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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端陽盛會(8.111k!)-《劍出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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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子舉明知故問:“你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話,我叫駱禾。”他恭敬地應了一聲。

    向大年等人聞言都笑了一聲。

    馮巧云笑望著他:“你不該喊他先生,你得喊他師叔。”

    “是師叔。”

    她瞅著小駱禾的眼睛,只覺得那樣明亮。

    趙榮對他們提過這娃娃的事,大家知道他天然適宜本門劍術。

    眼力對一名劍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比如那驚門十三劍,需要陽白晴明錯穴,可這娃娃卻因禍得福,六穴皆通。

    目不能視之人,多練心力,以內心與其余感官結合來感受世界。

    因此眼睛看不見的日子,等同練心。

    此時眼到心到,可謂珠聯璧合。

    這一步,又要快過多少人。

    只要腦子不笨,那就是天然璞玉。

    眾位真傳心知肚明,他們得見良才也很高興。

    不過

    也不能對這娃娃期待太大,要完整繼承掌門大師兄的衣缽幾乎不可能。

    能學到幾分,便足以成一派棟梁。

    之前領路的弟子告退,馮巧云他們便與駱夫人邊走邊聊。

    小駱禾則是與馮巧云身后的三小只混在一起,三小只變成了四小只。

    幾個孩子小聲說著話互相認識。

    個頭不高,一臉純凈笑意的小男孩道:“我叫阿飛。”

    “我叫戴青,大家都叫我阿青。”扎著辮子的小女娃看上去比較活潑。

    最后一個小男孩較為靦腆,卻十分友好:“我是顧吉,你可以叫我阿吉,我會木雕,可以幫你雕小人。”

    “我叫駱禾,旁人不曾叫我阿禾,但可以和你們一樣這樣叫。”似乎因為大家年紀差不多,駱禾的話稍微多了一些。

    聽他們聊起來,駱夫人不由笑了。

    沒想到衡山派內還能找到幾個同齡玩伴。

    他們說著說著,因為駱禾好奇,話題轉移到一位長輩身上。

    “先生是個怎樣的人?”

    他們當然曉得駱禾口中的先生是誰。

    阿吉道:“大師伯喜歡彈曲子,我給阿寶遞竹子的時候聽過好幾次。”

    “不對不對,”阿青搖頭:“大師伯喜歡練劍,阿寶見得最多,有時候也會舞大師伯的劍法。”

    阿飛評價道:“大師伯的劍法非常難懂,所以阿寶看了很多遍也學不會。”

    駱禾不由問:“阿寶是誰?”

    駱家的護衛們也豎起耳朵,以為阿寶也是衡山派的隱世高手。

    沒想到.

    三小只同時朝藏劍閣前的院中指去:“那就是阿寶!”

    只見一只被清洗干凈的白熊正盤坐在一塊竹墊上,仰頭咯吱咯吱啃冬筍。

    聽到說話聲音,阿寶停下手中動作,黑白分明的眼睛朝他們望了過來。

    駱夫人也詫異無比。

    這便是阿寶?

    她拉了拉緊盯白熊的兒子,繼續朝里邊走。

    靠近藏劍閣時,另外三小只也老老實實,閉口不言。

    這是一塊不可冒犯之地。

    跟著的那幾名駱家護衛心情激動,氣息重了一些,也保持著沉默。

    馮巧云先一步踏入,去里邊問了一聲,眾人這才往里走。

    “師兄。”

    “大師伯!”

    駱夫人、護衛長蒲慕寒等人望著亭中那少年面孔,心中微有驚異。

    只覺一年多過去,這位無任何變化。

    時光在這張臉上非但沒能留下痕跡,反而更顯年輕。

    可渾身的那股莫名氣度,卻讓人不敢將目光久注在他的臉上。

    趙榮沖他們笑了笑,又朝駱夫人點頭。

    駱夫人朝駱禾推了推,小娃娃趕緊上前,拜磕喊道:“先生。”

    人已經到此,那也無須多問。

    “來。”

    駱禾聞言上前,趙榮伸出一指點在他眉心處,一絲絲真氣順著之前錯開的經絡擴散到眼部六穴。

    果不出所料。

    經絡通暢,真氣所過無所堵,好苗子。

    “令郎已徹底康復,可想好要讓他習武練劍?”

