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可想好。這故事拍的好,沒人會說你的功勞,只會把好處記在王詮安的頭上。并且還有一點……這可是個大人情,這部書能壓在廠里這么多年,就是因為有個坎兒過不去。一旦王詮安過去了,那就真的過去了!而如果拍不好……” “拍好、拍不好,我都不會落下什么好處。” 許鑫直接替他把話給說全了。 其實剛才那句話說出口后,他也后悔了。 擺明了,《白鹿原》就是塊燙手的蜂窩煤。 本身有窟窿就算了,最關(guān)鍵的是現(xiàn)在國家還不讓燒。 誰捧著,無論這煤好壞,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因為電影這短短的兩個小時,裝不下《白鹿原》的人性之惡。 而如果拍不好,自己就等同于崴了一腳的泥。 還是明知道前面有水坑,自己犯賤往下踩的。 可是…… “我心里過不去,齊哥。” 許鑫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心煩,明明剛掐滅了一根煙,轉(zhuǎn)頭又點了一根。 “這片子我不沖著別人……我只沖著觀眾。或者說沖著我自己!一想到以后廠里有可能出來一部啥也不是的爛片,我就跟自己碗里的面條發(fā)現(xiàn)了一只死蒼蠅一樣……” “……” 齊雷一時間無語。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吃完飯就聽到這惡心的比喻,還是其他。 “明明是個好故事,但卻被拍砸了,那是導(dǎo)演沒能耐。可如果明知道這是一個垃圾劇本,卻還拍了,那才叫啪啪打咱們得臉。我接受不了的是后面的…… 就像是《致青春》這個劇本。交給郭凡后,他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想找我聊聊,取取經(jīng),我都沒說。為啥?因為這劇本是你自己的,作為導(dǎo)演,一定要有自己獨立完成作品的能力。沒有的話,干脆就別吃這碗飯。大不了,這片子拍出來別上映,繼續(xù)補拍修改就完了。 可現(xiàn)在明知道《白鹿原》要拍了,我要是親眼看到它爛下去……雖然說出去夸張了些,但我真感覺我這個人這輩子就完了。它不在于多惡心我,而是……” “觸碰到底線了,是吧?” “對!” 許鑫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怕最后這個故事拍的似是而非,哪怕他只是套了個《白鹿原》的殼子,但卻拍的五花八門,但最次它也得是個完整的故事,觀眾掏錢買票進來,發(fā)現(xiàn)這電影連個狗屁都不是,那我心里真的過不去這個坎。” 說完,他還不忘補充了一句: “別人拍爛片咱們管不著……但咱們廠里自己的事情,總能管吧?” 齊雷沒直接回應(yīng)。 因為他已經(jīng)了解了許鑫的想法。 可同樣的,他也有他的看法。 但不適合這會兒說。 他看得出來,許鑫這會兒正“上頭”呢。 于是,他微微點頭: “嗯。” 像是認同了許鑫一樣,抽出了一張紙擦了擦嘴后,一拍大腿: “咱走吧?” “嗯,走。” 倆人一起出了飯店,往廠里走。 而這一路,齊雷主動找了個話題,和他聊起來了他今年要去威尼斯的事情。 作為上一屆威尼斯最佳導(dǎo)演銀獅獎得主,許鑫今年肯定是要去威尼斯的。他要給這一屆的最佳導(dǎo)演頒獎。 聊威尼斯,聊意大利,甚至聊起來了許鑫不咋看的足球。 一路像是吹牛打屁一樣回到了廠里。 這會兒還沒到上課的時候。 中午,天氣也悶熱,正常情況下,齊雷都會把車停在辦公樓門口自己的停車位上。 但這次他沒有。 就停在了路邊,在許鑫疑惑的目光中一指對面: “吃冰棍不?” “……行啊。弄根老冰棍吃吃。” 倆人一起解開了安全帶下車。 來到了西影廠進車大門口正對過的小賣鋪,齊雷掏了一塊錢,拿了兩根那種不加奶最基礎(chǔ)款的老冰棍。 遞給許鑫一根,自己一根。 倆大老爺們就這么嗦嘍著冰棍又穿過了馬路。 而就在許鑫要上車的時候,卻見齊雷指了指廠里: “走回去吧,車也臟了,下午讓司機刷個車。” 許鑫也沒多想,點點頭,跟著他走進了大門。 剛進了門,忽然,齊雷叼著冰棍來了一句: “田總不會同意你這么做的。” “……” 許鑫一愣。 而已經(jīng)確定他完全冷靜下來后,齊雷也把憋了一路的話一股腦的倒給了他: “《白鹿原》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很復(fù)雜。我說了,這部作品在廠里,不單單只是一個待改編的劇本,它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而在這件事上,連田總都沒辦法,那是老廠長留下的問題。 說白了,咱們可以把它單純的當(dāng)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劇本來看。可誰要真這么做了,誰就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你以為廠里那些人靠的是什么?王詮安和顧常衛(wèi)真的是因為蔣文麗,廠里才會有這么大的寬容?蔣文麗的面子可沒這么大。” “……” 許鑫一聲不吭。 繼續(xù)聽他講。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當(dāng)年張導(dǎo)差點就接手這個活了。” “……嗯?” 聽到這話,許鑫這次是真的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