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左冷禪嘆了一口氣,顯得意志消沉,目光凝在趙榮臉上:“有師侄在,衡山派高枕無憂,劉師弟自然可以退隱江湖。我一旦金盆洗手,嵩山派可無人能撐得起來?!? “但左某人也自知遠不如你,如今衡山興旺,五岳劍派的興盛將維系在師侄身上?!? “等五岳盟會再啟,我要將盟主之位卸下?!? “有劍神做盟主,我五岳劍派日后行走江湖,誰敢輕視?” 趙榮沒有接話,只道:“左大師伯一路保重?!? “好,告辭。” 劉府前的這一幕,自然落在眾多江湖人眼中。 嵩山派的人自然不敢留在衡陽,返回途中跟著武當少林才算安全。 他們橫行江湖的日子早就過去了。 如今這南部武林,對嵩山派來說就是龍潭虎穴。 雁城之西,丁勉也不太清楚左盟主的想法: “左師兄,難道你真要讓出盟主之位?” 幾位太保都豎起耳朵聽。 左冷禪臉上的頹喪消沉半分也瞧不見了。 “泰山、恒山、華山三派都已靠向衡山,我嵩山盟主之名已經名存實亡。不過,這件事可沒那么簡單?!? “諸位師弟,我們嘔心瀝血,苦熬大半生,難道伱們愿意就這樣割舍放棄?” 丁勉厲色道:“都是刀槍里滾出來的,怎能放棄!” 陸柏、費彬鐘鎮也各自點頭。 左冷禪大皺眉頭:“一個劍神、一個封不平、一個顧姓老人,這三人便難以對付,加上莫大黃鐘公等高手,衡山派已不是我嵩山派所能及。” 他說出這一眾太保都不愿面對的現實,陸柏等人也瞬間露出恍惚之色。 他們辛苦數十年,沒想到短短時間就被人家追超。 又聽左冷禪道:“華山也讓人意想不到,岳不群竟還有一位師叔存世?!? “按照方證所說,這風清揚的劍法也難以揣測。” “獨孤九劍,好生厲害?!? 他哼了一聲,稍有復雜:“可惜我嵩山沒有這等武學?!? “那令狐沖使出這套劍法,恐怕我嵩山上下都少有能與之抗衡者?!? 眾太保聞言,心中更加沉重。 他們不由看向左師兄。 就和當年一樣,在嵩山派迷茫時,左師兄就是他們的方向。 忽然 左冷禪露出一絲森冷笑意: “天無絕人之路,劉府的曲調不錯,唱詞更不錯?!? “如他們所言”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 泰山、恒山、華山三派之人都被留在劉府,朋友們見面一次不易,當要挈闊一番。 趙榮與他們打過招呼,便將陪客的任務交給了莫大師父和魯師叔他們。 傍晚時分,劉正風拉著趙榮一路走到中央院落。 他指著那些插在地上的兵刃,有些頭皮發麻之感。 “師侄快將這些全弄走,我見之心煩?!? 趙榮揶揄一笑:“這不是挺好的嘛,師叔金盆洗手之日,大家解劍在此,暗合退隱之意?!? “欸~!” 劉正風擺了擺袖子:“不消多少時日,江湖人便都要知道你論劍天下,也要知道那些高手在我府上丟了兵刃?!? “雖然風頭無兩,可煩擾也多?!? “這些有名有姓的人物,多半都是武癡,興許還想來論劍。搞不好還要給后輩留訓,比如什么上衡山挑戰拿回失落之劍之類的?!? “我府上定會多出一大堆拜客,要來瞧瞧這些人丟的劍?!? “真是不勝其煩!” 趙榮看他眉頭皺得緊,也不開玩笑了。 “那就叫人拔出來,全部插到天柱神峰那邊?!? “正該如此。” 劉三爺這才滿意點頭。 他心中早想這么干,但這些劍因何而落他清清楚楚,小祖師不開這個口,沒人能動它們。 衡山派的人動作很快。 趙榮安排下去后,立馬有人來清理。 封不平的劍也在其中,他想在衡山結廬而居,正好在神峰上再搭一木屋,處于丁堅、施令威之后。 這些兵刃插在那里,化為劍冢。 封不平不下衡山,那便守此劍冢。 不算什么麻煩事,只要在驛站那邊多派幾人,打理一下日常便好。 見到院中兵刃打理干凈,劉三爺才變回悠然之色。 端陽之夜。 劉府之中再開小宴,請的是泰山恒山華山的朋友。 