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而等了一會兒后,陸陽和張振溝通的差不多了,轉(zhuǎn)身看向了楊蜜。 先看對方那真叫一個坐如鐘的姿勢,又看了看她的妝容,以及隱隱約約感受到的那股氣質(zhì)。 想了想,湊到了旁邊。 和張振那種詳細溝通不同,他直接說道: “蜜姐,一會兒你們倆先演一條,哪里不對,咱們再溝通,你按照你的想法來。” 一聽這話,楊蜜眼皮從耷拉的狀態(tài)緩緩睜開,看了他一眼后,說道: “那給我弄個茶碗。開拍的時候,你和李媛他們說,我放下茶碗,他們就出來。” “行。” 陸陽答應(yīng)的非常痛快: “還有什么?” 楊蜜想了想,說道: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她壓低了一些聲音。 這會兒劇組里面還有其他人在忙。 她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肯定要避諱一下人。不然其他人看到陸陽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難免會生出什么“這導演沒啥水平”的想法。 所以,她得悄悄說。 但倆人的思路其實并不沖突。 她有她的想法,陸陽有陸陽的。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有點戲霸的意思。 但……戲霸從來也不算是個貶義詞。 只能說,她現(xiàn)在對自己詮釋的角色,心底是有些高于標準的要求。 導演對故事有概念而楊蜜也是跟著許鑫熏陶的這幾年,讓她在解析人物,甚至剖析場景的時候,要比單純的演員多了一層空間感。 這戲怎么拍好看,怎么表演能達到腦子里那個“許鑫”的要求。 這是她的想法。 和陸陽無關(guān)。 到時候等拍完了,讓導演自己分辨就是了。 如果自己的好,那就用自己的。如果導演覺得不行,讓她怎么演,她就怎么演唄。 至少,她和那些真正的蠻不講理的戲霸比起來,還是能溝通的。 所謂的凌駕于導演之上的想法,她從來就沒有過。 于是,倆人嘀嘀咕咕。 嘀咕完了后,陸陽又找張振嘀咕。 接著是通知其他演員。 忙碌了一圈下來,包括上午沒啥屁事的楊潁在內(nèi),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棧里面。 因為一樓要拍攝,所以大家多在二樓待著,把一樓最后那一點位置留給了導演和監(jiān)視器、攝影機這些器材。 而對于這些劇組成員來講,他們有些人,和楊蜜合作過。 眼里多是期待。 蜜蜜的戲,他們已經(jīng)見識過了,所以只是期待她這次會帶來怎樣的表演。 而那些第一次看到楊蜜、跟她合作的人則完全是好奇了。 于是,在大家的屏息凝神中,陸陽喊出了清場準備的消息,站在楊蜜面前兩步遠距離的張振深呼吸了一口氣。 而反觀楊蜜……依舊坐在椅子上。 腰背挺直。 信手拿起來了茶碗。 她坐在桌子右側(cè),茶碗自然也在桌子右邊。 但她卻是用左手拿的。 右手看似很悠閑的搭在桌子上。 可卻和那把同樣放在桌子上的戚家刀距離只有半根手指都不到。 顯然,如果這個場景是真的,那么,無論丁白纓想做什么,都可以第一時間摸到自己的刀。 “嘖。” 監(jiān)視器前的陸陽砸吧砸吧嘴。 細。 可太細了。 她剛才要是不說,自己都沒注意到這種細節(jié)。 帶著幾分滿意和期待,他帶上了耳機,喊道: “各部門注意,準備……” “三,二,一,ACTION!” …… 丁白纓坐在椅子上。 雙腿開闔于一步的距離。 這對女子來說……尤其是程朱理學當?shù)赖拿鞒佣裕喼笔遣豢上胂蟮摹? 可偏偏,她依舊選擇了這種坐姿。 腰桿挺直。 沈煉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位武藝高強的女人一刻都沒有放松過。 同時,他的目光飛快掃向了桌子上。 看到了對方那看似放松,可實際上卻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抓住刀柄的右手。而左手單手端著茶盞,也不過是偽裝而已。 包括那如菩薩低眉,看似無有焦距的雙眸。 他的眼眶肌肉略微抽搐了一下。 