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胸狹隘的王爺(大章!)-《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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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沒希望了。
幫燕人攻乾,其實也是給大楚續(xù)命,否則燕人就死等著,死耗著,大楚,根本就耗不住了。
陛下與那位攝政王結(jié)盟低頭后,
楚國得以保全,但相對應(yīng)的,楚國上下,各個勢力,各個家族,在大楚這艘船已經(jīng)看不見希望之后,都開始借著“名正言順”的幌子,開始配合燕軍。
說句誅心之言,大家,都是在為以后找退路結(jié)善緣了。
國戰(zhàn)的事,是可以放放的,各為其主;
國戰(zhàn)之后的事,再頑抗,那就……
這是……大楚的悲哀。
謝渚陽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喊道:
“遵命。”
……
“這酒如何?”
鄭凡看著坐在自己下面的楚國八王爺。
八王爺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道:
“酸甜可口,回味無窮。”
八王爺,范城之戰(zhàn)時,曾和年堯一起被俘虜關(guān)押。
只不過當(dāng)時鄭凡也并未太過為難他,甚至還讓他和熊麗箐見了見面,互訴了一番“姐弟情深”,再之后,把他打包送回了楚國。
這一次,他是來當(dāng)楚國軍中使者的;
謝玉安負責(zé)事務(wù),他負責(zé)牌坊。
范城之?dāng)。瞬粌H折損了獨孤家的私兵主力以及獨孤家的柱國,年堯的下場,更是成為整個大楚之恥;
相對應(yīng)的,這位被俘的八王爺,回國后的這些年,也一直被閑置著。
年堯越臭,他也就越臭;
一直等到今日,他才重新被啟用,被自己那位大舅哥給丟到了這里來。
他嘴甜,
原本被俘時,他就軟得快,現(xiàn)在,局面如此,大楚貴族開始爭相配合燕人,配合這位大燕駙馬,甚至連自己的皇兄本人也在配合……
那他這個閑置王爺,又有什么理由不“奴顏婢膝”,左一個姐夫右一個姐夫,喊得那叫一個親熱。
鄭凡問道:
“那你可知,這是什么酒?”
“姐夫,這我就猜不出來了。”
“這是,兌了馬尿的酒。”
“……”八王爺。
“孤曾聽聞,當(dāng)年第一次望江之戰(zhàn),你乘花舫于玉盤城外,對著那望江之水,來了一潑很長的尿,還說著,贈予燕軍將士共飲,一并南下流淌。”
“姐夫……那時我年少。”
“承蒙你當(dāng)年款待,所以這一次,孤替那一年溺死江中的我大燕將士,還你這道人情。”
八王爺起身離座,
看著鄭凡,
道:
“王爺,為何忽然這般羞辱于我?”
“你是想問,當(dāng)年我為何沒難為你么?很簡單,當(dāng)年我還沒打趴下整個楚國,所以,我覺得難為你,沒那個必要。
現(xiàn)在,楚國已經(jīng)被我打趴下了;
現(xiàn)在,
我要說出征,
你楚國,上上下下,都得配合于我!
皇帝向我低頭,
謝家為我出兵,
獨孤家的那位造劍師,也得抱著他的劍,來這里為孤站崗!
恰好,
你今兒又來了。
你說,
你又有什么用呢?
無非,
讓我把欠下的那口氣,順手給出了罷了。”
“王爺,這般羞辱我,豈不是有辱王爺您的威名?”
鄭凡笑了起來,
指著帥帳簾子,
道:
“往望江中撒尿的事兒,是你自己在楚國宣揚出去的;
孤準(zhǔn)你把我逼你喝尿的事兒,也宣揚出去,來來來,來損孤的威名呀。
損了孤的威名后,
呵呵呵,
你還有臉,
活著么?”
八王爺雙手,死死地摳著自己的衣服。
“我原以為王爺,是個心懷天下……”
鄭凡走下了帥座,
伸手,
抓住了八王爺?shù)牟鳖i,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孤胸懷天下,和孤故意拿你取樂,并不矛盾。”
“砰!”
八王爺?shù)哪槪秽嵎仓苯影丛诹说厣希?
“孤,本就是個小氣得不能再小氣的人。”
鄭凡伸手,
指了指先前茶幾上放著的酒壺,
道:
“那兒還有一壺,沒兌酒的。
要么,
你去給它喝了,
要么,
你就走出這帥帳。”
八王爺爬起來,默默地走到茶幾前,拿起了酒壺:咕嘟咕嘟咕嘟……
“好喝么?”