所謂榴裙萱黛增顏色,艾酒蒲漿記歲年。 艾或菖蒲浸制的藥酒,總歸少不了。 可趙榮面前的小桌子上,菖蒲藥酒卻沒人喝。 令狐沖又一次品嘗到百藥谷蜂酒,連連叫好。 “怎么樣.?” “我說你來衡陽時,便請你喝這虎蜂酒,可有失言?” 令狐沖笑著比劃了一個佩服的手勢:“瀟湘劍神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岳靈珊好奇問:“趙師兄,這酒真是你去百藥門要來的。” “是他們送來的,”趙榮打趣道,“我去了百藥門一趟,諸掌門為人還算不錯?!? 那是他人不錯? 華山大師兄與小師妹都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已能聯想到劍神上門的場景。 估計百藥門的人都快嚇死了。 衡山大師兄與小師妹見他們笑,也跟著笑了起來。 岳靈珊朝趙榮旁邊的綠裙少女問:“非煙師妹,你平日里可見過趙師兄練功練劍?” 曲非煙點頭:“見過?!? “不過.要說師兄怎練成這一身功夫,我就不知了?!? “師兄大多時候都在五神峰那邊閉關,好久好久不下山,想見一次都難?!? 她說話時抬眸看了趙榮一眼。 岳靈珊的話題被她引到了別處:“衡山派宗門駐地在城北,到天柱神峰那邊不算遠,直接登山不就能見到了?” 她又順勢說起自己上思過崖給大師兄送飯的事。 衡山小師妹有些羨慕:“師兄不許我登山送飯?!? 令狐沖微微一笑。 衡山小師妹靈動機敏,可是碰上了榮兄,那也是半點施展不開。 兩位小師妹又聊了起來。 趙榮則是與令狐沖喝酒,又談起一些劍法見解。 令狐沖多有所獲。 他舉杯感慨:“榮兄的武學造詣遠超于我,回到華山之后,我要專心練劍?!? “江湖人都談人生妙諦,我的妙諦也不知道在何處?!? 趙榮笑道:“我知道。” “哦?” 令狐沖疑惑一聲,見趙榮微微朝華山小師妹身上示意。 令狐沖笑著搖頭,想說些什么辯解,又順一口酒將話咽了下去。 “風老先生可還好?” “太師叔的氣色比以往好了不少,偶爾會到山道瀑布那邊走走,就是不愿意下山?!? 令狐沖看向趙榮:“他老人家經常念叨著你,嘴上嘀咕什么‘衡山小子怎么學成的劍氣’,總之很是掛牽?!? “這次我勸他老人家下山來衡陽,太師叔其實有些意動,但想到明年就是約定的時間,那時你要去華山找他,于是便放棄了?!? 趙榮想到風老先生,不由計算起日子。 正是明年。 “榮兄什么時候登華山?” 趙榮略一尋思:“挑一個好日子,九九重陽,怎么樣?” “好!”令狐沖道:“那位顧老先生,就是你之前說的塑工老人吧。” “哦,你怎么猜到的?” “不用怎么猜,天下無招高手屈指可數。” “顧老先生的劍法我也瞧不出破綻,便是太師叔說的無招境,又與你相熟,便知是這位前輩了?!? 趙榮點頭:“回華山的時候告訴風老一聲,就說這位朋友想去見他?!? “太師叔定是高興的,他也想見這位塑工前輩。” 兩人喝酒聊天,趙榮又與他舉劍過招。 不多時,愛劍又愛酒的丹青生來湊熱鬧。 三人湊在一起,趣味相合,這個端午夜晚更是笑聲酣暢。 夜里劉府掌亮燈火,琴聲簫聲陣陣。 黃鐘公、方千駒,外加高山流水,四人的樂調一起,古樸雅意浸透了一間間客舍院落,不少衡山弟子興盛,在各處舞劍助興。 整整一夜,劉府燈火不歇。 金盆洗手的第一個夜晚,三爺享受在音律之中,再無煩擾。 衡山派盛情挽留,泰山恒山華山三派在衡陽待了十天。 各派掌門人的事情少不了,都得回山處理。 將令狐沖他們送走后,趙榮也開始處理正事。 先去城北那邊瞧瞧封不平,他內力恢復之后便直接在天柱峰那邊新搭的木屋中住下了。 他之前能在中條山隱居二十三年,很能賴得住寂寞。 如今沉心于劍,沒了煩擾,對江湖更是毫無留念。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