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深遠(yuǎn)寺內(nèi)。 寺廟梁頂上的蜘蛛吐絲結(jié)網(wǎng),絲絲有緒。 任大教主的心網(wǎng),卻在女兒的話下亂成一團。 除了翻動陽譜的聲音,再無半點雜音。 向問天從自家霸氣的大教主身上,感受到了以往從未流露過的情緒。 曾經(jīng)的武林霸主,似乎產(chǎn)生了一絲絲挫敗感。 任大教主以往聽到江湖人的名號,無論強弱他總能點評指摘一番,何曾這樣沉默? “盈盈.你說這瀟湘劍神與你一般年紀(jì)?” 任我行瞧著正值二九年華如花似玉的女兒,不由皺起眉頭將話再問一遍,確認(rèn)方才有沒有聽錯。 “是?!? 任盈盈又加了句:“這人.他不僅年輕,臉還顯嫩?!? 任我行又見向問天點頭,雙手將手中陽譜一合:“了不起,那還真是罕見奇人?!? “難怪這些追劍譜的人毫無察覺,我若事先知道此人年紀(jì),也不太敢朝這方向猜想。” 他來回踱步,又嘀咕一聲:“無形有形劍氣,當(dāng)真有那般奇妙?” 向問天當(dāng)日在福威鏢局,便將親眼目睹、親身感受說給任我行聽。 “有意思,”任我行笑道:“若得機會,老夫必要領(lǐng)教一番。” 任盈盈聞言正想阻止,老爹又把話題岔開了:“黑木崖的情況如何?” 向問天露出凝重之色:“咱們雖有三尸腦神丹的解藥,可除了那些對教主忠心的,其余敢逃離黑木崖的人少之又少?!? “哼!”任我行虎目翻涌殺氣:“這些叛徒對東方不敗這個狗賊不見得有多么忠心?!? “多半是被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嚇破膽了?!? “教主,那下一步該如何行事?” 任我行此時已明白東方不敗難對付,不敢托大:“黑木崖暫時不能回,先從外邊勢力入手,將東方不敗逼下崖?!? “按照你們之前的說法,正道各派已將他當(dāng)成大威脅,我們便借他們的手一道將他鏟除,屆時再返回黑木崖收攏勢力,重整日月神教。” 任我行的安排讓他們松了一口氣。 此時莽撞殺向平定州,那和送死沒有分別。 “臨安梅莊那邊,又有什么消息?” 向問天道:“我們的人傳信過來,那邊十來日就有人要去梅莊問罪?!? “這些人倒也小心,他們生怕教主在梅莊附近,不敢單獨前往,于是等北部分舵的人一道下來,這才有膽量入梅莊?!? 任我行冷笑一聲:“那也正好,就從這些人入手?!? 任盈盈按照事先約定,已將內(nèi)部得到的消息傳給了某位劍神。 她聽爹爹的口吻似乎只是針對黑木崖下來的人,便未多話。 直到七日后出發(fā)離開深遠(yuǎn)寺,又添煩惱之事。 “梅莊這四人囚禁我多年,正好拿他們震懾那些叛徒,順便消我心頭之恨,”任我行騎著馬,正朝臨安方向去。 “爹,不可!” 任盈盈聞言勒緊韁繩。 “有何不可?難道我不該找他們算賬?” 向問天在一旁聽著心中打鼓,他知曉教主脾性因此不好開口。 做女兒的卻無顧忌,急忙說道:“那那個劍神就在臨安,他與梅莊四人有交情,爹爹打殺黑木崖的人他絕不會管,可對這四人動手,便要和他拔劍相對了?!? “爹爹才脫困不久,暫不宜與他動手?!? 少女眉梢?guī)е箲],說著一些委婉的話,給老爹臺階下。 想到那小子在竹林中的身法,功力定然更勝福州時。 爹爹雖是曾經(jīng)的武林霸主,可現(xiàn)在.多半不是他的對手。 她又暗暗搖頭,這已不是什么誰比誰強的事,心下萬萬不想看到他們兩人打起來。 可是 “哈哈哈!” 任我行聽了女兒的話后霸氣一笑:“那可正好!” “原本只是處理一些叛徒,雖然解恨,但也無趣,現(xiàn)在卻有趣得很?!? “瀟湘劍神,老夫要見識一下是否有那般神奇。” 他話罷將女兒的表情收入眼中,敏銳感覺到一絲不同。 當(dāng)下催馬沖在前方。 任大教主心意已決,旁人再勸都已無用。 然這一路并不順心,從夏履鎮(zhèn)出來走了四十里路,臨近正午,任我行停馬在路旁的茶棚喝茶歇息。 手下人已先一步出發(fā)入臨安打探,三人本也不會在此逗留。 沒想到.茶鋪中喝茶的江湖人正討論與他們有關(guān)之事。 “近來這江湖可真是熱鬧?!? 一個背著短槍的漢子吹了吹滾燙的茶水:“聽說魔教上一代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 這人的語氣雖有唏噓,但也沒露出什么驚悚懼怕之態(tài)。 任大教主在一旁瞧著,心中并不痛快。 十多年前一提他的名號,江湖人哪個不怕吸星大法? 辛辛苦苦練出來的內(nèi)力,片刻之間就被吸干。 這等妖法,簡直是大魔頭的標(biāo)簽。 任大教主還是一仍舊貫,可這江湖嘛.早已是物換星移。 “上代教主?伱從哪里聽說的?”旁邊有人打聽。 