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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更糟糕的是，這種遮斷在外部無法觀察，它表面有一層古怪的疊加空間，任何觀測手段都會被扭曲到它的另一端，因此在常規(guī)的掃描系統(tǒng)面前，這里就是一片正常的地區(qū)，即使普羅托斯人的雷達再先進也看不到這里的真相——因此很多普羅托斯探測隊都被這片看不見的深淵吞噬了。

    而希靈戰(zhàn)艦的掃描系統(tǒng)則不怕這點，它有個傳說中的第三視角……

    也就是在更高的維度上進行綜合觀測，我們的雷達將自己的視角設定到戰(zhàn)艦周邊半光年內(nèi)每一個坐標上，從每一個維度觀察這里，然后將資料比對，繪制出了那片古怪空間的圖景。

    “它看上去像個……球……”淺淺好奇地看著全息投影上浮現(xiàn)出的巨大物體，卻又有些猶豫，然后，隨著那片空間在掃描中逐漸清晰明朗，她突然詫異起來，“等等……阿俊，你看它像不像個……太陽？”

    “不是像，這根本就是個太陽”

    珊多拉皺著眉頭肯定了淺淺的猜測。

    在掃描系統(tǒng)復原出的空間圖景上，一個巨大的圓球凌空懸浮在宇宙之中，那就是被澤拉圖稱為“黑暗圣地”的古怪空間的模樣，當拉近距離之后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黑色的球體邊緣正在不斷浮動噴涌著火一樣的東西，有時候那爆發(fā)出來的巨大焰火甚至有數(shù)千公里之高，由于這個球體呈現(xiàn)出絕對的“黑色”，我們無法看到它迎向這邊的一面是否也在燃燒著火焰，但那幾乎是不用想就能確定的事情。

    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它就好像剪紙一樣——太陽的剪紙。

    一個燃燒的黑色火球，一個黑暗太陽，它吞噬了普羅托斯的探索隊伍，吞噬了一艘謝爾納加的上古飛船，而在更久遠的古代，天知道它還吞噬過什么東西，宇宙空間太廣大了，一個太陽在這無邊的虛空中甚至不如一粒黃豆起眼。

    “黑太陽……”澤拉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些恐懼，“我曾見證過黑暗恒星的誕生……但是現(xiàn)在，我想我終于面對了宇宙中最終極的黑暗和空虛，它才是真正的黑太陽……”

    “不，它不空虛，”珊多拉搖搖頭，“它只是無法被這個世界描述而已。”

    “珊多拉，你知道這種現(xiàn)象？它是怎么產(chǎn)生的？”

    盡管聽不懂珊多拉和澤拉圖一人一句的神神叨叨是什么東西，但我還是明確了一點：珊多拉知道這種黑太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那片詭異的空間是一顆呈現(xiàn)絕對不可觀察性的太陽）是怎么回事。

    珊多拉輕輕撩開額前一縷飄落的金發(fā)，說道：“這種現(xiàn)象相當罕見，但希靈人早已經(jīng)接觸這種東西，黑太陽僅僅是這種現(xiàn)象的一種表現(xiàn)形式，它也有可能是一顆黑行星，黑種族，或者……黑星系，它們出現(xiàn)的原因很多，當初我們至少發(fā)現(xiàn)了一百一十七種導致黑暗存在產(chǎn)生的條件，每一種原因都不是好事。”

    “它究竟是什么東西？”這是澤拉圖目前迫切想知道的，這種存在，空間中的黑暗剪紙，讓他感到發(fā)自靈魂的不安。

    “我只能說它們的共同點：黑暗存在曾經(jīng)都是正常的東西，這顆黑太陽在很久之前也有可能是一顆正常的恒星，充滿燦爛和熱情，它甚至也可能孕育過屬于自己的生命，不過它的法則被刪改了，拙劣的刪改。”

    “物質為何存在于現(xiàn)實中？你們普羅托斯的科學家是如何看待這個問題的？”說到一半，珊多拉突然轉移了話題。

    澤拉圖略微一愣，但還是回答道：“因現(xiàn)實存在于物質周圍。”

    這真是個新奇的論調，原來普羅托斯人的世界觀是這樣的嗎？

    “很接近了，”珊多拉贊許地笑了笑，“但還不全面，物質存在于現(xiàn)實，真正的原因是它可以被現(xiàn)實所知曉，被現(xiàn)實所定義，我們和神都將這種……東西稱之為：法則的具體化。”

    “法則的存在是界定存在與否的唯一依據(jù)，它們被用來描述，定義，規(guī)定變化和概念，這些東西交織起來形成了存在，就好像虛擬世界中的一系列參數(shù)定義了一個虛擬個體一樣，那么現(xiàn)在問題出現(xiàn)了：假如這些參數(shù)中的一部分被刪除掉，會怎么樣？”

    澤拉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這個神奇的理論深深吸引，就連原本一直和他互相保持距離的刀鋒女王也湊過來了一些，恩，后者身上還掛著個小泡泡——看來她不得不在稍后開始另外一只骨翼的再生了。

    “從現(xiàn)實中消失嗎？在它失去了自身的……法則之后？”澤拉圖試探著問道，他眼睛中的光芒就好像一個求知的好奇孩子一樣閃動著。

    “不，它會變成你們面前的這種東西：黑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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