    駱夫人極為干脆:“全憑趙大俠安排。”

    趙榮瞧著小娃娃看了一眼,想到彼此之間頗有緣法,不由道:

    “你與他們三個差不多年紀,暫時和他們在一起,隨著你馮師叔一道打磨基礎。”

    眾人一聽“師叔”這個字眼,便明其意。

    駱禾恭聲應了一聲。

    馮巧云笑道:“師兄,不若將他們三個一道收徒,我也好功德圓滿。”

    “師妹暫且受累。”

    趙榮知她為那三小只著想,“年關之后我還要閉關,短時間不便帶徒弟,這拜師禮節也全部往后推延。”

    眾同門一聽這話各都點頭。

    輕重緩急豈能分不清楚。

    這衡山上下,沒有比小祖師提升功力更重要的事了。

    馮巧云忙將駱禾拉到身邊,四小只又站到一起,不過只敢用眼神偷偷交流。

    趙榮將一切瞧在眼中,覺得這四個娃娃湊在一堆挺有意思。

    年關將至,駱夫人留在衡山一道過年。

    這一年,衡山祖祠濃煙滾滾,香火旺盛。

    來衡山拜訪者,較往常又多了數倍。

    想成為下屬勢力,也變成了極為困難之事。

    早先就跟隨衡山派的,現在可算占了大便宜。

    比如衡陽本地,之前在樂安快要被打散的長瑞鏢局,如今又迎來新生。

    參與沙角島一役的赤狼幫,已成為衡州府第一大幫。

    福州的福威鏢局,也跨越州府送來年關賀禮。

    年關夜晚,趙榮又與曲非煙回到趙家塢小院陪爺爺過年。

    飯后他們又合奏一曲飛花點翠。

    “榮哥,劉師叔的請帖已經廣散出去。”

    “這次.恐怕要來很多賀客。”

    少女將琵琶放下,捧著臉朝劉府方向,微微有些擔心。

    趙榮寬慰道:“不必太過焦慮。”

    “一來咱們消息嚴密,高山流水的事情外邊人不太可能知道。”

    “再者,就算消息走漏”

    趙榮露出一絲冷傲之色:“今時不同往日,誰又敢上門搗亂?”

    “師叔別說洗一次手,就是洗十次,洗一百次,旁人也動不了那個金盆。”

    “那些人縱然有壞心思,但他們也不是傻瓜,總該知道審時度勢。”

    曲非煙微微點頭,但那靈動的眸子中還是泛出謹慎之色:

    “榮哥已是當世頂尖人物,一門一派必然不敢放肆,只怕他們尋到同一由頭,趁機找麻煩。”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榮哥還未沉淀,若是劉師叔晚上幾年金盆洗手,那便一點也不用擔心了。”

    “那些高門大派,恐怕正盯著咱們呢。”

    趙榮琢磨了一番,將此事放在心上。

    忽然又笑道:“牽扯了高山流水,你倒是考慮周全了。”

    小曲聞言有些埋怨:

    “我一直都是這樣考慮的,門內很多事我都在參與,師兄師姐們夸我心智成熟,是大師兄第二,只有你非要將我當小孩子來看。”

    “再過一年,我長得定然比你還高。”

    “不可能,”趙榮比劃一下:“你總不是春筍吧,怎能冒得那樣快。”

    少女微微仰著下巴,眼中靈光閃爍,那雙大眼睛眨了眨,朝一旁斜去,顯然不太喜歡聽他這話。

    忽然聽他問:

    “若是有一門能容顏常駐的功夫,你愿不愿練?”

    曲非煙眸子一亮,而后瞧了他一眼,又連續擺手。

    “不練不練。”

    她的聲音清脆無比,頗帶怨氣:“若是一直保持這個樣貌,你要一直將我當小孩了。”

    趙榮笑而不語。

    少女沉默了幾秒,到底是抵不住誘惑:“真有這樣的功夫嗎?”

    “也許會有。”趙榮也不太確定。”

    她想了一會,盯著趙榮道:“倘若真有那榮哥練,我便練。榮哥不練,我也不練。”

    曲非煙見他微微失神,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輕松笑道:

    “衡山老劍神白發蒼蒼,衡山小師妹青春秀麗,那可一點都不好。”

    她的一雙眸子就凝望在趙榮臉上。

    忽見他伸出一只手,慢慢朝自己臉上探來,不由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下一刻,她的腦袋被人輕輕一按,跟著目光被掰回到茶桌上:

    “茶,倒灑了。”

    ……

    年后幾天,衡山派陸續來了許多客人。

    還有一些老朋友來訪。

    比如曾經在長瑞鏢局認識的龍萍,她代表常德鼎盛武館來拜會。

    若非當年有交情,現在是想攀也攀不上的。

    永州那邊,傷勢痊愈的公孫深度夫婦也來了。

    二人身上的武功來自崆峒派花架門,雖然不及崆峒玄空門、追魂門,也算有傳承。

    他們還有一雙兒女,可惜兒子大了一些,天賦不算高。

    女兒公孫柔卻資質不錯,今年才滿九歲,被衡山派收入門墻,成了第十五代弟子。

    趙榮又抽出時間去了一趟同福客棧,與盧世來、蘆貴、蒲逵、邢道寺、聞泰等朋友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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