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四:點(diǎn)蒼之鷹(四)-《劍出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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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fēng)呼嘯,晴隆西進(jìn)官道上馬蹄聲不斷。
茶棚屋檐下懸著的陳舊紅燈籠,不住搖曳,若在晚間,必定光影交錯(cuò)。
靠南側(cè).
那頭戴紗簾的少女輕靠滿是斑駁痕跡的朱紅梁柱,目光穿過被東風(fēng)所拂的白紗,全盯在面前少年臉上。
盡管弟弟膽子小,但本事可不弱。
少年微微有些緊張,手不由朝茶盞旁的洞簫摸去。
“姐姐,三師兄尋常脾氣最好,但若是他他師父有什么交代,往往鐵面無私,奉命行事,一點(diǎn)情面也不留。”
“倘若是四師兄,那才叫好說話。”
他說話聲音不大,卻將自己的看法說得明白。
少女略帶戲謔:“任玉彥,你就是膽小。”
少年不看她:“我姓趙。”
“用得著你提醒?”
少女輕皺眉頭,將面前的茶盞轉(zhuǎn)了一圈:“在外邊別說真名,叫旁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闖蕩江湖全依仗別人。”
“娘怎么教你的,人活著要有志氣。”
“江湖后浪推前浪,我們姐弟不比任何人差。”
“我有沒有說錯(cuò)?”
“沒錯(cuò)。”少年搖頭。
少女嗯了一聲:“所以我們必須出手,先在普安州贏過趙姝一場,娘說我們姐弟要齊心,難道你不幫姐姐?”
“幫。”
他回應(yīng)得干脆又快,少女面紗下藏著一絲笑意。
又寬慰道:“三師兄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他南下決計(jì)不是找我們的。”
“你也知曉他奉命行事,既不是沖著我們來的,那就不用太在意。”
少年覺得有道理。
但又很擔(dān)憂地問道:“姐姐.”
“二師姐會不會也”
一聽到二師姐這三字,靠在梁柱上的少女微微挺直了腰。
“不會的,不會的”
少女的語氣也不再那般平靜了,她凝眉思忖:“聽說二師姐練功到了關(guān)鍵階段,如今應(yīng)當(dāng)在五神峰悟劍,爹曾說.”
“十五代中最先功參妙諦的,最可能的便是二師姐。”
“她輕易不會出神峰。”
少年拍了拍胸口:“那便好。”
經(jīng)過姐姐一通說道,他也沒那么擔(dān)心了。
當(dāng)下又喝了一碗茶水,便隨著姐姐的目光一道朝西進(jìn)官道瞧。
雖說當(dāng)今武林極為繁盛,可今日朝西去的江湖人也太多了。
“看來盤州遺刻很有吸引力,不知這蓮前輩究竟是何人?”
少年談到正事,便露出認(rèn)真之色。
“天下奇異之人甚多。”
“可能是某位高手不想自己斷了傳承,故而留刻。”
少女平靜分析:“這等參悟妙諦的高手,都不愿承認(rèn)自己輸旁人多少,雁城能成傳道之地,盤州自然也能。”
“這些前輩高人,都有自己的脾氣。”
“前些年有人在姑蘇城外的寺廟鐘樓上看到一篇驚心動魄的劍法,不也是這些高人留下的嗎?”
少年露出笑容:“我猜那是顧爺爺所留。”
“聽娘說,他曾返回江南桑梓地,還邀請華山的那位老爺爺一道。”
“這都是陳年舊事”
少女的聲色中總有股清冷味道:“我們要朝前邊看。”
“你吃茶可吃飽了?”
“喝茶不算飽,而且也才六七分.”
趙玉彥的臉蛋上滿是實(shí)誠:“姐姐一路催馬趕路,好不容易才歇一下。”
少女指了指馬棚外的馬匹,也很實(shí)誠地說:“我不是讓你歇息,是馬兒跑不動了。”
“荒郊野店沒什么好待的,還要提防黑店,到了普安州,尋一家正規(guī)客棧保管叫你吃好。”
“行。”
“那走吧。”
少女起身會賬,留下銅錢便去牽馬。
姐弟倆倒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二人看上去年紀(jì)不大,卻不似初入江湖的雛兒。
對于旁人視線,毫不在意。
他們腰挎長劍,步伐輕盈,上馬動作頗為矯健,這少女面罩紗簾氣質(zhì)神秘,少年手執(zhí)竹簫別有氣度。
有眼力的江湖人仔細(xì)一辨,便能猜到他們背后定有門庭。
如今江湖宗派五花八門,若是不小心惹到大宗魔門,那都是極大的麻煩事。
類似這樣的少年男女,不排除有高手隨行的可能。
所以,心機(jī)不純的江湖人,也不敢貿(mào)然將他們當(dāng)作獵物。
“駕~!”
二人馭馬西進(jìn),奔走官道。
這一路山川起伏,翠影蒼茫,峰巒如聚,云繞其間。
與他們熟悉的江南風(fēng)光,那可是大大不同。
哪怕入云貴已有一段時(shí)日,還是會流連山川之景。
因?yàn)槁飞嫌龅揭惶幦藶槠茐牡臄鄻颍麄兊R了很長時(shí)間。
日頭逐漸西斜,趙玉彥再朝西邊望。
只見青嶂疊疊,霧鎖幽巖,日光照在山頭上,若神女之披衫。
“姐姐,天黑之前不一定能到普安州。”
“我們要連夜趕路嗎?”
“不可。”
少女道:“夜間多有毒物出沒,又看不清山間瘴氣。”
“我們尋一地落腳,明天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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