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期待了許久的東西,本以為頗費周折,沒想到這么簡單就拿到手了。 趙榮不禁看向那張發(fā)絲輕動的清麗臉蛋。 “你看什么!”她微含羞怒,眼睛睜得很大。 “表妹,你這么輕易就給我了?” “你能來如約而來”她說到一半又不愿這樣回應(yīng),轉(zhuǎn)而道:“這玄天指我又不稀罕,唯你將它當(dāng)寶。” 趙榮笑了笑:“多謝,既然已拿到秘籍,那我可要告辭了。” 任盈盈聞言一窒,垂眸不再看他:“你若想走,現(xiàn)在便可以走了。” “天下間誰能攔得住瀟湘劍神呀。” 聽她語氣清冷,又見她俏臉飛霜。 趙榮笑道: “妄言妄言,開個玩笑。” “此次特意上會稽山與表妹過中秋,當(dāng)一道賞月,飲桂花佳釀。” 若是旁人與她開這樣的玩笑,早就冷著臉趕人了。 此時心中也想將這可惡小子趕走,可知他是什么樣的人物,趕走了恐怕就再難回來,心中又有點舍不得。 又想著這小子本就可惡,說些可惡的話確實正常。 任盈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來。 原來這竹屋之后另有乾坤。 穿過竹林往深處走別有盛景,溪流的源頭是一片水杉林,那水淺處不及三尺,深處約摸丈許,中間是一條棧道。 棧道最前方已浸泡在水中,上方有個小木屋,前后通透,頂蓋茅草。 與任盈盈一道進了木屋中,前邊是一方抻出水面的木臺,上方有一火爐,旁邊擱著木炭,幾壇酒密封著,壇有新泥,與白玉蓮花溫酒器放在一排。 側(cè)邊有個花架,頂上是花,下面竹格中擺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吃食。 更有一把瑤琴,一管玉簫。 小香爐中燃著熏球,一股淡淡草藥香味能將蚊蠅驅(qū)走。 此時日光穿過秋日水杉,落在杉林下的湖面上。 趙榮一眼望去,棕紅的杉林與湛藍的湖水交織,宛如天上清池,偶爾鳥雀飛掠,抄水而過。 這畫面絕美,乃隱者所求,更是詩人流連忘返之地。 棕紅山林倒映水中如火。 正有一湖倒影一湖詩,半湖火焰半湖藍。 “坐。” 讓趙榮沒想到的是,任盈盈從木屋中取來兩把小竹椅,還有兩根釣竿。 她那柳眉輕輕一挑,頗有挑釁意味。 趙榮笑著接了過來,坐下來與她一道垂釣。 兩鉤香餌,釣這山湖杉國。 不多時,表妹頻頻中魚,竹簍中魚兒歡跳。 姑蘇表哥亦有漁獲,一條小鯽,柳葉寬大,兩寸長短。 少女眉眼笑意更濃。 “你在黑木崖也經(jīng)常垂釣?” “那又怎么可能。” “黑木崖是打打殺殺,互相算計的地方,哪會垂釣,今日我是第一次釣魚。” 她笑道:“不過,某位劍神水性極佳,更在潭湖湘水上縱橫,怎么釣技如此稀松。” 趙榮沒好氣地說道:“我撒網(wǎng)的。” “嘩啦”一聲水響,任盈盈又釣起一只手長寬鯽。 趙榮察覺到不對。 “我們換一個位置。” “不釣了,你又輸了。” “比琴曲不是我的對手,釣技更不如我,瀟湘劍神不過如此。” 她笑著收起魚簍,都說中秋魚美,便將小魚放走,大魚留下做菜。 趙榮朝她方才的位置拋桿,很快一條大魚就尾拍水面,被他釣了上來。 “你使詐,定是昨夜在此做過窩底。” 任盈盈哼了一聲:“誰叫你方才說什么拿了秘籍就走的話戲弄我。” “本來這個位置是讓你釣的,你惹我生氣,我就不想叫你高興了。” 趙榮笑了笑,不與她計較。 木屋旁的菜都是早間做好的,此時熱一下就能吃,就連那魚也早調(diào)好湯汁,丟入其中煮熟便可入味。 午時用了飯菜。 他們又喝了不少桂花酒。 任盈盈將那玉簫送與他,又彈奏起那一曲滄海一聲笑。 她知道這一曲,趙榮是可以合奏的。 琴簫之聲,回蕩在杉林湖水之間。 時間過得極快,他們聊聊江湖事,談?wù)勄樱斡旨m正他的《梅花三弄》,轉(zhuǎn)眼晚飯都已用過。 回到前方竹屋,月亮正圓。 新酒再開兩壇,他們坐在竹屋的屋頂上。 任盈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感覺江湖離自己很遠,她從未有過這般輕松疏朗的時刻。 