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沈凡是黔省瑤族人,此時正趴在桌子上寫信。 給老父老母寫信時,沈凡文筆流暢,一口氣不帶停歇地就寫完了一封。 給兩個妹妹寫信時,也是干凈利落。 只是輪到他那個還沒成親的媳婦兒時,沈凡就開始抓頭撓耳了,信是寫了又寫,涂了又涂。 一連改了五次,閑著沒事的張宣看不過眼了,就熱情問: “我說老沈,你行不行?。砍晕骞入s糧這么多年了,沒見過配種,也聽說過配種吧?你個大佬爺們怎么連一封情書都寫不好了?” 說著,張宣眨眨眼,湊頭笑問:“要不要幫忙,寫情書、追漂亮女孩子咱可是一把好手哦?!? 沈凡趕緊把信歸攏到抽屜里,一臉不自在地說: “你別笑話我,我那幺妹兒經常呆寨子里的,沒見過什么世面,臉皮子薄得很,心眼更是小得很。要是寫信猛浪了,會讓她誤解我在大城市里學壞了,不要她了,非鬧不可。” 這時,旁邊抽煙絲的歐明搭了句,“不要就不要啊,你個名牌大學生以后有的是好對象選擇,怕個卵子???” 知道舍友開的是玩笑,沈凡也不當真,只是慌慌張張搖手說: “那不成,我父親常年累月有病,做不來體力活。她是家里的主心骨,我母親和兩個妹妹都靠幺兒幫襯著,做人怎么能這樣忘恩負義呢?” 張宣好奇問:“你和你幺兒是說媒在一起的,還是自由戀愛?” 沈凡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們是自由戀愛。她初中畢業沒考上中專,也沒考上高中,為了能讓我安心讀書考出來,就自愿回我家做體力活去了。” 說到這,沈凡怕室友以后再開這樣的玩笑,猶豫過后就多說了句嘴: “你們不知道哎,我高中的生活費,我讀大學的學雜費,都是她一鋤一鋤從深山里采藥挖出來的哎,沒有她的付出,就沒有今日的我,我還想著大學畢業后有份好生計,到時候把她接城里來,實現幺妹兒做城里人的愿意。” 在這年代,人難自渡,神也難自渡。 張宣聽得很感動,又挺不是滋味,共情地問:“你們那大山里是不是很苦?” 沈凡深深點頭,滿是回憶說:“苦哇!苦!你們不知道啊,讀書是我們深山娃子唯一能改變命運的出路,我還是山寨里第一個大學生,那天我要離開山寨來羊城讀大學時,整個寨子的男女老少都來送我了,送了我足足三里地哎。所以我怎么能做陳世美?” 歐明聽完,嬉皮笑臉的表情沒了,放下烤煙,站起來對沈凡鞠個躬,情深意切地表示歉意: “那個老沈啊,我嘴欠,我收回剛才的話,在這跟你幺妹兒說聲對不起。” 沈凡被他這個鞠躬弄得驚慌失措,趕忙站一邊擺手說:“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開玩笑的,我沒往心里去?!? 歐明卻堅持說:“錯就是錯,我應該給你幺妹兒道個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