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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事已至此，為了自己的臉面，為了文慧，那也只得硬著頭皮往下說。不過他不會傻到真的去講國情國策，那是去做小丑。

    所以他稍微轉(zhuǎn)移了下概念：「所謂國情國策，其實是對文化屬性的概念劃分而已。」

    這下子輪到文老爺子愣住了，「文

    化屬性的概念劃分？這是一個新鮮詞，你說說。」

    聽到兩人對話，袁枚情不自禁同文慧對視一眼，用眼神詢問：這是怎么回事？外公我早就知道不是個靠譜的，怎么你家男人也跟著一樣不靠譜？這樣下去我還怎么替你們打掩

    護(hù)？這話題我都插不上嘴，還怎么捧哏？

    文慧此刻也有點跟不上兩人的思維，靈巧的小嘴兒微嘟，半起身跟三人倒了杯茶。

    見表妹無動無衷，袁枚暗嘆一聲，心想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看來只能見子打子，見招拆招了。

    沒有去留意旁邊兩女的微表情，不能露怯的老男人只能根據(jù)后世的所見所學(xué)開始了扯虎皮：

    「透視社會依次有三個層面：技術(shù)、制度和文化。小到一個人，大到一個民族一個國家，任何一種命運(yùn)歸根結(jié)底都是那種文化屬性的產(chǎn)物。

    強(qiáng)勢文化造就強(qiáng)者，弱勢文化造就弱者，這就是時情，也是規(guī)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

    文老爺子思考小許，問：「什么叫強(qiáng)勢文化，什么又叫弱勢文化？」

    張宣說：「強(qiáng)勢文化就是遵循事物規(guī)律的文化；弱勢文化就是依賴強(qiáng)者的道德期望破格獲取的文化，也是期望救主的文化。

    強(qiáng)勢文化在武學(xué)上被稱為「秘籍」，而弱勢文化由于易學(xué)、易懂、易用，具備依賴性，成了流行品種。」

    聽到這，文老爺子反譏：「有大學(xué)問的人罵人、反駁真是不一樣，不死人卻刀刀見血，真是脫不了文人那層辛辣刻薄的皮。」

    張宣默認(rèn)，就那樣看著對方。

    他也是沒辦法了，也是被逼的，同文慧既然走到這一步了，自然是不會放手的。

    不管你是誰？不管面對的對手咖位有多高？他平時慫慫裝裝傻就算了，關(guān)鍵時刻得迎難而上，勇往直前。

    在他看來，很多東西在于爭取，在于事在人為，有一絲機(jī)會就要拼一拼。

    一老一少隔桌對視許久，文老爺子又問：「你說的很透徹，但知道又如何？怎么用？」

    張宣說：「無所用，無所不用。」

    文老爺子問：「無所用，活個明白也行；無所不用呢？你舉個例子。」

    張宣沉吟一番，道：「就拿我所在的精神領(lǐng)域來說吧，比如文化產(chǎn)業(yè)，文學(xué)、影視是扒拉靈魂的藝術(shù)，如果文學(xué)、影視的創(chuàng)作能破解更高思維空間的文化密碼，那么它的功效就是啟迪人的覺悟，震撼人的靈魂，這是眾生所需，就是功德、市場和名利。

    這種精神拯救的暴利和其他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手段所產(chǎn)生的暴利完全等值，而且不用那么多花招，更沒有心里成本和法律風(fēng)險。」

    文老爺子頷首笑了，默然些許，端起身前的茶杯一口而盡，放下杯子，說：「聽慧慧講，你家喂了兩頭狗？」

    張宣心里一松，對方驟然提到狗，看來自己算是蒙混過關(guān)了，回到道：「我母親她老人家愛狗，喂了一頭黑的，一頭黃的。只是可惜，忠心耿耿的老黃狗年歲大了，盡職了。」2

    話到這，一老一少都是心知肚明。

    張宣明白，自己不僅蒙混過關(guān)了，還得了對方的認(rèn)可和尊重，所以人家算是隱晦地攤牌了，黃狗出意外是他的過錯。

    當(dāng)然了，這個尊重不同于一般的尊重，算是一種等量級的重視。

    張宣雖然比較懷念老黃狗，但屁股決定腦袋，他不可能真的為了黃狗而拋棄文慧，所以假裝沒聽懂，假裝糊涂。

    哎喲，又要裝糊涂，這是他習(xí)慣的方式，也是一種境界。

    劍拔弩張的時刻過了，接下來四人回歸了正常模式，輕松愉快地聊了半小時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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