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福王妃-《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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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結束;
趙元年轉身,向一眾到場的宗室以及官員謝禮,眾人回禮。
可以看得出來,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肅穆;
這并非是在這種祭祀場合所要刻意表露出來的神情,而是因為自北面,尤其是東北方向那里,不斷的有壞消息傳來。
這些日子,城內也開始逐漸流傳出一些謠言,說燕軍,又將打到滁州城。
沒辦法,當初曾來過,現在一聽燕軍好像又打進來了,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燕軍還是朝著自家這邊過來。
百姓們如此,
滁州城的這批老爺們,心里自然更為忐忑。
“孤累了,勞煩諸位稍待,本王去后宅見問一下母妃再來與諸位大人會晤。”
“王爺自便。”
“王爺自便。”
趙元年微微欠身,走入了后宅。
他長大了,也成熟了,胡須也已經蓄起,蟒袍在身,伴隨著步履輕微搖擺,自有一股子宗室藩王的氣派。
經歷了當年的事兒后,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走到后頭,他先停下腳步,嘆了口氣。
隨即,又重新整頓好自己的情緒,走入自己母后所在的后宅。
外頭的宦官和女婢在趙元年揮手之下,躡手躡腳地散去。
趙元年跨過臺階走了進來,看見自己的王妃和兩位側王妃,正陪著自己的母親跪在蒲團上。
她們,也是宗室的一份子,男人在外頭祭祀,女人在里屋也是一樣的。
趙元年看向自己的母妃,歲月,似乎不曾在母妃身上留下絲毫的印記,她依舊是那么的知韻,那么的柔和。
“你們都先下去,孤與母妃有話要說。”
“是,王爺。”
“是,王爺。”
兩個側妃攙扶著王妃一起下去了。
擺著祭奠之物的廳堂內,就只剩下這對母子。
趙元年走過去,攙扶著母妃起來。
福王妃起身,坐下。
趙元年奉茶,福王妃接了。
福王妃開口道:“聽說,今日來的官員們,格外多呢。”
趙元年點點頭,道:“東北那邊傳來了很多消息,一會兒說是燕軍主力打進來了,一會兒又說是一支燕軍偏師脫離了戰場,一會兒呢,又說那支燕軍打著平西王的旗幟,說什么的都有。
前些日子,說蘭陽城被燕人打下來了,但最新得到的消息,是蘭陽城已經被官軍收復,燕軍被擊退了。”
福王妃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我兒覺得是怎樣?”
趙元年搖搖頭,道:“不好說,祖大帥在三邊,孟帥領軍在梁地,三邊那邊也不安穩,還抽調出了好幾只兵馬去了梁地,孟帥那邊想及時回來也不可能,燕人可能聲東擊西,孟帥肯定會為此考慮。”
福王府和孟珙之間的關系可謂極好;
當初孟珙因父輩之事被拖累,人到中年卻郁郁不得志;
是老福王賞識了他,推薦了他,最終,孟珙入了老鐘相公的法眼,得以在軍中崛起。
當年,楚軍在年大將軍率領下犯邊,是孟珙組織軍隊攔截下了年大將軍,那一戰,奠定了孟珙在軍中的地位。
逢年過節時,孟珙和福王府也是有禮物人情往來的。
“娘的意思是,你覺得,他來了沒有?”
趙元年會意,
道:“他現在是王爺,母親,燕國的王爺和咱乾國的王爺可不一樣,不對,我這是藩王,嘶……不是,他也是藩王,那個……”
先前在外頭祭祀場合下,儀態端莊的現任福王,忽然間舌頭和思緒都打了結。
因為其母妃,在他面前提到了那個人。
當那個人的形象,從所謂的“燕國平西王”變成一個具體的人時,那種塵封好些年的記憶,似乎一下子又涌現了上來。
“唉。”
趙元年嘆了口氣,
道:
“他在燕國,現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乃至是燕國的皇帝,都得哄著他讓著他,燕國的太子,更是被送到他身邊去撫養。
自古以來,只有藩鎮送質子去京城的道理,到他那兒,卻反了過來。
兒子覺得,他沒必要這般拼命的。”
“不,他不一樣。”
福王妃開口道。
趙元年愣了一下。
“娘這般說他,我兒是否會生氣?”
“兒子不會,兒子懂得娘的犧牲,若是當年沒有母親,莫說兒子能否承襲福王的爵,就是這福王府到底還存不存在,都難說。”
在趙元年的認知里,
自己的母妃,可是曾親自伺候過那位平西王一晚的。
但他并不會為此覺得母親放蕩,因為當時之局面,如狼似虎的燕軍涌入滁州城,破家滅戶了不知多少,福王府能保全,都靠母親。
他要恨,應該恨的是那個男人,因為那個男人曾提著自己父王的首級去邀功,那個男人曾讓自己的母親去侍奉;
在這一點上,趙元年的認知很正。
至少,比那些因自己無力保護導致身邊女人被侮辱,結果卻辱罵憎惡女人自己不檢點的男人,要爺們兒得太多太多了。
只是,
趙元年并不曉得的是,平西王并未真的和自己母親發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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