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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

    “魔力擾動。”

    指揮官顯得十分錯愕，“衛(wèi)星上有人？”一名背對將軍的監(jiān)控人員小聲嘀咕：“那個人可是連月亮都上去過。”他的潛臺詞自然是和月亮相比，一顆衛(wèi)星的距離又算得了什么？將軍粗暴地打斷道：“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登上過月球！除了那點兒灰——”

    話音剛落，畫面中出現(xiàn)一張年輕的側(cè)臉，嘴角蠕動，似乎在自言自語，可惜聲音傳不過來。接著畫面陷入黑暗。

    將軍咽了口唾沫問：“有誰看清他說了什么？”

    指揮室里鴉雀無聲。隔了幾秒鐘，角落里一個聲音幽幽說道：“從英語發(fā)音看，我想他說的是……”那個聲音頓了頓，似乎也覺得不可思議，“u……s……a……”

    接下來的十分鐘里，大屏幕上分出的上百個格子一個接一個熄滅，那些畫面就像人類最初執(zhí)掌文明時駕馭的火焰一樣，被黑暗中看不見的手一一掐滅。房間里的空調(diào)似乎徹底壞了，溫度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樣冷得讓人窒息。

    又過了三分鐘，沒有畫面再消失。所有人長舒了一口氣，此時完好的衛(wèi)星畫面還剩下不到一半。就在喘口氣的工夫，指揮室內(nèi)的電話接連不斷地響起。

    “讓那群酒囊飯袋閉嘴！”將軍吼道，“目標可能放棄了，立刻調(diào)集剩余衛(wèi)星，雷達功率開到最大，告訴直升機、偵察機、戰(zhàn)斗機，全力搜尋——”

    上百架殲擊機在天空逡巡，拖出長長的白色尾跡，天空被‘白煙’切成細密的碎塊，如同縱橫交錯的棋盤，將還未徹底隱去的晨星圈在里面。

    預警飛機在幾乎攀升到三萬米的高空時，終于傳回訊息，“發(fā)現(xiàn)目標！！是否發(fā)起攻擊？”接著是軍用雷達、衛(wèi)星定位，畫面逐漸清晰，雖然只照到了一個后腦勺。

    “攻擊。”指揮官冷漠地發(fā)號施令。

    菲利克斯正在克制使用魔法的沖動，讓自己像一根羽毛似的慢慢飄落。雖然他自己就會飛。此刻菲利克斯猶有心情苦中作樂地計算，按照目前的速度，他大概在三個小時后落地……那真是一段漫長的時光。

    橘紅色的火光連點成線，隨后交織成網(wǎng)，如疾風驟雨向他沖來。但在擴張到幾十公里之外的思維小屋的作用下，菲利克斯甚至比戰(zhàn)斗機里的飛行員更早知道這些高速發(fā)射的機槍子彈是否會命中目標——也就是他。因為這絕對是個技術(shù)活，他個人相較飛機的體型還是太過渺小了。

    菲利克斯象征性地躲了幾次，接著是各種型號的航炮、空空導彈、激光制導炸彈，天空變成了煙花場，開始瘋狂閃爍，雷聲震耳欲聾。當又一枚爆炸半徑超過兩百米的火球在他身邊炸開、試圖將他湮滅時，菲利克斯有些凝重地融入空氣中。

    一切重新恢復寂靜，菲利克斯仔細打量附近的黑煙和明亮得多的天空，遠處各種殲擊機正在嘗試調(diào)頭，似乎覺得不過癮，還想再來幾次。

    “這個高度，應該看得很清楚吧？”菲利克斯輕聲自語，他當然不是對飛行員說話，甚至不是對地面的指揮官說話，而是在和地球上超過兩百多個國家和政權(quán)對話——常規(guī)武器對他無效。

    菲利克斯伸出手，平平淡淡地說，“那就盡快結(jié)束吧。”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他有太多手段可以使用了。

    在一片耀眼的淺綠色光芒中，傳來陣陣像是嬰兒啼哭的聲音，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吵鬧，然后戛然而止。菲利克斯立在空氣中，面無表情地放下手臂。在思維小屋籠罩的范圍內(nèi)，一架架流線型的戰(zhàn)斗機陡然失控，歪歪斜斜向下墜落。

    成熟的曼德拉草的哭聲會讓人喪命——這個魔法他原本打算永久封存的。

    要不了多久，關(guān)于它的資料就會擺在各國領導人的案頭上，其魔法效果堪比核彈——在龐大魔力的作用下，幾乎可以無副作用地籠罩一座城市，眨眼間制造一座死域，連蚊蟲和蟑螂都無法逃脫。菲利克斯猛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兜售死亡的商人——死神的代言人，此刻正跟潛在的買家展示產(chǎn)品性能，而且生怕客人不識貨，必須搭配一張使用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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