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黃銅油燈再現-《我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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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生命形態本身,就透露著蠻荒和滄桑。
“當你凝望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凡人!”
陶瓷人偶臉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它似乎覺得一場大戲就要開場了,它期待的看著暗月的臉,希望從上面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
“你時間不多了,拜倫已經知道了一切,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已經被暴怒徹底吞噬。”
“他不光要殺掉你,失控的他還要摧毀你所建立的一切。”
“而且所有人都將知道你的惡行,知道你當年所做過的事情,你將成為和深淵勾結的墮落之人。”
“諸神不會放過你,不會任由你這樣一個和深淵有著牽連的家伙,一個制造出暴怒之子的家伙。”
“掌控一個魯赫巨島上的國家。”
陶瓷小人彩繪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浮夸無比。
“暗月!”
“你完蛋了!”
緊接著,鏡子里滑稽的陶瓷人偶變成了拜倫的模樣,模仿著拜倫的聲音。
烈火滔天之中,拜倫死死的看著暗月。
“暗月!”
“我來找你了!”
哪怕只是模仿,暗月也能夠感覺到那話語里的滔天恨意和怒火。
暗月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陶瓷人偶的表演。
陶瓷人偶感覺無趣,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鏡子之中,仿佛在踏著波光遠去。
“暗月!”
“你玩弄了深淵教團,你玩弄了暴怒之子拜倫,你玩弄了這個國家。”
“但是,最終你也只是神掌間的玩物,神的棋子。”
一切恢復平靜。
沒有什么鏡子之中的小人,剛剛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場幻覺。
但是暗月知道,抉擇時刻已經到來。
暗月低下頭,良久之后輕聲說道。
“我不在乎!”
“殺死別人,或者被別人殺死。”
“我都不在乎。”
他停頓了一下:“我只想殺死曾經那個荒唐的世界,殺死那個殘破的舊秩序。”
——
深淵之中。
陶瓷小人沿著桌腿爬上了高大的骸骨長桌,來到了神座之前。
原罪的邪神此時此刻正在把玩著一個頭骨,一個墮落之人的頭骨。
骨頭眼眶里火焰躍動,這個骸骨魔物雖然只剩下頭顱也依舊沒有死去。
陶瓷小人討好著面前的神祇,諂媚的高呼。
“偉大的原罪之神啊!”
“一切都在你的意志和抉擇之中。”
肖無謂的說道。
“每個人都會有弱點,每個人都有無法舍棄的東西。”
“當你知道對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的時候,將他想要的放在他面前就可以了。”
“哪怕是懸崖,他一樣會跳下去。”
“沒有什么值得期盼的,本就是如此。”
肖擺弄的頭骨之中,火焰突然膨脹了起來。
投射出一幅幅畫面。
這枚頭骨的主人曾經應該是一位士兵,因為畫面之中出現的場景是戰場。
然而,隨著頭骨主人的視線一轉。
戰場上出現了非常年輕的暗月。
暗月本是月蝕城一名貴族的兒子,他們家族在城外有著一塊領地,世代傳承。
他年少時候在家里接受傳統教育,年長一些之后就進入月蝕城學習。
也正是在這個時期。
一場叛亂席卷了當地,暗月家族的領地受到了最大的沖擊。
暗月從月蝕城回來的時候,家中再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活人。
他的父親被所謂的暴亂殺死,實則是死在了另一名貴族的手中,暴亂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而且。
這名貴族還以所謂的法令,合理合法的奪走了他們家族世代相傳的領地。
年輕的暗月沒有能力報仇,他逃離了家鄉,剛好碰上了王庭組建新軍。
幾年后,他就帶著軍隊回來了。
以平亂的名義,將他的仇人屠戮一空。
他親手。
將仇人家族男女老少,一個不剩殺得干干凈凈。
故事的前半段,聽上去就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復仇故事。
而接下來。
他率領著軍隊轉戰一個又一個戰場,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屠夫。
他的職責就是鎮壓那些王國的敵人,無休止的叛亂,將他內心的暴虐和仇恨無休止的宣泄出來。
他就是一個殺人機器,鮮血屠夫。
殺人,
不斷的殺人。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發現。
連殺人,連戰爭都無法平復他內心的暴虐和空缺。
填不平他內心的空洞,還有曾經失去的東西。
深淵血肉星辰之上。
那個曾經擔任暗月親兵的頭顱之上,倒映出戰爭的場景。
只看到戰場之上廝殺聲陣陣,渾身浴血的暗月一劍捅穿了一個渾身涌動著超凡靈光的披甲蛇人喉嚨。
對方滾燙的鮮血滋出,將暗月猙獰的面孔完全染紅。
“死!”