那短槍漢子道:“臨安那邊啊,天河幫的人不知從哪收到飛鴿,又聽見不少人提起,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假?!? 一位穿著長袍的白須老人道:“這任教主當(dāng)年也是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可如今這江湖人杰輩出,不知任教主的武功能算作天下第幾?” 他這樣一問,立時傳來一陣笑聲。 “任教主很厲害嗎?” “再厲害也不及我六兄弟?!? “那他能排第幾?” “簡單,將東方不敗與瀟湘劍神除去,再將我們六兄弟除去,他去爭第九好了?!? “不錯不錯,最多也只是第九?!? 六個怪人雙手環(huán)抱,洋洋得意。 旁人還沒說話,任我行已將手中茶碗放下。 “你們又是什么人?” 瞧他們衣著扮相正常,不是封不平之流,可說話的口氣卻不比封不平小。 脫困這些天,任大教主心中正憋著一口氣呢。 這些人如此不敬,他殺心大起。 “桃谷六仙!” “大名鼎鼎的桃谷六仙,便是我們兄弟六人。” 六人依然得意,全都打量起任我行。 見他長長的臉孔,臉色雪白,無半分血色,雖然眉目清秀,臉色實在白得怕人,便如剛從墳?zāi)怪谐鰜淼慕┦话恪? 桃花仙抓了抓腦袋: “怎么樣,你有沒有聽過我們兄弟的名號?!? 向問天正要動手,任我行伸手制止。 “桃谷六仙?沒聽說過,讓老夫試試你們有什么本事?!? 六仙也不是傻人,他們聽了這話一下躍出茶棚。 六人沒有掏出短棒,任我行便不拿長劍。 茶棚之外,七人以拳掌相斗,打在一起。 任教主的拳掌刪繁就簡,每一掌打出去都帶著剛猛勁力,他衣袖疊疊,那強勁掌風(fēng)打得漫天塵煙。 那煙云在空中一會兒幻成掌影,一會兒幻化拳影。 周圍茶棚看客原本看不清他的掌法,可那些塵煙在其周身密密顯化,或拳或掌,這才驚覺他短短時間已打出如此多拳掌,簡直是驚世駭俗! 旁觀者已顧不上喝茶,全都心情亢奮,圍在一旁瞪大眼睛觀望。 那桃谷六仙若只一人,頃刻間就要敗倒。 可六人有奇異陣法,在周圍來回縱跳,分接任大教主拳腳。 若只一人連接任我行剛猛掌力,真氣翻涌越來越厲害,幾招下去便要吐血大受內(nèi)傷。 可六人輪換,打出了一個循環(huán)圓法,又互相按掌詭異協(xié)調(diào),竟能將任我行的剛猛拳掌在奇經(jīng)八脈中分化。 桃谷六仙被任我行打得各自齜牙咧嘴,嗷嗷喊痛。 他們想抓拿對手大穴,撕成六塊。 可那拳掌密不透風(fēng),根本穿不過去。 桃谷六仙已知對手極強,任我行也在暗暗心驚,不知道這是什么古怪法門,竟能不斷化力。 他不想再拖. 吸星大法! 任我行抓住其中一人,默運神功,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吸! “嘿~!” “嘿~!” 他抓住其中一人,其余五人分為二三而疊,不斷按掌在前面那人背部。 六人內(nèi)力同源,同時真氣在奇經(jīng)八脈間竄動不休。 八脈如湖澤,六人合力八脈齊通,因此形成八條奔流不息的流動大湖。 這內(nèi)力不僅在六人周身運轉(zhuǎn),還分藏在六人的奇經(jīng)八脈之中。 因此奔流不息的內(nèi)力根本不會因為吸星大法的吸力而滯澀,也就不會停駐在任我行的吸功深谷之中。 這導(dǎo)致任大教主吸了半天,一點內(nèi)力的甜頭都沒有嘗到。 吸了片刻之后,任我行轉(zhuǎn)吸力為推力,一掌擊出! 這時內(nèi)力相抗,聽得“砰”的一聲響,桃谷六仙全都翻滾出去。 “哎呦~!” “這僵尸臉好厲害的內(nèi)功?!? “快走!!” “你喝茶吧,我兄弟六人不與你計較了!” “……” 六人帶著傷勢運足輕功狂奔,他們吃了虧,這下頭也不敢回了。 任我行很快將翻涌的氣血壓下。 雖然一對六贏過六人,可是心情愈發(fā)沉重。 這幾人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異種真氣的,可吸星大法竟吸不到他們的內(nèi)力。 老夫的吸星神功. 向問天與任盈盈也看向那六人逃跑的方向。 “當(dāng)日在林家祖宅,便是這六人得到陽譜,然后將之撕碎。” “不過那時,他們應(yīng)當(dāng)還無有這奇異武功?!? 向問天道:“聽聞一些久困瓶頸的武林人看那陽譜有所得,今日一見,這六人當(dāng)時瘋癲撕譜,興許是被上方記載的武學(xué)理解刺激到了,因此修出了怪異武功?!? 任我行臉上的疑惑削減了七八分。 “原來如此?!? 他雙手輕拍,打掉塵土。 想到那些青城弟子,想到那封不平,還有這六個怪人。 “我更想見一見這些功路的源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