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一處隱秘所在,哪怕是福州本地也沒幾個人知道林家老宅在此。 青城派暗查許久,也從未到此。 嵩山太保們神通廣大,沒用多長時間就找到這處老宅。 知道林遠圖原本是和尚,嵩山派的人自然從老宅佛堂查起。 近來福州一地門派眾多。 什么魔教、昆侖、崆峒、峨眉、丐幫的人都在,他們也不敢搞出太大動靜。 每天晚上到此把東西搬出去,甭管是蒲團也好,木魚佛經(jīng)也罷,統(tǒng)統(tǒng)帶回嵩山派福州駐地。 再慢慢研究。 那些佛堂中的佛經(jīng)先與買來的佛經(jīng)對照一遍,若無古怪錯字便用水浸透,再拿火烤,用油擦,各種手段全部用上。 只要劍譜在里面,就休想逃過嵩山派搜查。 丁勉看到墻上掛著一幅達摩老祖畫像。 渡元和尚對達摩老祖定然是尊敬無比,丁勉瞧見這畫像中達摩老祖似乎捏著一個劍訣手勢,心中一驚。 難道辟邪劍譜就在這畫像中?! 他眼神一凝。 忽然 三人齊齊看向老宅屋外,竟然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丁勉果斷將畫像摘了下來,卷起來揣在懷里。 這佛堂極大,他們熄滅燈火,聽著那急促的腳步聲跑遠,并不是沖著他們來的。 但沒過一會兒。 嗒嗒嗒聲急響,來了更多的人! 這些人竟在老宅前停下腳步。 “簌簌~!” 這林家老宅的門是緊緊閉上的,兩道身影翻墻入院。 高手! 聽到外邊動靜,丁勉等人仗著熟路優(yōu)勢從佛堂后邊溜走,趴在一個院墻上觀看,想瞧瞧這些人是什么來歷。 “他奶奶的,這給向問天通風報信的叛徒跑得真快,轉(zhuǎn)眼就不知道鉆到哪個巷子了。” “向問天可真是好算計,帶著咱們朝臺州府兜圈子,又沖入倭寇浪人營,借著混亂朝福州來,哼哼,想甩掉我們哪有那般容易!” 又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多虧孫兄弟提前布置,一路留人打探提防了一手,否則跟丟向問天可是大罪。” “不錯。”另外一道聲音跟著應(yīng)和。 玄武堂堂主孫仲卿在一盞燈籠前笑了笑,他旁邊正是紫金堂與天風堂的石、鄔兩位長老。 “總管又安排了一眾高手南下,這次向問天必死無疑,我們只管作尾巴將他拖住,莫要強攻,免得他狗急跳墻。” “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一個個搶著出名,他們上去送死那正好。” “咱們可一直放風聲讓他們知道向問天在哪。” “妙計!”石、鄔兩位長老各都叫好。 一名引路的旗主道:“這宅子看上去多年沒有人住卻十分寬敞,房間也有不少。” “只是亂糟糟的像是被人翻過。” “不打緊。” 孫仲卿四下瞥了一眼:“這條巷子僻靜不惹人注意,我們正好安頓在這里。” “等上官云、童百熊等兄弟過來,再把向問天圍殺在福州府!” 聽到這些人說話,丁勉、鐘鎮(zhèn)與卜沉三人的臉黑如鍋底。 他媽的,你們這些魔教賊人也太冒昧了。 不懂先來后到? 不過這是一群能和天王老子纏斗的狠角色。 林家老宅一下成了魔窩,三人只能輕聲下墻悄悄退走。 “師兄,這可如何是好?” 鐘鎮(zhèn)有些焦躁。 白頭仙翁卜沉也望向丁勉,“若是被魔教誤打誤撞找到劍譜,那豈不是壞了大事!” 丁勉悶哼一聲一掌朝身旁的土墻拍去,轟一聲響整面土墻全倒! 他氣得直咬牙: “暫時也沒有好主意,想辦法把向問天找出來,他們是奔著向問天來的,唯有向問天能引走他們。” “這宅子暫時不能進了,等左師兄來了再說。” 鐘鎮(zhèn)點了點頭:“那咱們先盯緊林家人。” “好。” …… 福州城西門大街,哪怕是年關(guān)夜也有許多店鋪亮著燈火。 福威鏢局對過兩百步的一家酒肆內(nèi),向問天正坐在最里邊光線陰暗的座位上吃肉喝酒。 同時打開了一封密信。 