“給我死吧!”
“畜生!”
暗月的臉上,絲毫不見后來的文雅。
有的只有暴虐,只有無邊的殺意,還有破壞的欲望。
暗月靠在地行龍的尸山上,就好像從深淵里爬出來的魔物。
“呼~”
“呼~”
他劇烈的喘著粗氣,恐怖的目光掃視著戰場,看看還有沒有能夠被他殺死的敵人。
而暗月回過頭來,就看見這個頭顱的主人竟然撲了過來。
他趴在了剛剛暗月殺死的那個蛇人身上。
然后,竟然在喝對方的血。
更可怕的是還有人與他為伴,和他搶著喝血。
“給我留一點!”
“我的,你這家伙給我讓開。”
“找死是不是?”
暗月站了起來,喊住了這些人:“喂?”
“你們在干什么?”
他的親兵回過頭來,看著暗月滿嘴鮮血的說道。
“將軍!”
“聽說喝了他的血就能變強,我想要試下。”
幾個人激動不已,搶著將那血喝下去,還用力的吮吸,場面實在是恐怖惡心。
然而這幾個人感覺良好,絲毫不自覺。
“真的,我感覺自己好像在變強。”
“吃點他的肉是不是更有用?”
“我吃過普通人的肉,權能者的肉還沒吃過呢?”
暗月殺死的是一個權能者,叛軍的首領。
軍中傳說,只要飲下權能者的血就有一定幾率能夠成為權能者,雖然這只是傳說。
如果神話之血這么好提取的話,這么簡單就可以運用的話,權能者也不會如此珍貴。
暗月看著自己麾下的瘋子,看著戰場上的尸骸。
他突然從暴虐的殺意,從瘋狂之中驚醒。
在這里沒有人,只有一群瘋子,一群失去了人性的野獸。
所有人都瘋了。
他瘋了,他的士兵也瘋了。
暗月突然笑了起來,開始是短暫的笑聲,然后變得綿連不斷。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瘋子……瘋子……都是瘋子……”
笑完之后,他突然爆發了。
“夠了!”
“夠了!”
“夠了!”
他突然暴起,拿著劍將那些飲血之人殺得一干二凈,他此刻比其他人更像是一個瘋子,比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家伙還要癲狂。
殺完了人,暗月掩面站在戰場上狂笑。
笑聲瘋狂無比。
終于他放下了手,眼神變得極度可怕。
一切結束后,周圍沒有任何人再敢靠近他,連他的戰友都對他敬而遠之。
而暗月也終于在這一天發現。
他真正憎恨的,不是這些人,不是這永無止境的暴亂,也不是自己的弱小和無力。
他真正厭惡的,真正憎恨的。
是這個世界。
是這個將他和所有人都逼瘋了的世界。
暗月仰著頭,臉上的鮮血都結成了血痂。
“父親!”
“您說變得夠強,就能夠制定規則?”
“那么……”
“究竟要變得多強,才能夠制定這個世界的規則?”
“究竟要多強。”
“才能摧毀這個讓人絕望的世界。”
沒有人回答暗月。
年少的時候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想的只是能夠多睡一會。
但是當暗月再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就變得不再一樣了。
場景定格在此處,然后漸漸模糊。
可以看到畫面里。
暗月的瞳孔里有著無限的怒火。
那不是對于某個人的怒火,不是對于某個人的復仇。
那是對舊秩序的怒火,對這個世界的怒火。
甚至是。
對諸神怒火。
肖注視著這雙眼睛,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看看!”
“這仇恨眼神!”
肖看向了陶瓷小人:“他在仇恨著這個世界,仇恨著諸神。”
“以及,仇恨著……”
“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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