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夏納提著箱子向著護(hù)火城更南邊一些的方向前進(jìn),他是坐船從海灣鎮(zhèn)港口上岸,然后再踏上返回故鄉(xiāng)的路途的。 當(dāng)年他就是從這條路離開,如今也沿著這條路回來。 他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護(hù)火城的輪廓。 二十年過去了護(hù)火城變化也非常大,這條海灣鎮(zhèn)和護(hù)火城的商路也變得更加繁華。 一路過來沿途都是鎮(zhèn)子,還建立起了新的城。 “不知道約安鎮(zhèn)怎么樣了。” 夏納曾經(jīng)很害怕回到故鄉(xiāng),但是再殺死了卡蒙之后,他心中又生出了強(qiáng)烈的想要回去的想法。 他漂泊了太久了。 他也迷失得太久了。 他就好像在海上迷航的孤舟,無比的渴望著一個能夠停靠下來的地方。 卡蒙是他曾經(jīng)的好友,后來最想要?dú)⑺赖臄橙恕? 但是他最后的一句話,到了夏納的內(nèi)心深處去了。 “你也是可以擁有自己的人生的。” 他為什么不顧一切的想要?dú)⑺揽桑瑸槭裁慈绱藞?zhí)著于曾經(jīng)發(fā)生的一切。 不就是想要一個。 屬于自己的。 真正自由的人生嗎? 回到家,一切重新開始。 過往的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從現(xiàn)在開始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一天。 夏納家族沒有了使命,也沒有束縛在身上的線。 夏納一路往前走,他看到了人煙。 他看到約安鎮(zhèn)那熟悉的磨房,也看到了磨房新?lián)Q的風(fēng)車。 他甚至隱隱聽到了約安鎮(zhèn)鐵匠鋪里傳來的叮咚聲,聽到了孩子們嬉鬧的聲音…… 約安鎮(zhèn)過去了二十年,鎮(zhèn)子里多出了大量的新面孔,也少了不少老面孔。 蛇人的壽命雖然理論上長,但是大多數(shù)人并不能活到那個理論值。 “這是誰?”年輕人根本不認(rèn)識夏納。 “鎮(zhèn)子外面來的人嗎?”街道上,不斷有人從房間里探出腦袋看向外面。 “看上去有些眼熟。”有人覺得夏納很眼熟,但是卻沒能一眼認(rèn)出這個落魄滄桑的男人就是曾經(jīng)曾經(jīng)鎮(zhèn)子上領(lǐng)主家的孩子。 其中一個人認(rèn)出了夏納,朝著他大喊了一聲。 “小夏納?” “是小夏納嗎?” 但是剛剛喊出口,他又立刻改口。 “不對,應(yīng)該是夏納爵爺了。” 夏納家族是這個鎮(zhèn)子的領(lǐng)主,而子嗣一般成年之后也會先受封附近一個小村落的立誓者爵位。 夏納聽到了熟悉的喊聲,看了過去。 是鐵匠的兒子,夏納兒時的伙伴。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父親。 鐵匠看到夏納看向他,也終于確定了。 他激動的沖了過來:“你回來了?” 夏納點(diǎn)了點(diǎn)頭。 鐵匠問他:“以后還走不走了?” 夏納回答:“可能……” 他猶豫了一下,然后點(diǎn)頭道:“不走了。” “以后不走了。” 鐵匠為夏納能夠回來而高興:“那可太好了,你你一個貴族怎么弄成這樣,好好的留在約安鎮(zhèn)不行嗎?” 夏納笑了。 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是啊!” “好好的留在約安鎮(zhèn)不行嗎?” “可是有的時候,總是沒有辦法好好的。” 夏納看鐵匠聽不懂自己的話,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現(xiàn)在就好了。” 夏納和鐵匠正在談話,鐵匠也難得見到小時候的伙伴,喋喋不休的著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這個時候鐵匠的幾個兒子帶著另一個青年來到了門口,其中一個青年看著夏納的背影,激動而興奮的大喊。 “父親。” “您回來了?” 夏納疑惑的看著面前這個二十左右的青年,一時之間沒有意識過來。 “你是?” 突然間他瞳孔一縮,他這才注意到面前這個青年他的面孔和小時候的自己近乎一模一樣。 夏納立刻明白了面前這個青年是誰。 他是下一代的夏納一族。 夏納身體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下,帶動了掛在后面的鐵錘。 他死死的看著面前的青年,整個人臉上是麻木的,但是內(nèi)心卻是翻江倒海。 “怎么回事?” “你怎么……” 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還在。 他明明摧毀了整個地宮,明明殺死了那個擺布一切的老家伙。 為什么還會有新的夏納一族誕生? 