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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河上波濤湍急，河水暴漲。

    狂風(fēng)卷起巨浪，化為了龍卷。

    將那幾艘船吹到了天上去。

    這條河流之上，竟然出現(xiàn)了大海之中都難得一見的風(fēng)暴。

    在凡人的眼中看來，就好像整個世界在發(fā)怒。

    一道雷霆朝著天底下奔涌而來，剛剛完工的幾艘魔女座船瞬間被撕裂，化為了灰燼消散在人間。

    一場暴雨，一道雷霆。

    將魔女的座駕毀去。

    這是天空巨神的警示，是雷澤王國供奉的神第一次對他們進(jìn)行回應(yīng)。

    卻是以這種方式。

    在燈塔之上，伽美爾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雖然隔得太遠(yuǎn)他并沒能看清，只看到了光芒過后，那船的影子就消失了。

    可能是被河水吞沒了？亦或者是被雷劈散了架？

    反正是不見了。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大自然的力量，還是冥冥之中有著偉大的存在在干涉著一切。

    “哈哈哈哈！”

    “沒了？”

    “真的沒了，沒了好啊！”

    “全部都沒了。”

    伽美爾非常高興，和在場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周圍的人都看到了他，伽美爾的大笑是如此的顯眼，和所有人的惶恐不安和茫然格格不入。

    有人看向了塔上，問他：“你在笑什么？”

    伽美爾高興的說：“船沒有了啊，魔女之祭舉辦不成了?。　?

    塔下面內(nèi)部躲雨的人群一片嘩然，有人慌亂的問道。

    “船沒了？”

    “船怎么可能沒了？”

    “那可是為魔女殿下打造的座駕，是獻(xiàn)給神明的禮物。”

    “船怎么能沒了呢？”

    有人甚至開始朝著風(fēng)暴的深處而去，但是那狂風(fēng)暴雨將他給逼退了回來，重新回到了塔內(nèi)。

    有人大聲質(zhì)問伽美爾：“船沒了，你竟然還笑？”

    伽美爾說：“我為什么不能笑，因為這一場愚蠢的祭典，是一場以神之名褻瀆神明的行為?！?

    “你們應(yīng)該慶幸，幸好船沒有了。”

    塔內(nèi)部的人哪里肯聽伽美爾的這片說辭，他們沿著階梯上沖了上來，在半途之中也剛好看到了伽美爾的模樣。

    立刻有人認(rèn)出了伽美爾，最近雷霆城之中到處有人在找他。

    “是他，是那個闖入神殿威脅魔女殿下的異教徒，被神廟通緝的家伙?！?

    “抓住他，趕緊抓住他?！?

    “不能讓他跑了。”

    伽美爾卻轉(zhuǎn)身一躍消失在了塔上，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天上的風(fēng)暴也漸漸平息，但是雨卻沒有完全散去，只是從暴雨變成了綿綿細(xì)雨。

    天空巨神毀掉了凡人給祂造的船。

    給予了凡人回應(yīng)和警示。

    祂不需要凡人的獻(xiàn)祭，更不接受他們的獻(xiàn)祭。

    匆忙的祂沒有心情和這些凡人玩鬧，祂有著承載大地控制生態(tài)循環(huán)運轉(zhuǎn)的職責(zé)，這才是祂的神之職責(zé)。

    接下來。

    祂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是生命主宰賦予祂的臨時使命。

    造船工坊的人慢慢走了出來，看到了堆積如山的木料都被吹垮了，不少都被吹到河里去了。

    造船工坊的一間間屋子，許多屋頂都給掀翻了。

    而再往河中一看，所有人面色慘白。

    船不見了。

    魔女殿下的座駕，他們獻(xiàn)給神明的禮物。

    不見了。

    管理造船工坊的官員這個時候也崩潰了，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船……沒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快去稟告國王陛下和首席神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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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鎮(zhèn)山坡上的木屋里，伽美爾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木屋里亮著燈，遠(yuǎn)遠(yuǎn)就可以看到。

    他急沖沖的沖上山坡，高興的推開門沖了進(jìn)來，四處尋找著奧蘭的身影。

    就看到了奧蘭此刻正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

    奧蘭明明是神之形，但是此刻他在自己身上銘刻了一種影響認(rèn)知的神術(shù)，讓看見他的人無視他的神之形態(tài)，將他當(dāng)成一個普通蛇人模樣看待。

    除非他碰上了同為使徒的存在，否則無法看穿他的本來面貌和使徒身份。

    “大人。”

    “我回來了?！?

