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大燕天子!-《魔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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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這一身龍袍穿著,還真當自己是天子不成!
順著點,
喊一句列祖列宗在上;
但本質上,
無非是一群孤魂野鬼陰魂不散罷了!
當世天子在此,
他是大燕現在的天,
他是大燕現在的法,
諸夏,
在其手中凝一,
煌煌青史,
就是奠基大燕立國的先祖太祖皇帝,也得排在我兒序列之后!
所以,
你們又有什么資格,
在這里,
教我兒子,
教這史書上,比你們光芒萬倍的當代天子做事!
你們,
也配?”
“就是,就是,我兒說的對。”
一年邁皇帝,一邊繼續嗑著紅丸一邊站到亭子邊附和著。
姬潤豪轉過身,
看著眼前的皇帝,
看著自己的兒子,
緊接著,
他,
跪伏了下來,
父跪子,
綱常崩,
剎那間,
天上,
再度雷霆炸響!
就是一直坐在那里的皇帝,雙手也下意識地攥緊,身體,不住地開始顫抖。
“大燕,還是那個大燕;
但大燕,也不再是那個大燕!
自今日起,
大燕將取夏代之!
我大燕,即為諸夏,諸夏,即為大燕!
天下,
將僅存一家天子!
姬潤豪,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旁邊嗑紅丸的老皇帝,眨了眨眼,但見自家兒子都跪了,老皇帝也不再猶豫,跪伏了下來。
哪怕,跪的是他孫子: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震懾人心。
而這時,
先前兩位沒說過話的先祖,相繼開口:
“好,破舊方能迎新,我現在是明白了,為何我大燕,能在這一代一統諸夏,好一對父子,好,好,好!
這才像話,
這才對味,
這才像是當年我在朝堂金殿上,
面圣大夏天子之狀!
風水輪流轉,
今日到我家,
我姬家,
終于出天子了!
姬琹,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初代燕侯,跪伏下來。
“諸位先祖,諸位兒孫。
笑看春秋,
千百年后,
誰又能記得我大燕開宗之侯?誰又能記得我大燕立國之君?
諸位記住,
后人記起咱時,
得從這位小輩上,
往前數!
得掐著算著,
你,你,我,你,你,
往下再過多少代,
才到他!
就憑這光沾著,
姬長河,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初代燕侯開疆,而大燕立國,自長河起,前頭的皇帝,其實更像是有實無名的諸侯,是被追封上去的。
這時,又一名先代燕皇出列,他是百年前擊退巔峰蠻族入侵的皇帝,也是設立鎮北侯府的皇帝,
他大笑道:
“大夏才多大點地方,
如今我大燕,
不僅囊括乾楚晉三家,
我黑龍軍旗,更可橫行荒漠與雪原,
當世大燕,
十倍于諸夏,
當世大燕天子,
同樣十倍于夏天下!
這一跪,
老子心甘情愿!”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罷了,罷了,跪就跪吧,達者為先,誰叫我兒子不爭氣呢!”
“不是你兒子就是你孫子,亦或者你孫子的孫子,到底是咱們的根兒,一樣的。”
“跪了,跪了,跪天子!”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拜見大燕皇帝陛下!”
漸漸的,
全場先祖,
全部跪伏了下來。
姬成玦張了張嘴,他很難分清楚,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它假的,可又是這般真實;
說它是真的,可又是這般得荒謬。
而這時,
跪在最近處的姬潤豪,
小聲道:
“你爺爺,腿腳不好。”
旁邊的老皇帝剛剛伸手捻起一顆掉落在地的紅丸放入嘴里,
聽到這話,
看著跪在自己前面的兒子,很是慈祥地笑了笑。
姬潤豪的帝王之路,至少在龍椅傳承上,可謂順風順水之極。
老皇帝還是個王爺時,就將姬潤豪安排與李家世子一同長大;
老皇帝在鎮北侯府幫助下,奪得皇位后,毫不猶豫地將他的世子,立為太子,自此修仙問道,不問朝政;
太子東宮,極為當時大燕真正的中樞。
在老皇帝這里,沒有父子猜忌。
甚至,
怕自己活的時間久了,耽擱了自己兒子上位,又不想讓自己兒子沾染上絲毫逼父的惡名,為自己兒子上位一掃妖氛,收攬人心,遞上梯子,就自己承擔這荒唐名聲,故意服藥服死。
姬成玦站起身,
用顫抖卻又格外平緩的音調,
開口道:
“平身。”
……
“轟!轟!轟!”
