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晌貪歡-《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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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侯爺坐首座,四娘站在鄭侯爺身側,劍圣老規矩,抱著龍淵,斜靠在一側的柱子上,開始閉目養神。
屈培駱和范正文站在下面,沒自覺入座。
少頃,
有下人端上了茶水。
四娘下去,伸手接過,再遞給鄭凡。
一般在外時,鄭侯爺的吃食,都得經過這一遭的流程。
揭開杯蓋,刮了刮茶面,熟悉的茶香,沁人心脾。
沒急著喝,而是就在手中端著,目光在四周看了看,道:
“這次,家底子,散去不少吧?”
“回侯爺的話,是真的不剩多少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鄭侯爺像是在安慰。
等了一會兒,見平西侯爺沒下面那句“以后再攢”這類的話了;
范正文跪伏下來,磕頭道:
“侯爺,下官有罪!”
范家以前是商賈之家,商人重利,且范家還是國戚。
再者,家財散掉了,只要范家還是范城這一帶的主人,財富,很快就能重新聚集起來。
自古以來,權和財,權財權財,都是不分家的。
如果平西侯爺后面加了句:慢慢再攢。
意味著以后的范城,就還是范家的。
既然沒說這話,意味著平西侯爺不想讓范家繼續執掌范城了。
為何呢?
因為你有罪。
到了一定層次后,你是否有罪,取決于更在你上頭的人。
范正文“毀家紓難”,堅守范城,有功;
但問題是,一個本該可以輕松拒守至少數個月,甚至一年半載的堅城,外加去年梁程還親自帶兵過來幫他理了理周遭的格局,竟然真的在遭遇打擊時,只守了八天。
而在有罪還是有功的基礎上,其實還有一條,那就是侯府是否已經認為,它可以將手伸入范城了,范家,已經沒了繼續利用和扶持的必要。
“范正文。”
“奴……下官在。”
“本侯一向佩服你在經商和細節拿捏上的本事,但范城這個地方,太過重要,本侯不想再這般匆忙馳援第二次了。”
“侯爺明鑒,下官自己也早就清楚了,其實,在這之前,下官就做好了打算,范城要是能守下來,下官就打算帶著族人,遷移進燕地,去往燕京。
妻兒都在燕京城,下官也是想念他們了。”
鄭凡點點頭,道:“倒是不錯。”
隨即,鄭侯爺又道:
“這次你堅守范城與本侯里應外合夾擊楚軍有功,本侯會將為你請功的折子,送上去的。”
“多謝侯爺恩德,下官,感激不盡!”
皇親國戚,說得好聽;
但那是在別的國家,尚且有外戚干政的事兒發生,但在燕國,正統的新君母族當年的閔氏,早早地就被滅了族,范家只是更遠的一層關系了。
同時,范家畢竟是楚人出身,他國出身的人在燕國,想得到真正的重用往往困難更大,大多數情況下,會被高高地供起來,當個牌坊。
有平西侯的這次請功,
范正文自信于憑借自己于兵事之外的能力,
再考慮到新君的格局和脾氣,
自己入燕京后的路,就順暢多了。
到底是曾經的“土皇帝”,進了京,也不想從“孫子”再從頭干起。
隨后,
鄭侯爺目光落在了屈培駱身上,
道:
“出征前,麗箐就顯懷了。”
這倒不是炫耀,
也不是譏諷,
更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屈培駱并非是對公主心心念念放棄不下,而是他以后的人生路和發展,都離不開那個標簽了。
這一點上,鄭侯爺也清楚。
屈培駱磕頭道:
“末將祝侯爺早得貴子,祝公主,母子平安。”
“麗箐與本侯提過,孩子生下來后,想讓孩子認你做干爹,本侯同意了。”
這就是屁話了;
鄭侯爺雖然在外頭到處當“干爹”,但絕不至于把自家孩子的“干爹”之位給到處送。
直白一點,
是這次屈培駱所表現出的能力,確實讓人欣賞。
鄭侯爺身邊的頂級帥才很多,
治政的瞎子和四娘以及孫瑛,軍事上的梁程和茍莫離。
歷史上人家開國皇帝,有個一加一的標配就很幸福了,鄭侯爺這里是幾倍的幸福。
但再下一層次的,可以在地方上獨當一面的,就不多了。
現在,也就金術可算一個,其余的,要么是能力有所欠缺要么就是身份屬性上,距離真正的“自家人”還有點遠。
屈培駱的一番各種反向騷操作加上命運的戲弄,
反而讓他稀里糊涂地成為了讓鄭侯爺覺得比較親近的……自家人。
這是鄭侯爺事先沒料到的,屈培駱本人,大概也沒想到。
“謝……侯爺。”
認孩子當干爹,沒別的意思;
你想走這條路,那本侯就幫你給這事定性。
日后,燕國若是一統諸夏,你的名聲不會差的,因為接下來還有的仗要打,畢竟成王敗寇嘛。
就算是沒一統諸夏,這楚奸的帽子,也不會那么重,因為早就被染上了其他顏色;
歷史風評,還是以喜歡風花雪月的閑人為主;
否則,也不會出現夢想回到南北朝、和民國的風潮。
所以,屈培駱是真的聰明,他竟然真的找出了一條給自己“洗白”的路。
“行了,本侯累了,你們先下去忙吧。”
屈培駱和范正文一同告退。
范正文也沒提議讓已經長大了的范府金釵們來伺候侯爺休息,因為四娘站在那兒呢。
鄭侯爺是真的累了,
先將這一杯“大澤香舌”一口悶,又覺得有些不過癮,將茶壺拿起,對著茶壺嘴猛喝了一氣。
牛嚼牡丹,本身就是一種爽感;
你認為很珍貴的東西,人家卻當開水一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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