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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二章 封王!-《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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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倆瞞著親家,瞞著媳婦兒,也不怕說漏嘴;

    在碧荷的認知里,其小姑子應該是嫁入了京城的一個規矩比較大的人家,但這個年頭講究個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來往和不來往,都算正常,自家這小姑子和姑爺,就屬于不怎么來往的那種。

    何家爺倆也不用擔心做夢說夢話或者酒喝多了說胡話,

    說自己是皇親國戚,

    當朝大燕皇帝是自己的姑爺是自己的妹夫?

    這不就是標準的胡話么,誰信啊!

    皇后在那里操刀賣肉,

    姬成玦則主動向巷子里走去,

    魏公公自然是跟在皇帝身后。

    老何頭見姑爺來了,下意識地起身,自登基后,家里人見面的次數就少了,也就他偶爾還能被請去見見外孫。

    誠惶誠恐依舊是有的,但也習慣了一點。

    老廣頭是宗室,卻是那種比較落魄的宗室,否則他兒子也不會因為家里出了事兒被那點兒銀錢卡住了手,最后導致孫女去說親掙彩禮;

    逢年過節入宮的機會,也有,但都是排在最末尾,隔著大老遠,看皇帝大概只能看個模糊的黑點,所以,都姓“姬”,但老廣頭并不認得姬成玦。

    “姑爺來啦。”老何頭微微彎了彎腰。

    知道身份的,看這模樣倒能品出一種“不卑不亢”,

    但不知道身份的,

    就比如這老廣頭,

    哼了一聲,

    道:

    “老何頭,不是我說你,哪里有當泰山的見到姑爺還起身的,天底下,就沒這個規矩。”

    隨即,

    老廣頭又斜著眼瞥了姬成玦一眼,見這小子還真就這么平靜地受了,更是氣道:

    “甭管在外面是干什么營生的,坐衙門還是跑生意的,也得懂個禮數不是,真當自己是萬歲爺了不成?”

    姬成玦點點頭,道;“您說的是。”

    見姬成玦沒皺眉也沒生氣,老廣頭也就沒再發火,他這個人就這樣,認死理,也踐行這個理。

    再者,他孫女嫁進的何家,眼前這個又是何家的姑爺,其實大家離得很遠,都不算是啥親戚。

    “坐。”

    老廣頭倒是有股子“威勢”,

    主動又翻正回一個酒杯,倒了酒。

    姬成玦順勢坐了下來,老何頭也就跟著坐了下來。

    老廣頭沒再具體地問姬成玦做什么的,家境如何,他打聽過了,這個姑爺和老何家關心也不親近,平日里也不來往,就是自己孫女和何初那小子成親時,人家也沒親自過來赴宴,明明都在這燕京城里,又不是什么天南海北,不來,就證明疏遠,就沒什么好套近乎的。

    他也是有脾氣的,只和老何頭親近。

    “對了,我剛說到哪兒來著?”

    “忘了,忘了。”老何頭馬上說道。

    “哦。”

    老廣頭拍著自己的額頭,開始回憶。

    老何頭可不敢讓老廣頭回憶起來,

    先前這老哥在跟自己說著新君比先皇更苛刻宗室來著嘞!

    “啊,又打了勝仗了,哈哈哈。”

    老何頭改變了話題方向。

    老廣頭也就不思考了,就著話頭說下去,點點頭,道:

    “是啊,平西侯爺到底是靖南王爺的關門弟子,而且早早地就戰功赫赫,封的可是軍功侯爵,比咱那大爺,可貨真價實得多哦。”

    先皇在時,宗室們稱呼大皇子為大殿下;

    先皇駕崩了,六殿下繼位,那么宗室就稱呼大皇子為“大爺”了。

    大皇子那軍功侯和平西侯的比起來,確實有水分,這連大皇子自己都承認的。

    朝野上下的共識,

    對乾國的任何戰功,就算你沒夸大其詞,也得在事實基礎上先行縮水個一半,就這一半,還是給面子的。

    “殺了一個柱國,活捉了一個大將軍,嘖嘖。”老廣頭壓了一口酒,又拿起一塊茶干丟嘴里,一邊咀嚼著一邊繼續道,“擱在乾國,就相當于平西侯爺又殺了兩個乾人的三邊都督,嘿嘿,兩份大爺的封侯的功績。”

    姬成玦提醒道:“還活捉了楚國攝政王的一個親弟弟,排行老八。”

    “哦,是么?你這消息可夠靈通的啊,不過啊,這活捉了宗室,也就圖個彩頭,實則沒個屁用。就說我吧,我也是個宗室,活捉過去了,有用么?