同時,目光飛快看了下方。 距離……有些近了。 而就在他思付之時端著茶盞的丁白纓緩緩開口: “那把火,我看到了。” 語氣平靜,無悲無喜。 可沈煉卻直奔主題: “北齋呢。” 丁白纓并未回答。 沒有任何言語。 她只是低頭吹了吹茶盞中漂浮其上的茶葉,淺嘗了一口后,微微側(cè)身,左手端著茶盞放到了桌子上。 而也正是她這小幅度的側(cè)身之際,見她看似放茶盞,可卻暗合最適合坐姿發(fā)力側(cè)身抽刀的姿態(tài)擺出來,沈煉的右腳飛快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身子依舊維持在原地,只是重心和發(fā)力點變了。 如果這時丁白纓抽刀,那么最快的招數(shù),就是橫斬。 自己是左手拿刀,反手之下,這一刀無法用兵刃抵擋。 所以他必須要把重心換做右腿,丁白纓如果抽刀,那么他就會集中自己的全部力量于右腿,朝著左后方蹬出一步,拉開戚家刀的橫斬距離。 倆人從碰面開始,到現(xiàn)如今。 看似平平無奇,可實際上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給對方…… 或者說,丁白纓沒有任何破綻。 而沈煉卻在開始的大意之后,通過自己的心思,把這股破綻給重新彌補上了。 這一刻,倆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你動,我便動。 敵不動,我不動。 全是心思。 全是算計。 可若不這樣,那么,這些破綻便會在那未知的下一秒,要了自己的命。 一股肅殺之意雖未顯現(xiàn),但卻已經(jīng)開始在暗處醞釀、彌漫。 暗潮涌動。 綿綿不絕。 而就在這時…… “叮。” 茶盞放到桌面后,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一個訊號。 沈煉的四面八方,剛才那些看似忙碌的小伙計卻一個個面露兇光,手持蛋刀,翻過桌椅,把他和丁白纓給圍困到了中間。 這時,沉悶的聲音響起。 沈煉沒有回頭。 因為他聽這聲音就知道自己的背后,站著那個使用狼牙棒、出身邊軍的丁泰。 可他的臉上卻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意料之外的神色,甚至都沒有扭頭瞥視。 只是一直把目光放到了丁白纓身上。 其他人,不足為慮。 眼前這個人,才是最讓他忌憚之人。 而面對這圍困之局,顯然,對方不想和他善終。 但…… 沒關(guān)系。 他并非無勇無謀之人。 凝視著丁白纓,他在這肅殺之意如若實質(zhì)的氛圍中,一字一句的問道: “郭真,是被你滅口的吧?” 始終如同菩薩低眉,沒有暴露過任何內(nèi)心情緒,甚至在諸人圍困沈煉時,也只是仿佛做了一件稀松平常之事的女子,終于抬起了那耷拉下來的眉眼。 眼里出現(xiàn)了一絲驚訝。 看著她,沈煉繼續(xù)說道: “沒想到,他做過內(nèi)官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他在寶船上動了手腳,差點害死了皇上。” 可丁白纓卻似是沒聽到一半,依舊坐的不動如山。 只是眼皮重新耷拉了下來,掩蓋住了所有內(nèi)心的情緒,問道: “你想如何。” 沈煉的目光從對方的右手上挪開,落在了她的臉上: “寶船紀要在我手里,拿它換北齋那女孩。” 丁白纓握著刀的手一動不動。 聲音從唇齒之間傳出: “那女孩不在這。” 可聽到這話后的沈煉卻像是終于確認了什么,看著她,語氣之中的警惕漸退。 “你和她是一窩賊。既然你拿不定主意,讓你背后的主子來見我。” “錚!” 丁白纓不知何時放到了戚家刀上的手稍微用力,長刀出鞘一寸。 伴隨著這聲動靜,圍困著沈煉的所有人都化作了蓄勢待發(fā)的姿勢。 他的背后,那狼牙棒沉悶的聲響再次響起。 殺意彌漫。 這些邊軍出來之人身上散發(fā)的鐵銹味道,似乎要把他淹沒一般。 冷厲、不帶任何一絲憐憫。 可這次,沈煉臉上卻再也沒了懼色。 因為…… 他已經(jīng)確定了對方的意圖。 于是直接說道: “我要是死了,冊子自會送到鎮(zhèn)撫司。” “……”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