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慶典前(1/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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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號,上午。
今天是西影廠50周年大慶的日子,為了慶祝,特地選擇了西影廠老廠區(qū)那出產了無數經典電影的一號攝影棚作為舉辦地,那邊已經被改成了舞臺現場,邀請了一眾記者、各行各業(yè)的名流、以及曾經在西影廠合作過的同行等等。
場面聲勢當真不小。
不過慶典是在晚上才開始。
白天這邊都是一些準備慶典的工作人員在忙碌著。
把原本有些冷清的西影廠一下變得熱鬧了起來。
而與一號攝影棚間隔大概百十來米的三號攝影棚里,許鑫和張一謀正站在攝影棚內的木地板上聊著天。
「這部電影的氛圍,我打算用驚悚一些的主軸。」
看著皺眉沉思的張一謀,許鑫指著前方燈光明亮的餐廳布景。
「濾鏡可能用的深一些,燈光往下來一打,唰~~~」
他手里比劃著,嘴里摹擬著那種感覺:
「整個桌子這邊,精美的餐具啊,美味的佳肴啊這些,看起來特別暖。但其他的燈光一概不要,走出射燈范圍,就是一片黑暗。到時候就算有人過來,永遠是先聽到這種聲音"
腳下踩踏木地板,發(fā)出了空洞的聲音后,許鑫繼續(xù)說道:
「先聞其聲,聲音到時候可能還要處理一下。」
「環(huán)繞起來?」
張一謀的話立刻得到了許鑫的點頭:
「對!環(huán)繞起來,就像是藏在黑暗之中的野獸在發(fā)出威脅的低吼。每一次腳步聲都代表著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fā)生,但偏偏大家都聽不出來發(fā)聲地點在哪,也看不穿這層黑暗。」
「「
隨著許鑫的形容,張一謀沒吭聲,只是自顧自的離開了燈光的范圍,瞇起了眼睛站在布景間邊緣打量著四周。
馬上目光又落在了等候通明的審訊室。
「明亮之后,就不要渲染氛圍了,而是變成了一種實實在在的恐怖?」
「對!審訊室要燈火通明,尤其是有一場摧毀李寧玉自尊的戲,劇本上說的是武田讓李寧玉全裸么,我跟記導溝通過了,采用無影燈的照明方式,干凈,純粹。」
「但也越顯得無情、殘酷。」
抬頭看著明顯要多于其他布景間的燈光,站在審訊室內的張一謀微微點頭。
似乎很滿意許鑫的處理方式。
但也沒夸。
而是仔仔細細的走遍了所有角落后,才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李寧玉和顧小夢那一間房的暖昧氣息還是濃了些。你要曖昧,就少了溫情。她們倆這種姐妹關系,曖昧是點綴,溫情才更像是這座冰冷無情的行宮之中那一點足夠溫暖人心的火」
說到這,他頓了頓,無奈的搖頭,聲音也壓低了一些:
「想斗艷也不是這么個斗法。她處于一個女人的黃金時期,楊蜜算什么?還沒長開的丫頭呢。力量使的太猛,就一定會輸。反倒不如自然一些,用親情走這條路,差距比暖昧會更短。」
「「
要是說別的,許鑫肯定是虛心受教。
但這一點他顯然不認同。
「我覺得天底下沒比她更好看的女孩了。」
「「
憑白吃了一把狗糧的張一謀嘴角抽搐:
「你懂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就算不是情人,我也覺得楊蜜天底下最好看!您覺得呢?」
「「
張一謀更無語了。
心說我才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
微微搖了搖頭:
「聽不聽隨你,你這屁股都歪到二里崗了!這話要想說,你沖楊蜜說去,跟我說什么?」
許鑫憨笑了一聲。
「聽聽聽,您都開口了,我聽還不成么」
張一謀更無語了,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后又有些欣慰,拋開電影或者說真實情況不提,反倒覺得小許這樣挺好。
情人眼里,出的可不就得是西施么?
沒什么毛病。
于是,又兜兜轉轉了一圈,把所有《風聲》的布景間都轉過來完了之后,倆人也走到了門口。
一出門,一股冷風就吹了過來。
許鑫從羽絨服里摸出來了煙,就聽見張一謀問道:
「給安排了個什么職位?」
「藝創(chuàng)中心演員劇團副團長。正式聘用合同,有編制的。」
「嗯」
聽到這話,張一謀算是放心了。
而許鑫想了想,忽然問道:
「張導,今天來了不少前輩一會兒我是不是得提前來,打個招呼?」
誰知張一謀聽到這話后,直接就給出了他完全相反的答案:
「等他們來認識你,你不要主動去打招呼。」
「合適么?」
「怎么不合適?你現在有什么資歷?拋開奧運會,除了一個《秘密》之外,就沒了吧?今天來的人呢,該拿獎的拿過獎,該有地位的地位已經明確了。你去認識人家,人家能記得住你的名字?」
看著有些錯愕的許鑫,張一謀雙手抱懷,看著眼前這片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廠區(qū),搖頭說道:
「所以,沒必要。你以后要是起不來呢,人家也不會記得你。而要是你起來了,一想到你今天還主動的客客氣氣和他們打過招呼,那種時過境遷之后的心理誰也把握不住,搞不好反差之下,你不得罪他,他也會覺得你是小人得志
人嘛,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所以,沒必要。當導演,就得有當導演的風度,更何況你又不缺錢,連投資方都沒法讓你低頭,一群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伙,你那么殷勤做什么?」
「?????」
許鑫都聽傻了。
「還有這么一說?潛規(guī)則?」
「不是潛規(guī)則,只是我活到現在總結出來的經驗。」
擰開了手里的保溫杯,杯子里面的水在寒風中煙氣彌漫。
帶著鴨舌帽的中年人喝了一口溫度適宜的茉莉花茶,語氣里是一片平靜的歲月從容:
「說到底,無非就是朋友講情義,生意談利益而已。真需要幫忙,只要給了他想要的,不是朋友也是朋友。給不了想要的,點頭之交也是陌生人。你去擺那個低姿態(tài)干嘛?」
說著,他搖搖頭,像是蓋棺定論一樣,又扣上了保溫杯:
「你的前途在觀眾那,不在這里。」
「懂了。」
抽了兩口煙后,許鑫點點頭:
「那人家和我來打招呼我咋辦?」
「「
張一謀眼神一陣奇怪。
看了他一眼后,沒好氣的來了句:
「讓他滾蛋~!」
「嚯~」
許鑫眨了眨眼后,用力一點頭:
「好嘞。就這么辦!牽條狗去,誰過來和我打招呼我放狗咬他!」
張一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偏偏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似乎還挺開心的。
夜晚,一號攝影棚的內部紅毯周圍。
胸前掛著受邀記者證的年輕人左右看了看,低聲對旁邊的中年人說道:
「孫哥,今天咱們會有紅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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