三道恐怖的雷霆,夾雜著紅色的光澤在空中接連炸響。
老貔貅只覺得,身體發涼,因為這不似天地正常之威,更像是某種因人而起的情緒宣泄。
可,
又到底是誰,
能引起這般之壯闊波瀾?
下方這一眾宮內宦官煉氣士,也是心神震撼,此等情景,他們也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而這時,
太廟的門,
被從里頭,推開了。
皇帝邁出一只腳,
外頭的風雨,
迅速沾濕了御靴,
皇帝微微皺眉。
在皺眉的這一剎那,
天上的雷霆,頓時熄滅;厚重到令人絕望的烏云,也隨之快速消散;
連那陽光,
都像是急著討好一般,趕不及地就照射了下來,似是爭先恐后,為那天子,烘干那微微雨漬。
老貔貅睜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這一幕。
它不理解,它也不懂,它很彷徨……甚至,先前明明是它領著皇帝過來的,可眼下,再看皇帝時,竟有種褻瀆該死的罪惡感。
自大夏崩亂,
八百年了,
這天下,
終于又出了一位真正的………天子!
他的腳步,
他的聲音,
他的目光,
會穿透歷史的長河,分割歲月的桎梏;
甚至,
超越其朝代、國家的局限。
心有虔誠者,
抬頭仰望,
不見什么花里胡哨的各種神祇,只能看見,他的身影。
這時,
欽天監的一眾煉氣士快步趕來,在遠處跪下,
欽天監監正跪伏下來稟報道:
“陛下,楚地大澤方向,有人在喚我大燕國運!”
一個“喚”字,用得極好。
這國運,豈是誰都能借的?
普天之下,一國之中,正常而言,唯有天子首肯,才能將國運分割,譬如當年百里劍從乾國官家那里借來一縷大乾國運開二品之境。
但在大燕,有兩個人……可以。
因為大燕的天空,是日月并存,交相輝映。
先前還明言要制止皇帝,教皇帝坐著什么都不做的老貔貅,
在此時,
身體發顫,頭都不敢抬,更別提出言阻止了。
皇帝站在御階上,
叉著腰,
道:
“打從他當那翠柳堡守備起,就是朕在后頭供養著他。
他打仗,
朕給人,給錢,給馬,給甲,給糧……
多少年了都,
早習慣了。
他呢,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德性;
罷了,
辛辛苦苦攢這家當,不就是預備著到緊要時候用么。
欽天監,聽旨!”
“臣在!”
“給他,給他,都給他,不要吝嗇,不要舍不得。
家底兒用光了,
不怕,
大不了朕再和他一起掙回來就是了。”
“臣,遵旨!”
緊接著,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身側匍匐著的老貔貅身上。
“楚國有一只火鳳之靈,年代久遠了,就有些蹬鼻子上臉,把自個兒當半個主子了,實在是可笑至極。”
老貔貅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皇帝伸手指了指跪伏在下方的魏忠河等人,
“他們,是朕的家奴。
你呢,
頂多算是朕的家禽!
你算個什么東西,
敢把眼睛往上看,瞎了你的狗眼!”
這一刻,
皇帝口中說出了那句,
先帝在彌留之際,曾對這皇宮內老貔貅所說的一句話:
“畜生,終究是畜生!”
“這國運,一半是朕的,一半是他自個兒打下來的。
人情往來歸人情往來,難得那姓鄭的這次敢玩兒這么大,這么灑脫,咱也不能太磕磣了不是?”
“魏忠河。”
“奴才在!”
“替朕把這頭畜生宰了,給那姓鄭的,助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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