這一個輪回不應(yīng)該已經(jīng)終結(jié)了嗎? 這種感覺對于夏納來,就好像一桶冰水澆在了頭頂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 夏納的“兒子”告訴他:“我小的時候見過您啊,父親。” “好像是很小的時候,是什么時候?” 青年也一臉疑惑,最后道。 “我也不記得了。” 夏納立刻回憶了起來,他曾經(jīng)殺死老頭子的時候,那個包裹在繭中的幼兒睜開了眼睛。 他們四目相對,一個天真無邪,一個滿是驚駭。 除了那一次,他們不可能再見過。 夏納的“兒子”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依舊滿心歡喜的對著他。 “父親!” “您離開家這么久,總算是回來了。” “祖父要是知道的話,他一定會開心的。” 夏納驟然抬起頭,祖父這兩個字在他心中就等同于“噩夢”。 “祖父?” 夏納咽了口口水:“他現(xiàn)在還在嗎?” 不過夏納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就大概明白了,那個祖父應(yīng)該就是他的父親。 但是就連他自己也不敢完全確認(rèn),對方究竟是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還是曾經(jīng)那個詭異的老頭子。 青年拉著夏納的手:“祖父現(xiàn)在就在家呢,他一直都在等著您回來。” “父子”二人一起朝著夏納家族的古堡而去,“兒子”的心中滿心懷喜,作為父親的夏納情緒卻一瞬間緊張到了極致。 家族里面的那個“祖父”到底是誰? 那個老東西真的死了嗎? 夏納在看到了“兒子”的一瞬間,他以為的未來一瞬間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夏納的“兒子”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問他,聲音里帶著憧憬和期待。 “父親!” “您有完成神的使命了嗎?” 夏納看著對方,那張幼稚而年輕的臉。 他小時候好像也是如此,從來沒有懷疑過神的使命是什么樣的。 面對對方的提問他答非所問。 “我以為我做成了什么。” “可是好像……” 夏納看著“兒子”的瞳孔里滿是疑惑:“一切依舊在繼續(xù)。” “兒子”根本聽不懂,只是覺得這句話很高深。 而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古堡前。 大門打開,仆從站在院子里。 “兒子”沖入了院子之中,對著立在階梯上面的夏納家族族長大喊。 “祖父!” “祖父!” “父親他回來了,他終于回來了。” 夏納抬起頭,看到了臺階上的身影。 老年夏納拄著拐杖,他一點(diǎn)點(diǎn)前進(jìn),行進(jìn)得非常緩慢。 但是在夏納的眼中,他好像看到遮天蔽日的陰影從對方的腳下覆蓋了過來,要將他包裹住,要將他絞死在黑暗之中。 那身影和眼神,和夏納曾經(jīng)的祖父近乎一模一樣。 而夏納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狼狽和滄桑,和曾經(jīng)的“父親”也一模一樣。 等了半天。 老者才慢慢來到了夏納的面前。 老頭子的眼睛是渾濁的,但是在這渾濁的眼睛里卻擁有著恐怖的目光。 老頭子用鉤子一般的目光盯著夏納,猶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兩人都沒有話,只是死死的看著對方。 這氣氛在常人看起來是多年后父子重逢的感人場景,兩人這是相逢無語,只有淚兩行。 但是夏納差一點(diǎn)就忍不住直接動手了,他內(nèi)心在瘋狂吶喊。 “這就是那個老東西。” “這就是他!” “他又活過來了,他又活過來了。” “他還在……” 他的手指在袖子下面忍不住的抖動,他渾身的肌肉僵硬成一團(tuán),腮幫子都不自覺的因?yàn)檠例X咬合而用力。 就在夏納將要繃不住的時候。 最后是老者先一步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對著夏納道。 “回來了!” “我的……兒子。”—— 一場“溫馨”的家族晚宴之后,老頭子抬起頭看向了夏納。 “看起來差不多了,等一會你跟我來。” 夏納的“兒子”抬起頭:“有什么事情嗎?” 老頭子:“我和你父親有些話要。” 完,他又補(bǔ)充了一句。 “有關(guān)你幾天后,成年儀式的事情。” 老頭子用期盼的目光看著夏納的“兒子”:“到時候。” “你就可以離開約安鎮(zhèn),可以去外面履行你的職責(zé)了。” 夏納的“兒子”很興奮,燈火下的臉龐都是通紅的。 中年夏納跟隨著老頭子一起前往長廊的深處,經(jīng)過了一幅又一幅畫作和石刻之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