,能多守一天,就是一天吧。守下來,也算是有個交代。”

    “交代?”

    “前陣子公主給我的信里,告訴我,她有身孕了。”

    “你竟然敢……”

    范正文整個人身子都僵了起來。

    “我連公主的手,都沒碰過。”

    “呼……”范正文摸了摸臉,也不曉得是冷汗還是自己先前拍上去的茶漬了。

    “她說,她的孩子,有一半楚人的血脈,她希望以后等孩子稍大一些,可以在楚地,有個落腳的家。

    你既然開了城門讓我進來,那我,就幫她和她的孩子,守住在楚地的這個家。”

    “您真是……”

    “賤,是么?”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與其被世人被后世史書各種抽出來鞭打,倒不如只留一句,自己只是沖冠為紅顏,賤是賤。

    “但,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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