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等醫生示意許鑫可以進去的時候,他就跟沒頭蒼蠅一樣,一頭沖進了房間里。 然后就瞧見了躺在床上正笑吟吟看著他的妻子。 直接握住了妻子的手,他問道∶ 「感覺怎么樣?」 「還是疼……不過孫教授已經說啦,這是一個過程。大概會持續幾個小時……一會兒還得做次檢查,可疼了。」 雖然嘴里說著的是可憐巴巴的話語,但她的精神頭看起來還不錯。 似乎這種疼痛還在忍耐的范圍。 可許鑫卻感覺到了她手心里的潮濕。 出汗了。 「那……無痛什么時候打?」 「不知道呀,應該是要生產的時候吧?」 她說著,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許鑫坐那。 而許鑫也乖乖聽話,拿著凳子坐在床邊后,又攥住了妻子的手∶ 」剛才……很疼吧?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他語氣里滿是忐忑。 可楊蜜卻疑惑的歪了歪頭∶ 「什么聲音?」 「……你喊的那一聲呀。「 「我沒吭聲呀?你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呃…」 這下許鑫也有些拿不準了。 「你沒喊?」 「沒。不過……孕檢真的挺疼的。你知道怎么弄的么?「 「不知道。」 「就帶上手套,然后把手……「 她嘀嘀咕咕了兩句后,許鑫眼睛一下就直了 「***!」 「嘶~~確實挺疼的,實話。不過醫生說我開的很順利,順產的幾率越來越大了。所以你就別擔心啦,我和他倆都商量好了。一會兒乖乖滾出來,敢墨跡一點,我就給他倆一個完整的童年!」 「……「 看著又開始嬉皮笑臉的妻子,許鑫是又心疼又無語。 都什么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 「嘻嘻~」 看著他那荒唐的表情,楊蜜笑出了聲∶ 「誒,剛才我還接了個電話呢。」 「……誰的?「 「鄭小龍,你知道是誰不?」 要是平常,他估計還能想起來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 但這會兒……他的方寸其實已經亂了。 雖然答應了父親要冷靜,沉著。 但這東西……誰都不可能真正的冷靜下來。 于是很干脆的搖頭∶ 「不知道。誰啊?」 」《渴望》的導演啊。《燕京人在紐約》也是他。」 「……?「 許鑫有些納悶∶ 「他找你干嘛?」 」問我《甄嬛傳》的事情……你猜猜我怎么說的?」 不等他回答,她就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他和我說了一嘟嚕。我就說,我說鄭導,這件事能以后說嗎?我在生孩子呢……噗哈哈哈哈哈哈……」 「……「 許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好奇的問道∶ 「他怎么說的?」 「對不起,打擾了。然后就給電話掛了……哈哈哈哈哈哈……哎喲……哎喲……哈哈哈哈哈……」 她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疼。可許鑫嚇的臉卻白了。 「誒誒,你別這么笑……你別嚇人啊~~~」 「嗯。」 努力的調整了兩下呼吸,讓自己平復下來。 楊蜜點點頭∶ 「反正可有意思啦……」 「這些事就不聊了,你先緩口氣,調整調整……吃蘋果不?」 「不吃。哎呀,你別這樣,都說了沒事了。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么?」 「我……我也不緊張,就是有點……」 「……怎么啦?」 「有點想吐……」 「…「 在楊蜜那無語的目光中,許鑫的腮幫子猛然鼓起…… 「嘔~「干嘔了一聲。 …… 「啊呀,咋那么不中用呢!」 看著又跑進衛生間的兒子,許大強一臉用東北話叫做「完犢子玩意」的既視感。 聽到這話,楊蜜搖了搖頭∶ 「問過大夫了。產前焦慮……很常見。這還是嘔吐,有的還帶暈倒的……「 「他敢!」 許大強一瞪眼∶ 「咋,自己滴婆姨照顧不好,還反過來讓別人照顧他!?敢暈倒……呢就抽他!「 「對對對,咱們抽他!」 這下,楊蜜也不護犢子了。 一副「爹我和您老人家一伙」的德行。 許大強一下子臉上就樂開了花。 「嘿嘿……還疼不?」 「不疼啦……」 「……嗯。「 聽到這話,許大強舒了一口氣。 看了楊蜜的肚子一眼,不知為何,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了些許的感傷。 而他一不說話,房間里就安靜了下來。 楊蜜被這突然的變化弄的有些疑惑,看了許大強一眼,就見自己的公公正用一種……帶著幾分傷感的眼神,盯著自己的肚子在發呆…… 她一愣。 接著似乎反應過來了什么,下意識的就要張嘴。 但這嘴巴剛張開,話卻又咽回了肚子里。 最終,她什么都沒說。 一直到衛生間的房門推開。 臉色有些蒼白的許鑫走了出來后,回過神來的許大強迅速隱藏起了眼里的悲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兇狠」。 「吐完了哇!?」 「呃……「 察覺到自己爹的語氣有些不好,許鑫莫名的有些慫…… 點點頭∶「嗯。」 「不中用的東西!呢讓你照顧蜜蜜,咋?還要蜜蜜反過來照顧你!?」 「呃……」 看著要發火的老爹,許鑫趕緊陪笑了一聲∶ 「是是是,呢錯了,呢錯了~」 「哎呀,許叔叔~不要說他啦……哥哥你快來坐下。」 許鑫心說到底還是媳婦知道心疼人。 而許大強聽到這話后,憤憤不平的看了自己這沒出息的二兒子一眼…… 接著站了起來: 「呢看看楊老弟那邊飯弄好了沒…照顧好蜜蜜,知道哇!?再敢吐…呢抽死你」「……「 目送老爹離開,等門關上了,他才敢把那白眼翻了出來。 「切~你第一次躲在醫院的廁所里哭,當我不知道呢。」 「……誰呀?」 」老漢唄。」 許鑫微微搖頭∶ 「聽大伯說的,媽當時生三水那會兒……她心臟一直不好嘛,然后那會兒……家里條件也不好,窮,順的很困難。醫生就告訴他很危險,他籌錢剖,但我媽舍不得,說她沒事……堅持要順……按照大伯的話來講,當時真有可能母子都挺不過來的。他就怕的不行,又借 不到錢,就在廁所里給老天爺磕頭,一邊磕頭一邊哭…他當是秘密,其實我和三水早就從大伯那知道了。」 「……「 瞬間,楊蜜無語了。 一時間,心里的情緒開始翻滾。 她其實很少聽哥哥也好,許叔叔也罷,提及自己那位已經走了許多年的婆婆。 只看過一次照片。 其實憑心而論,自己那位婆婆年輕的時候容貌也稱不上是絕色傾城。 甚至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還挺土的。 但她卻感受得到,妻子永遠是許叔叔心里最柔軟的那一塊肉。 而現在從哥哥的嘴里,聽到了這些陳年往事。 她沒法做到感同身受。 可是一想到……現在富裕闊綽的許叔叔,當年也曾因為一筆手術費,叫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自己在公共衛生間里一邊磕頭一邊乞求上蒼的模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