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三十九:不老傳說(十四)-《劍出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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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武林人癡癡望向山道。
各大派的門主教主掌門,無論他們是多么精明之人,此刻頭腦思緒都不由變得遲滯。
二十多年來,江湖變遷,深谷為陵,變化何其繁復(fù)。
然而.
縱有萬象生變,卻也從未見過如此氣象。
諸派天驕,全都翹首以待。
他們聞聽過一段天下第一的江湖神話,諸派長輩以此為例發(fā)人奮進(jìn)。
而今,諸位長輩口中的傳說人物,就要出現(xiàn)在眼前。
不管是峨嵋派的赤塵子、崆峒派的飛虹子、武當(dāng)派的王野、泰山派的陸延休還是與弟弟站在一起的東方小仙,此時無不是目不轉(zhuǎn)睛,凝視那山霧劍分的山道。
點蒼老人那雙鷹目銳利已極,想要將這即將出現(xiàn)之人,與二十年前做一個印證。
他精神專注,不曾有任何一絲精神松懈。
忽然
那黝黑的瞳仁微微擴(kuò)張,一道模糊的青色光影陡然闖入!
這影子來得是那樣的猝不及防。
青影出現(xiàn)在鷹目之中,就好似普通人看到他的無影神劍一般。
鷹目中的晶體如是朝外一闊,擠出了數(shù)條血絲。
這才隱綽瞧見那青影閃動。
只是短瞬之間用出的眼力,便是他此次從摩崖高崖上下來最拼盡全力的一次。
盡管如此,通往天山劍冢山道上出現(xiàn)的青衣人影,還是那樣突兀。
對商素風(fēng)來說都是如此
而在五湖四海的江湖人眼中,更是不知何時山道上多了一道人影,分明沒有眨眼,人卻出現(xiàn)了。
眾人呼吸一窒間,各在尋思,方才是否愣神恍惚了。
不少人暗自搖頭。
他們醒神間定睛一瞧,去看來人樣貌。只這一眼,往日神經(jīng)粗大的江湖漢子們忽然忘記了呼吸。
而他們的眼眶,都不由自主地放大。
這.
這.怎么可能?。?!
匪夷所思的情緒幾乎一瞬間充斥天山,與之而來的便是一片死寂。
“掌門!”
眾多衡山門人一道相迎,四大真?zhèn)魅谝姸Y。
這無疑是一記重錘,將一眾武林人敲醒。
山嵐拂動著點蒼老人的華發(fā),他的鷹目卻失了五分銳利,轉(zhuǎn)而有些呆滯。
瞧著那青衣人的面孔,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驟然醞釀。
二十多年前,他曾遇少年劍神。
也正是那次打擊,才讓他有了今日的成就。
可是萬難想象
二十多年后再見,當(dāng)他已是銀須華發(fā)之時,故人卻不需要怎么分辨,就能看出當(dāng)年的影子。
商素風(fēng)本以為,他要從一副中年面孔上尋找少年的身影。
誰能想到,竟會是這樣一幅畫面!
江湖上確有一些養(yǎng)顏有術(shù)的內(nèi)功,但終究只是遲緩,未曾耳聞?wù)嬗腥巳蓊伈焕稀?
再絕強(qiáng)的人物,也躲不過歲月侵蝕。
此乃世間常理。
可是
他絕不會看錯。
山道上出現(xiàn)的青年,不過二十五六歲。
但與各大派的天驕不同,這青年自然而然散發(fā)出來的氣度,那行止之間無可言喻的威勢,那恍若幽潭深邃的眼眸,這都不是年輕一代能具備的。
他從天山而下,看似平和寧靜的面孔,卻給人帶來一種巨大壓力。
南北兩地、塞外草原,雪山西域眾多江湖人,不管是什么樣的強(qiáng)橫人物,沒有人敢直視那雙眼眸。
各人心中,震撼已極!
江湖神話,如松柏長青,似青山不老。
不消展露劍術(shù),但一露面,便叫人對他此時的功力產(chǎn)生無盡遐想。
人群中,東方小仙與楊君采瞬間呆住了。
是.是那個人!
涼都城客棧中那個神秘莫測的青年,原來
遇事素來冷靜的東方小仙在瞧見這位天下第一后,心臟急速跳動。
她恍然大悟。
為何當(dāng)時對方看似年輕,說話時卻總帶著一股長輩的口吻。
難怪怎么也看不透他。
能叫師父那等高絕人物也念念不忘的劍神,果真.果真是獨(dú)一無二、世間罕見。
東方小仙又回想起那日涼都客棧,對方在離開時留下的那句話.
她凝望著青衣人,低聲念著:
“煙水茫茫,古今幾度”
頓時,她體會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蒼茫沉寂。
以至于,楊君采在旁邊念叨了什么,她都恍若未覺。
眾多江湖人前一秒還沉浸在這等松柏長青的情緒中,下一刻,他們又是眼前一花。
山道上的青年一步邁出,眨眼就在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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