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近二十名江湖漢子表情各異, 他們有的來自白山黑水,有的來自燕趙江湖,還有人出自天府之國。 衡陽少俠的名號能在中原之地傳開,與嵩山派大大有關。 所以遠夠不上聞名天下。 那中原漢子一提,周圍人又見眼前少年劍法精湛,知其不是等閑人物,這才好奇議論。 若此地有衡州本地或者是吉安龍泉一帶的江湖人,定然會懸河瀉水,更加熱鬧。 盡管如此,這些江湖人眼中還是免不了生出驚奇之色。 瞧著滿地尸首 看來傳言不假啊。 衡山弟子毫無波動,華山派這邊的岳靈珊、陸大有、英白羅,施戴子等人則是看看趙榮,又互相看了看。 心下頗有疑惑 今日的趙師兄,顯要比嵩山對戰各派大弟子時強橫許多。 這些魔教邊緣人馬算不上難纏,卻也不是輕易就能打殺的。 當下時機不對,沒時間刨根問底。 與江湖漢子們簡單認識后,恒山弟子又拿藥出來給他們治傷,留幾人照顧傷者,尋機下山。 其余不愿離開的與三派人馬一道,朝下一處打斗聲源處摸過去。 近一個時辰后,正道聯盟的人數又變多了。 幾位走散的恒山弟子也與儀清會合,除了恒山駐地弟子,還有鄭萼等俗家弟子。 這些人補充上來,又湊齊了完整的恒山劍陣。 這一路趙榮除了殺敵,也總會不經意間去看她們的陣法。 北岳鎮山之學果真不是好學的。 趙榮已瞧出貓膩。 恒山七人聯手,七柄劍各刺向對手頭、喉、胸、腹、腰、背、脅各大要害。 她們刺法看似簡單,卻又貫徹北岳劍法的運氣法門,行功軌跡與其余各派迥然不同。 縱然他看穿一些技巧,想以衡山劍法模擬,短期內也是絕無可能。 趙榮心下微有失落,手上的招法又狠辣許多。 半個時辰后,天門道人二弟子建除帶著八位泰山同門與三位嵩山弟子一道入了覺悟山正道聯盟。 趙榮開始收斂。 一眾跟來的江湖人沒覺得奇怪,反而松了一口氣。 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闖蕩南北,碰見過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江湖事。 可如衡山大師兄這般少年,實在是鳳毛麟角。 這一路下來,怕是有二十余賊人死在他手上。 差不多滅了一旗人馬。 想來是殺累了 嵩山弟子一到,殺賊如麻的衡山大師兄便氣喘吁吁靠在一棵歪脖子樹邊。 令狐沖立時會意:“趙師弟,方才你與人對掌牽亂氣血,就先在此打坐調息。” “我們朝西邊打斗聲方向支援,等你緩上一口氣,再追上來不遲。” 趙榮看到令狐沖眼神示意,立刻應了聲“好”。 程明義將系在背后的小包袱放在趙榮身邊,與向大年、凌兆恒他們跟著令狐沖去了。 盡管山上山下到處在斗,但現在各派逐漸聚在一起,對付這些分散的魔教邊緣人馬是沒大問題的。 等他們的人影在林間消失。 趙榮將小包袱打開,換作黑衣蒙面打扮。 他也不想藏頭露尾,但各派高手都在逍遙津,還是遮掩一點好。 等他將面巾蒙上,雙目陡然銳利! 秋風颯颯,木葉蕭蕭。 一道黑影朝著山頂急竄,兩旁樹影飛快倒退。 “咚咚咚” 三名不長眼的魔教賊人捂著喉嚨眨眼便倒,若叫那些江湖人見這一幕,定要把方才松掉的那口氣全吸回來。 趙榮過了山頂,才發現這覺悟山的陰陽兩面地形迥異。 山陰這一面多有垂落陡坡,極為難走。 眺望林木之后,遠見大河奔流。 逍遙津渡口隱隱可見,只是前些時日大雨連下,導致淝水上漲,河水涌岸,逍遙津業已被注成一片小小澤國。 他認準方向才下山,忽然聽到山頂風聲大作。 覺悟山頂,一名魔教光膀大漢手舉尖頭巨木,迎著陡峭山勢,自高頂朝趙榮狠狠拋來! 讓那魔教大漢萬萬沒想到的是. 方才下山的黑衣人一個提縱,一腳踩在了他拋出的尖頭木柱上,借著木柱朝下的沖勢,竟然踩空掠飛一大段,與那木柱一道消失在蔭蔭林莽之中。 表情兇狠的光膀漢子瞧見這等輕功技法,登時臉色一白。 此人若是動怒殺回來,他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山陰道上。 趙榮皺眉朝山頂回望一眼,沒去理會,徑直下山去了。 山陽那邊,到處都是尸體。 陰面道上卻干凈得很。 嘩啦啦的水聲越來越清晰,趙榮約摸又奔行兩里路,岸邊水草越來越高。 隔岸山上似是彌漫一層藍色煙靄,翠色濃稠。 齊腰深的水草染綠沙洲,雨水洗禮過的蘆葦分外俊秀。 滔滔淝水邊,遠見腐朽斷橋渡口。 萬頃秋意向焦湖流去,若是某位吳郡人在此,定要埋怨那幾片到處飄飛著的枯黃凋殘的敗柳葉兒。 河風將逍遙津渡口的滄桑之氣吹到趙榮臉上,與此而來的. 