    攝政王的弟弟又怎么了,當今的幾位爺,也就大爺夠一把事的,其余的幾個,真丟了還不如一個總兵。

    當年靖南王打進了郢都,那些楚國的皇子們,被燒死了一大串兒,哎喲,這楚國的宗室啊,就算是皇子,也不值錢嘍。”

    姬成玦附和道:“您說的是。”

    燕楚之戰,這幾年打了好幾次,大家伙看重的,其實還是更務實的一面。

    當初鄭侯爺殺了福王,也是因為大戰剛開,所以才顯得功勞大,但實則,誰都清楚乾國的藩王是被當豬圈養的。

    老廣頭就著這個話題繼續道:

    “平西侯爺又立了一大功,接下來,其實就看咱們陛下,到底有沒有先皇的心胸了。”

    老何頭眼睛一瞪,心里著急,嘴里馬上道:

    “咋可能沒有,咋可能沒有,陛下和先皇是一樣的,一樣的。”

    老廣頭卻來了勁,搖搖頭,道:“不然,不然。”

    姬成玦則問道;“為何?”

    “先皇雖然苛刻宗室,但那是真正兒的雄才大略,靖南王,鎮北王,別的國家別的朝代,出一個,就得往死里搞;

    可咱先皇不是,也正因為先皇有容人之量,方造就我大燕如今之氣象!

    咱們陛下和這位平西侯嘛……就……”

    姬成玦問道:“我聽說,陛下和平西侯爺相交于微末,二人關系可謂是……情同手足。”

    “嘁!”

    老廣頭不屑地擺擺手,

    道:

    “自古以來,同患難容易,同富貴,難吶。

    再說了,當年是手把手的兄弟,現在呢,是君臣,君臣有別,如鴻溝深遠,規矩一多,人味兒自然也就少了,哪里還能剩下幾分親近。”

    “先皇能容下兩位王爺,當今陛下,為何就不能容下一個平西侯爺呢?”

    “靖南王出身田家,鎮北王出身李家,都是百年乃至數百年的大家之族,而平西侯爺,出身自黔首。

    這,不一樣的。”

    “哦?門閥都傾覆了,現在怎么燕國,也以出身論人了?”

    “非也非也,非是以出身論人,此中,是有意味的,富貴之家,一世榮華,正因唾手可得,故而不是很在乎,也不是很看重。

    但起于微末,驟然乘風而起,他人家族數代百年之功方可成就之高位,其已然獲得,人心,就容易不知足。”

    姬成玦搖搖頭,道:“我怎么覺得,那些驟然暴富的,更是視財如命,更看重也更舍不得這些?”

    “然,這類人,是大多數。”

    “那……”

    “但平西侯爺如今已然是我大燕軍功侯爺,卻依舊主動開戰……”

    “是楚人先挑釁。”

    “得了吧,這是糊弄人的。”老廣頭喝了一口酒,很得意地繼續道,“楚人連國都都被燒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不說休養生息個幾年,這會兒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對我大燕開戰報復了?他楚人是腦袋被驢踢了么!”

    “也是。”

    “是吧,依我看吶,平西侯爺這是進取之心未滅啊,還不滿足。”

    “不滿足,又當如何?”

    “一如我先前所言那般,這類人,到最后,就是功高震主,封無可封了,誰能保證,平西侯爺哪天會忽然屁股癢癢了,想去咱陛下龍椅上坐坐,看看坐龍椅是個什么滋味?”

    姬成玦點點頭,

    他啊,

    還真坐過了。

    老何頭冷汗都流下來了,如果不是局面不適合,他真想起身給這個老親家一巴掌抽過去,叫你話多,叫你話多!

    大燕風氣本就偏粗獷,對民間言論的提防和控制沒乾國厲害;

    當然了,若是議論其他的事兒,必然是會有所顧忌的;

    但正如那些大臣們先前幾乎明火執仗地彈劾平西侯跋扈一個道理,在這件事上,只要是屁股站在皇帝這邊的,就是天然的政治正確啊。

    提防權臣,幫天子一起守護社稷安穩,有錯么?

    反倒是其他的事兒,

    比如平西侯爺強搶民女啦,刮地三尺啦,

    這些事兒,反而沒人敢置喙,因為平西侯畢竟是平西侯,沒政治制高點和法不責眾的庇護,真沒什么人敢單槍匹馬地和一位軍功侯開干。

    同時,老廣頭還是宗室,姓姬的,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家人,說這些話,風險也就更低。

    姬成玦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你是希望咱們陛下的心胸寬廣一些呢,還是希望………防微杜漸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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