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目前他手中尚沒有證據(jù)能證明走水是甄氏做的，所以還是得問一問法正這個親身經(jīng)歷者。

    面對這個問題，法正不敢輕易回答，沉思片刻后才說道：“臣那一日早早地便睡了，醒來時屋外的火勢已經(jīng)極大。”

    “當時臣本想帶著賬本逃出去，但卻發(fā)現(xiàn)門窗皆被鎖鏈鎖了起來，由此可見走水并非意外、乃是針對臣而來的。”

    “若非賈中書安排在臣身邊的繡衣使者及時搭救，臣恐怕已經(jīng)命喪火海。”

    法正據(jù)事直言，沒有一絲一毫夸大，也沒有直接說是甄氏放的火，只是說走水并非意外。

    原因很簡單，他心里雖然清楚這件事多半乃甄氏所為，可他也沒有實際證據(jù)。

    要知甄氏并不是什么小門小戶，乃是幫助天子擊敗袁紹的從龍功臣，還是甄貴人的親族，所以他也不敢隨便下定論。

    “也就是說，愛卿并不清楚是誰縱的火？”

    劉協(xié)挑眉問道。

    法正點點頭，但稍作遲疑后又道：“不過根據(jù)保護臣的那位繡衣使所言，他在當晚看見有人潛入驛館潑灑桐油。”

    “后來他在甄氏府上看見過潑灑桐油的那幾人……他們似乎是甄氏族人。”

    一時間，大殿內(nèi)安靜了下來。

    賈詡上前問道：“陛下，要不要將那名繡衣使者召來？眼下他正在殿外等候。”

    他早就了解到了走水當晚發(fā)生的事情，所以對于法正說出的消息并不意外。

    走水乃甄氏所為，青竹便是人證。

    劉協(xié)面色平靜，聞言淡淡說道：“不必了，召甄毅入宮覲見吧，朕有話要問他……孝直你且退下。”

    “是，陛下。”

    法正當然沒有二話，默默退下。

    很快高覽便領(lǐng)著甄毅進殿了。

    一進入大殿，甄毅便來到中央下跪，向上方的劉協(xié)深深叩首道：“罪臣甄毅，參見陛下！”

    劉協(xié)聞言微微抬眸看向甄毅，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后，才開口問道：“罪臣？甄愛卿何出此言？”

    甄毅不敢抬頭，語氣沉重地說道：“陛下派遣欽差前往無極縣查賬，而罪臣未能保護好欽差，致使欽差葬身火海，此乃臣之過也。”

    “臣此番前來，正是要向陛下請罪。”

    聽到這番話，劉協(xié)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心中更是失望。

    但他表面上依然神色不變，淡淡道：“驛館走水乃是意外，孝直不幸身亡，此非愛卿之罪。”

    “不，陛下！”

    出人意料的是，甄毅直接開口反駁了劉協(xié)的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抬起頭說道：“欽差身死并非意外！”

    “驛館的那把火，正是我甄氏族人放的！”

    一言既出，滿殿皆驚。

    殿內(nèi)群臣包括劉協(xié)在內(nèi)都被甄毅這突入其來的自曝給驚到了，紛紛投去不敢相信的目光。

    甄毅……主動認罪了？

    劉協(xié)的眼神微微變化，瞇眼看著甄毅說道：“甄愛卿，你可知你在說些什么？”

    “縱火燒驛館、謀害朝廷欽差，此罪與造反無異！”

    “此事當真是你們甄氏所為？”

    面對劉協(xié)冰冷的質(zhì)問聲，甄毅的臉色蒼白，咬牙道：“陛下，此事確實是我甄氏族人所為。”

    “我甄氏數(shù)年以來深得陛下信賴，憑借著天恩浩蕩，家族發(fā)展日益壯大。”

    “但罪臣也被利益所蒙蔽了雙眼，以權(quán)謀私，縱容族人貪墨了朝廷諸多錢糧、土地。”

    “不久前的那一批賑災(zāi)物資也是如此，并非是籌措不齊，而是被罪臣貪墨侵吞了。”

    “后來陛下派欽差查賬，罪臣才知曉問題的嚴重，但卻為時已晚。”

    “罪臣本欲主動向陛下認罪請求寬恕，但未曾想族人喪心病狂，竟瞞著罪臣做出了縱火燒驛館之舉，欲將欽差連同賬本一同毀掉，以此來逃罪。”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僅辜負了陛下的信任，更犯下了彌天大禍，罪臣甘愿領(lǐng)受一切責罰！”

    甄毅聲淚俱下地說道，將事情的全過程和盤托出，語氣里充滿了痛苦和悔恨。

    在來鄴城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到底是嘗試隱瞞還是向天子坦白一切。

    若是隱瞞真相，把一切都推到意外上去，那他甄氏或許能逃過這次劫難。

    坦白的話他們甄氏必然會受到天子嚴懲，因為這種觸犯底線的事情不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