“好……好喝。”
鄭凡轉(zhuǎn)過身,恰好看見自家兒子,此刻正站在帥帳口。
攝政王的帥帳邊,本就有學(xué)社里成績優(yōu)異孩子提前進駐的傳統(tǒng),鄭霖穿著親衛(wèi)服,還易了容。
而“真正的”世子殿下,已經(jīng)陪著他姐姐,回晉東去了。
鄭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似乎沒能料到,
自家老子,
竟然也有這般促狹的時候。
鄭凡則伸手,輕拍腦門,
得,
讓這臭小子,看了自己這當(dāng)?shù)男υ挕?
……
帥帳外,
父子倆并排走著。
鄭霖用一種嘲諷的語氣道:“那是你的帥帳,你也不嫌臭。”
“兒子啊,你爹我得看著他喝下去。”
鄭霖“呵呵”一聲,
道:
“他說的對,當(dāng)年你本可以報仇,卻又故意留到現(xiàn)在,還整出那個理由,真是個笑話。”
“你是想說你爹心胸狹小呢,還是喜怒無常呢?”
“都有。”
鄭霖直言不諱,
“他們都覺得,你是個偉岸的王爺,但在我眼里,你不是。”
鄭凡伸手,
摟住自家兒子的肩膀,
鄭霖本能反抗,但一來他本就被封印,二來,他爹好歹也是四品武夫強者;
所以,反抗無效,他仍然被父愛摟住了。
“當(dāng)年活捉他時,之所以沒找他茬兒,是因為沒理由找他。”
“所以,你承認(rèn)這次是你小人得志了?
鄭凡,
你幼稚不幼稚。”
“行吧,爹幼稚,爹就是個小人,你得多學(xué)學(xué),這樣活得久。”
得到這個解釋后,
鄭霖后退兩步,鄭凡也在此時收了力,鄭霖掙脫鄭凡的懷抱。
“你去把軍中折子收上來,爹去巡營。”
看著鄭凡走開后,
鄭霖轉(zhuǎn)身,
誰成想,看見自己師父,也就是劍圣正站在自己身后。
“師父。”
雖說阿姐說過他心里沒師門,但鄭霖對劍圣,是尊重的。
劍圣和干爹們不同,但劍圣……更強大。
帥帳內(nèi)的一幕,鄭霖相信,不僅他撞見了,一直負責(zé)自己親爹護衛(wèi)的劍圣,肯定也“看”見了。
畢竟,帥帳內(nèi)的任何動靜,都不可能瞞得過他。
“一直以來,為師都不愿意攙和你和你父親之間的事,但這次,為師不得不出面說一嘴了。”
“沒什么好說的。”鄭霖說道。
“是為師的原因,當(dāng)年你師娘將生產(chǎn),為師心急歸去,你父親為了遷就我,沒有等護衛(wèi),而是與為師一同趕路回去。
路過望江,
在那里,遭遇到了一場刺殺。
你爹以方士之法,再以燕國軍功侯之名,引江底數(shù)萬陰兵破局。
沒有那數(shù)萬陰兵死后聽命奮起一擊,
你爹當(dāng)時,大概就死在那結(jié)了冰的江面上了。
也就不會你姐姐,也不會有你了。
先打趴了楚國,這是全了大義,因為你爹答應(yīng)過田無鏡,也就是你天哥的父親。
今日這一遭,為當(dāng)年的亡魂,出那一口氣。
其實,
你爹一直記在心里,從未忘記過。
你曾問過為師,為何一直愿意待在你父親身邊,去保護他。
為師可以告訴你,
你爹這個人,縱然有千萬毛病,可他有一點,從未變過。
他薄情,卻又格外重義;
雖說這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可這偏偏天經(jīng)地義的事,
能踐行得如你爹這般的人,我還沒見過第二個。”
說到這里,
劍圣笑了笑,
繼續(xù)道:
“曾幾何時,我也曾有過疑惑,為何王府里的諸位先生,會從你爹還是個小人物時,就一直跟隨著他。”
“那師父您,找尋到原因了么?”
劍圣看著鄭霖,
他其實發(fā)現(xiàn)過魔王和鄭凡之間的一些特殊關(guān)系,畢竟,他就是王府里的一員,很多時候,王府的秘密,對他是公開的。
他也曾一度認(rèn)為,那是真正的原因;
可一直到,
自己這不經(jīng)意間,都快跟在鄭凡身邊快十年了。
他才意識到……
劍圣搖搖頭,
回答道:
“找尋到了。”
“那是什么原因?”
“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原因了。”
“這是……什么意思?”
“就和你是你爹的兒子一樣,
這世上的事兒,哪有那么多的因為所以;
絕大部分,
其實都脫不開四個字:
理所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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