清輝讓那絕色容顏更加清麗,眼眸之中清光平鋪。 她幽幽看向一旁躺在屋頂、頭枕雙臂的少年。 忽然間又想到什么,感覺江湖拋也拋不開,不由將整壇桂花酒抱起來,連續(xù)喝了幾口下去。 “有什么不開心的事?” “沒有。” “那” “只是江湖浪涌,由不得人。” 趙榮能體會她的話:“東方不敗待你如何?” “極好。” 任盈盈道:“東方叔叔叫人佩服,他將仇人培養(yǎng)在身邊,給予高位,指點武藝,這便是天下第一的氣魄。” 她側(cè)目看來:“你那樣聰明,又與曲洋相熟,肯定猜到我要去干什么。” 趙榮沒有否認(rèn),望了她一眼:“你要我?guī)兔Γ俊? “不要。” 她把酒壇放下,也看向夜空:“你只認(rèn)識表妹,又不識圣姑,更何況江南四友與你交好。” “他們四人雖然隱居梅莊,但對神教只是失望,卻比你想象中要忠心。” “你想帶他們回衡山,多半是很難很難的。” 趙榮正思索她的話,又聽到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其實也有辦法。” “等我爹重出江湖,黑木崖必然要到梅莊問罪,那是死罪,楊蓮?fù)ひ膊粫驗樗麄兛词囟嗄甓钆f情。” “你等這些人上門問罪,這四人最后的念想便沒了,這時出手,他們一定會隨你去衡山。”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你的目的就達成了。” “上次我去梅莊,這四人對我也極為有禮,可他們看押我爹十多年,我對他們難生感激,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叮囑手下人,不會打殺他們。” 趙榮沒想到她已經(jīng)考慮得這般周到。 “那豈不是叫你處處為難?” 她還是躺著瞧月亮,眼睛卻稍稍斜向他這邊: “你上次說過什么話,可還記得?” 趙榮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笑道:“表哥與表妹的關(guān)系,自然極好。” 任盈盈露出一絲笑意:“既然如此,這有什么為難的。” “衡山派的底蘊到底差了這一些,梅莊這四人與你派志趣相投,他們實力不差,又能帶些傳承過去。” “倒是好歸宿。” “我也能知曉黑木崖何時派人南下,若你沒有足夠的人手打探消息,那就在臨安等著,我會告訴你。” 趙榮笑著起身,拿起旁邊的酒壇子:“來,敬這輪明月,也敬你。” “砰~” 那清脆的酒壇碰響,似乎再多用一分力氣,酒壇就要裂開。 任盈盈與他同飲,放下酒又道:“若江湖事了” 她停頓一下,趙榮順勢問:“江湖事了,又如何?” “我就找個地方退出江湖,不再理會什么正邪兩道。” 趙榮又問:“會是哪里?就在此地嗎?” 她搖了搖頭。 趙榮又猜:“洛陽綠竹巷?” 少女微帶薄怒瞪了他一眼,覺得他其實也很笨,又馬上扭過頭來,不去看他。 “那是哪里?”趙榮反而好奇了。 她對著月亮,腦海中閃過那天梅莊前的風(fēng)雪,她還背著那把瑤琴,手中還有油紙傘。 心中有一絲羞怯,卻又徐徐念著: “江南偏鄉(xiāng),太湖之畔,姑蘇燕子塢。” 趙榮沒有再回話,又邀請月亮共飲一杯。 風(fēng)雪山神廟的記憶再度涌現(xiàn)。 這一晚,趙榮又在竹屋外院落中的竹椅上對付了整夜。 當(dāng)然,他多了一張柔軟靠被,怎么都要比山神廟舒服。 皎潔的月光如同銀河灑落,清輝如被,懷抱秋風(fēng),倒也有幾分愜意。 竹屋中的少女很晚很晚才睡著,幾次貓著步子到窗邊瞧,看他有沒有睡下。 偏偏月亮那般明亮。 月下少年總是叫她看得清清楚楚。 心中憶起一些可惡叫人惱恨的事,可是朝他一瞧,又能讓人歡喜,忍不住要多看幾眼。 果然 第二日一早等任盈盈醒來時,外邊哪里還有人影。 她看到竹椅上有幾片竹葉,上面刻著字: “表妹,有人來探望你,我就不與你打招呼了。” “我先去臨安,還是上次住過的地方。” 這一天.趕著中秋之后上山拜見圣姑之人,一個個都狼狽下山。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