    伽美爾推門而入，他渾身上下被淋得濕透，用力的擦著自己的臉。

    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怎么也遮擋不住。

    奧蘭沒有回話，他全神貫注的看著遠(yuǎn)方，好像在看著云海之上的某個存在。

    他用很輕的聲音，念出了那個存在在雷澤王國的稱呼。

    “天空巨神?！?

    “生命的半神，這可真是恐怖的力量?！?

    一念之間就能夠改變天象風(fēng)云，吐息之間就是風(fēng)暴，意念怒火垂下就是雷霆。

    和智慧的神祇相比。

    天空巨神這種存在，從某種意義上好像更符合凡人對于神祇的定義。

    祂們就是大地，就是天空。

    是雷霆，也是風(fēng)暴。

    智慧神祇的力量強(qiáng)在心靈，生命的半神強(qiáng)在軀體；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看來，生命的半神力量更為直接。

    伽美爾沒有聽到奧蘭的低語，他此刻完全沉浸在魔女之祭無法成功開啟的喜悅之中，在他看來這一場奇特的大雨將他原本期待的事情全部辦成了。

    “大人！”

    “告訴你一件好事情，你怎么想估計都想不到?！?

    “魔女之祭肯定辦不成了，因為船剛剛?cè)慷家粓鐾蝗缙鋪淼谋┯杲o被毀了，可能是吹沉到了河底去了，或者散了架被河水卷跑了?！?

    “一個都不剩的被毀了?！?

    “全都沒了?！?

    奧蘭從窗戶前扭過頭來看著擦著臉，開心不已的年輕人。

    “我看到了。”

    奧蘭關(guān)上了窗戶，坐在了椅子上。

    他思考了一下，還是告訴了伽美爾。

    “伽美爾，這不是什么天象?！?

    “這是天空巨神在警示我們，在警示雷澤王國。”

    “祂不要凡人的獻(xiàn)祭?！?

    “更不接受這個國家的這種獻(xiàn)祭?！?

    奧蘭甚至猜測，如果不是造物主在這里。

    天空巨獸恐怕就不是警示了。

    不過如果造物主不在這里，天空巨獸估計也會懶得理會。

    好事和壞事之間的差別，有的時候真的很難定義。

    “天空巨神并不是普通的神明，祂是生命主宰留在人間承載大地的神明，祂并不需要凡人的信仰。”

    “所以我至今還未能明白，萬蛇王庭的大地魔女究竟是怎么誕生的？”

    “竟然以凡人之身，一躍成為巨神的使徒?！?

    奧蘭思緒飛到了遙遠(yuǎn)的萬蛇王庭，那隱居在生命起源之山腳下曾經(jīng)的先知盲女身上。

    和雷霆城中的那位相比，這位才是真正的使徒，繼承的是時代傳承的信仰和守護(hù)。

    “可能要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付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代價吧！”

    奧蘭明白。

    從來就沒有什么白來的力量。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早就標(biāo)注好了代價。

    只不過有的人是先付出后得到，一步步觸摸到；有的人是得到之后，再付出難以想象的慘烈代價。

    伽美爾聽不太懂這些話，他此刻更關(guān)注了的是天空巨神警示的這句話。

    “神的警示？”

    伽美爾驟然看向了門外，仰望著天空。

    “這么說，神明就在天上?！?

    神的意志早已散去，但是伽美爾卻感覺那天空的巨神無處不在。

    這腳下的大地，那呼嘯不止的風(fēng)，那天空之中不斷落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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