還有一股冷厲的肅殺! 血! 一片將水草染紅的血! 一具少林武僧的尸體被人開膛破腹,月牙鏟兩頭月牙彎到一起,這件兵刃顯然是被高手折彎的。 魔教廬州分舵總壇就在逍遙津渡口邊上。 原本是一個巨大莊園。 與破敗的渡口相比,這處連接魔教南北的中轉總壇就顯得極為豪奢。 園中有湖,湖上有島,島上又有亭院。 不過,淝水漫灌,這處巨大莊園已有相當一部分浮在水上。 少林武僧應該就死在此地,周圍還有幾具尸體瞧不見兵刃,可能是從總壇里面飄出來的。 趙榮蹚著水,小心翼翼朝里間摸去。 原本是有石階的,現在全沒于水中。 總壇莊園前有一巨大匾額,上面寫著四個鎏金大字:“吳魏遺蹤”。 他方才朝里間踏出一步,過了“吳魏遺蹤”四字,便聞到一陣略微刺鼻的煙味。 突然,又聽到轟然巨響! 一陣水浪從里間推到外檐,打得那古銅色廊柱“啪”地一聲。 趙榮一步躍上橫梁式回廊頂端,定睛朝巨響聲瞧去。 遠望一陣青煙上天。 還有一串暢快大笑聲,隔得太遠,饒是他耳力過人,也聽不出是何人發出的。 順著這處回廊一直朝前走,盡頭是個小院落,再往前是一面大湖。 連湖兩邊的吊橋被人砍斷,趙榮跳到湖邊竹筏上,沒管湖上飄著的尸體,徑自劃到對岸。 一陣打斗聲傳了過來。 趙榮登上水榭頂樓,望向里面的院子。 兩個大漢,正在里間相斗! “丁太保,你還能堅持多久?” “殺伱沒問題。” “哼,不知死活。” 魔教那邊的環眼大漢說話間與嵩山大太保丁勉再對一掌,二人掌力相抗數息,各自震退數步。砰的兩聲,將兩邊木質圍欄撞得塌爛。 環眼大漢冷笑:“怎么樣,我的紅砂煞掌滋味不好受吧。” 丁勉也冷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趙榮在遠處瞧著,丁勉他是認識的。 魔教那漢子,他也認識。 當時在潁川城外不遠的黑店內,此人還曾出手偷襲于他。 與他聯手的還有一位使鐵扁擔的強悍長老,那至少是黃衣長老水平。 此人內外兼修,丁勉對上他多半要吃虧。 這兩個家伙都不是好貨。 狗咬狗,一起死了才好。 “丁勉與武當少林的高手在一起,還有其他五岳高手,怎能會落到單打獨斗的境地?” “不好,定是魔教高手眾多!” 他心下一緊,打算繞過這邊,朝中心巨大響動那邊去。 先看看師父那邊的情況! “丁太保,你們嵩山派的左盟主膽子當真不小,竟敢派人到平定州挑撥。” “惹總管生氣,這次可算嘗到苦頭了?” “這算什么苦頭?”丁勉冷笑,“聽不到剛才的響動嗎?” “你廬州逍遙津總壇大殿,已經被武當派成高道長炸掉了,估計連東方不敗留在此地的逍遙閣匾額都已經是一堆爛灰。這般結果,你們如何向黑木崖復命?” 白虎堂副堂主佘嗚鑾登時大怒,“武當少林,五岳劍派,你們全都該死!” “如何復命?” “帶著你們的人頭上黑木崖!” “老子要把你們的狗頭做成杯盞,放在下個端陽節上盛酒!” “給我死!” “看誰死!” 二人又狠斗成一團,招法更加狠辣。 這般時候丁勉也沒忘記給武當少林招仇恨,不斷出言挑撥,也不知他還有什么依仗。 趙榮繞開這處院子,朝總壇中心方向去。 這一路到處是水,有深有淺,又見到許多尸首,聽到廝殺打斗聲。 他心神一直緊繃,又要隱藏身形,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 總壇湖心島上,眼前一幕叫趙榮吃驚不小。 島上大殿散發陣陣刺鼻火藥味,正冒著滾滾濃煙,火勢兇猛! 濃煙火光之前,人影跳來跳去,廝殺聲連成一片。 最矚目的便是一位使刀的魁梧大漢,他正一人大戰兩位少林老僧。 那大漢一刀逼退一名老僧,又與另外一人對掌。 周圍炸起一陣風浪,老僧連退七八步,嘴角本就淌血,登時傷勢更為嚴重。 “哈哈哈!” 那大漢狂笑一聲,島邊水面都在震動。 此人內力極其深厚! “老和尚,你倆的功力比方生差了一截,豈能攔住我?”大漢下巴發白的胡子上還沾著血,他頭一甩,幾滴血珠從胡子上飛濺出去,卻是把頭轉向另外一邊,露出惱怒之色。 “臭道士,你炸爛了我東方兄弟的匾額,隨我上黑木崖領死!” “正好借你之命,讓我見見東方兄弟。” 武當成高道長捂著胸口,他雖受傷,此時卻極不服氣,“口出狂言!” “若非你們這群賊人使詐,兩位大師不受傷,你童百熊豈能以一敵二。” “你又懂什么詐不詐的?”童百熊拭著刀上的血,“當年老子在太行山上戰潞東七虎時,你這臭道士不知道在哪里。” “江湖只管死活,管你什么手段?管你埋在哪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