看到信上內(nèi)容他登時大喜,痛飲兩大碗酒入喉。 心中又盤算起來。 從閩地往北是浙江,這地方一旦亂斗,楊蓮?fù)ひ欢〞雠扇耸值矫非f。 若是往西到贛地 更不好,離那個人太近了。 向問天腦海中浮現(xiàn)那個少年面孔頓時臉色一沉,這家伙遠遠比那些追殺的人危險。 這幫正邪兩道的人便是多出幾倍,他要逃還是逃。 碰到那個麻煩小子就難說了。 “既然如此,那老子就陪你們在福州玩一玩。” 向問天此時身上穿的已不是那件高調(diào)白袍,而是他從浪人營里面搶來的衣服。 臺州附近的倭寇被官兵打得慘,不過這些小股浪人營也有一些高手。 他正是利用這些人制造混亂,又返回了福州。 向問天在喝酒。 距他三百步的一家名叫“麗春樓”的青樓門口,正站著一名神情萎靡的男子。 西風吹過青石板路,不遠處福威鏢局的旗幟獵獵作響。 這男子二目迷茫,在這個冬冷年夜何等寂寥。 讓他恐慌的是 立定在煙花之地的門口,往日蓬勃的身體此時毫無動靜。 廢了,我的武功廢了~! 田伯光的表情一陣扭曲,伸手朝下邊一抓,空空蕩蕩。 他正崩潰時,二樓窗戶打開探出一名艷麗女子。 “大爺~進來一起守歲呀?” 若是往日聽到這撩人的聲音,他定要倒踩三疊云直接上樓將那粉姐一把抱住親熱。 此時心中一大團火沖來沖去,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本就是控制不住欲火的貪色淫賊,此時欲望一起,體內(nèi)真氣陡然搏動生化燥氣,本該欲火難熬燥動無比。 可這燥氣朝下邊一過. 田伯光打了個冷顫,忽然冷靜下來。 …… 年關(guān)之夜越來越深,子時快要過半。 馬上又是新的一年。 雁城城西,黑暗中一道身影急掠,眨眼間沖入城內(nèi)。 偶然瞧見這一幕的江湖武人驚慌失措,還以為撞見鬼魅。 趙家塢。 一棟被竹籬圍起來的獨立小院中擱著一盞年夜花燈,那花燈周圍一圈是印金梅花邊,里間燈火紅艷艷,照得燈旁靠近炭火暖爐的綠裙少女如披紅紗。 院落中正盛開的臘梅遭了殃,多半成了光桿子。 暖爐旁有一堆碎花,都是被人用手揪碎的。 仿佛能聽到一聲聲清脆的“回來”“不回來”。 聲音輕聲念著反復(fù)響起,難免透著一些失望。 少女捧著香腮,盯著那草門木柱看。 似乎正有一個少年站在那里對她微笑,她想到此處眼中不由流露笑意,可是一醒神柴門還是柴門。 哪有什么少年。 她嘆息一聲有些難過,又微微噘嘴,生氣地把壓在手中早就蔫了的梅花瓣揪碎丟入炭火中。 將花丟盡,小少女拿起一旁的琵琶。 撥開弦上碎花,小弦切切如私語,一邊彈一邊低聲哼唱。 “候館青燈淡相對,夜迢迢無奈.只連環(huán)難解。且莫望歸鞍,盡眼西山,人更西山外.” 醉花陰里,正濃愁時。 忽然 愁調(diào)沒到最濃處,一道簫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近。 這簫沒有吹好,氣息錯了,甚至連調(diào)子也錯了。 簡直是亂七八糟。 若是叫衡山眾弟子、師長聽了,無不要皺起眉頭,瞧瞧是哪個唐突的家伙在亂吹亂奏。 可偏偏是錯漏百出的簫聲,讓院中的小少女停了琵琶,再沒愁情復(fù)彈,一絲絲難過被簫聲逗沒了。 這時一道青衣人影一點柴扉,驚鴻掠影,下一秒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火爐旁。 他來勢裹挾的勁風吹得炭火呼呼作響,瞬間更旺。 那些散落一地的碎花全被掀飛,少年衣袖朝下一卷,勁風自下而上,大片碎花飛上天空,復(fù)又落下。 星光淡,燈火濃。 花燈下,遲來的梅花雨落。 原本還在發(fā)愁的小少女這時已在梅花雨中展露笑容。 “榮哥~!” 她驚喜喚了一聲。 趙榮微微一笑,跟著大口大口喘起粗氣。 好久好久沒有這般累過。 這一路駕馭輕功狂奔,幾乎將他逼到極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