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吾兒!-《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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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多時候,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樣的。
好在那位當爹的在對岸,只能坐在王駕行轅上遠遠地觀望著這邊的情況,卻沒辦法看得真切。
他沒看到,天天第一次被魔丸附身,魔丸卻并未掌控天天身體的指揮權。
當然,這可以理解成,當年最開始的攝政王爺實在是沒什么廝殺功底,實力又很弱,面對危急時不想爺兒倆一起暴斃,就只能將其身體控制權拿過來以最好的發揮出現有的實力;
但問題是,每次魔丸附身時,都喜歡把嘴巴咧開一個很夸張的弧度:
“桀桀…………桀桀…………桀桀……………”
導致攝政王每次被附身后嘴角都撕裂出血的情況,并沒有在天天身上呈現。
只能說,一樣的事兒,心情不同,所呈現出的細節感,也能是天壤之別。
熊廷山目光微凝,他本以為這位年輕過分的靖南王世子殿下會在這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秘法激發潛能的基礎上主動向自己攻來,
事實上,他所說的話以及他所呈現出的氣息鎖定,應該也是在為這個做鋪墊。
但隨即,
這位世子殿下竟然一個轉身,將一名剛剛自馬背上摔下來的楚軍騎士自后方捅死,而后轉身,竟然靠向了本方軍陣,且又很快地融入到軍陣的一角,補了進去。
“呵。”
熊廷山笑了,他一揮馬槊,將一根射過來的箭矢給直接格擋開,而后將馬槊對著前方的盾牌投擲了過去。
“噗!”
盾牌被刺破,后方的錦衣親衛被捅入。
熊廷山身形趁機沖了進去,順勢撿起一把燕人的刀,對著前方就直接砍殺下去。
一刀之下,又一名錦衣親衛被正中面門。
但在下一刻,身側的盾牌直接壓制了過來,同時兩根長矛對著他迎面刺入。
熊廷山身形不得不后撤,而在其后撤時,又有兩個刀斧手翻滾向其身邊,以一種寧愿吃自己一刀也要將刀斧加于其身的姿態橫切而來。
“嗡!”
熊廷山周身氣血擴散,但這兩個錦衣親衛氣血也迸發而出,刀斧雖然砍在他護體罡氣上沒能砍破,可接下來,兩個錦衣親衛竟然用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熊廷山的雙腳,宛若狗皮膏藥一般,無法甩開。
熊廷山身側一名楚軍士卒上前,一刀刺入其中一名親衛的后背,這位親衛誓死依舊抱著熊廷山的腿。
而這時,
兩根長矛對著熊廷山的面門再度刺來,熊廷山一揮刀,將這兩根長矛擋開。
可隨即,又有三名刀斧手竄出,順勢再度貼近。
熊廷山發出一聲低喝,一刀揮舞出恐怖的刀罡,將面前的三名錦衣親衛掃飛出去,可這三名錦衣親衛在被掃飛出去時,顧不得自身的傷勢以及在吐血的情況,習慣性地扯開自己的錦衣袖口,三張暗弩,發射!
“嗡!嗡!嗡!”
暗弩箭矢呈銀色,顯然淬了毒。
熊廷山不敢怠慢,身形一個翻轉,將腳上的兩個踹開,堪堪躲過了弩箭,但剛倒地,還沒來得及站起身,自其身后,就有一名親衛不知道何時竟悄無聲息間潛近,一把匕首,刺向熊廷山。
熊廷山氣血罡氣還在,但這把匕首在觸碰到罡氣后,尖端竟然裂開,里頭是一顆顆類似細小鐵蒺藜一樣的小粒,被氣血罡氣沖擊時直接散射開;
一部分倒飛出去,射中那名親衛,為了身形快速,所以他錦衣之下,其實并未著甲,胸口雙臂等位置,都滲出了鮮血;
另一部分,則反向射入熊廷山,且相當于是被熊廷山自我的氣血罡氣施壓彈進來的,只不過熊廷山身上著甲,大部分都在其甲胄上彈開,但其左手上,被刺入了好幾顆。
緊接著,被這小鐵蒺藜射入的親衛,毫不猶豫地又揮舞起刀,對著自己脖頸抹去,干脆了斷地解決掉自己的性命。
熊廷山心頭警兆頓升,毫不猶豫地舉起刀,對著自己的左手砍去。
“噗!”
左手,直接被斬斷。
但切痕位置,鮮血竟然已經呈現出淺藍色。
不得已之下,熊廷山又砍了一刀下去,又切下了一截,隨后,顧不得疼痛和再次查看傷口,用氣血強行封閉住流血后雙腿快速地蹬地;
“蹭蹭蹭”之下,躲開了兩名錦衣親衛的追刀。
按理說,一位三品武夫,不該如此狼狽的,想當年沙拓闕石都能夠在鎮北軍鐵騎之中來回沖撞多次,雖說熊廷山比不過當年巔峰時的沙拓闕石,但也不至于如此。
要怪,
只能怪燕國的那位攝政王爺,打很久以前,就很缺安全感。
當他身邊有了千軍萬馬后,他就開始著重擔心自己被這世上的高手所刺殺,尤其是,他確實是被刺殺過不少次。
所以,在薛三、樊力與阿銘,三位魔王的聯手貢獻下,打造出了一套專門對付頂尖高手的細節方法。
這里頭,阿銘往往是拿來當“高手”來實驗的。
整套流程下來,配合素質足夠優秀的錦衣親衛,配合巧妙的戰術,再配合薛三親自打造的器具,第一次嘗鮮的高手,往往很容易在錦衣親衛的配合手段面前栽一個大跟頭。
比如這匕首夾層內嵌帶毒鐵蒺藜的極致狠毒法子,就是專門拿來給自認為體魄無敵的武夫準備的,就是要讓他們的氣血來完成對自我的“反戈一擊”,在你最引以為傲的地方,擊破你!
熊廷山,
中招了。
不是他熊廷山弱,也不是三品武夫弱,
純粹是魔王們的認知、見識、方法,綜合起來……著實太過陰損!
“救王爺!”
“救王爺!”
熊廷山剛艱難起身,就驚愕地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原本在外圍破陣的自己,竟然被囊括了進來。
很快,
熊廷山就明白發生了什么,那個銀甲小將,他所在的位置,就是這個陣勢的核心,在他的帶動下,這支燕軍以一種很匪夷所思的方式,進行了陣形上的推移。
其實,自家騎兵在第一波沖陣沒能擊垮燕軍陣勢時,騎兵的作用,就已經無限下降了,失去了沖勢的騎兵坐在馬背上,反而會更容易成為懸于高處的靶子,且其后方的袍澤很難支援過來。
熊廷山咬了咬牙,
他的目光能很精準地捕捉到那個銀甲小將,但那個銀甲小將卻壓根沒刻意地看向自己這邊,依舊在平穩地砍殺和繼續帶動陣形。
明明用秘法催動了潛能,甚至看其氣息的暴增,連實力在這時候都應該提升了不少才是;
可卻忍住,絲毫沒有與自己單挑的想法,而是趁著自己預料未及之時,再度回到陣中。
有些人,不逞匹夫之勇,是因為他沒有匹夫之勇;
有些人,他有匹夫之勇,卻知道做出更好的選擇。
他是燕國那位靖南王的嫡子,繼承著靖南王世子的身份;
他還是燕國攝政王的養子,世人皆知,他自小就受攝政王的喜愛,封王大典上,那位王爺不去抱太子,而是抱著他。
現如今,
他長大了……
如此年輕,卻擁有如此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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