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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人生啊,總是寂寞如雪(1.16w免費章節(jié))-《龍族:重啟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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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而言之,古德里安教授假想出了一個完全符合邏輯的幻想世界,唯一的破綻,或許只有那些不存在的人。

    另外,他說這個世界在幾個月前就陷入了大戰(zhàn),意思是他從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在“創(chuàng)造”這個虛幻的世界。

    簡單來說,他病了幾個月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掐滅了煙,艾倫教授回身準備繼續(xù)安撫古德里安教授的情緒,卻愕然看到門縫中,那張邋遢的大臉正苦笑地看著他。

    良久地對視后。

    “你沒信我對不對?”古德里安推開門,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無奈道。

    艾倫教授沉默片刻,緩緩點頭道:“古德里安教授,你需要一段時間的休息。”

    “……不行,現(xiàn)在不行。”古德里安的目光變得堅定而平靜,卻不容任何拒絕,他輕聲道,“我必須去證實一些東西,也許我是錯了,但我更想相信是世界錯了。”

    艾倫教授攔在了門口,同樣堅定道:“我不能放現(xiàn)在的你出去。”

    古德里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啪地一聲把門關(guān)上,從內(nèi)鎖上。

    “古德里安教授!古德里安教授!冷靜下來,不要做傻事啊!!”

    等到艾倫聯(lián)合路過的學生撞開醫(yī)務室的大門。

    屋內(nèi)空空如也。

    窗戶大開,簾幕被風吹得揚起。

    艾倫瞪大了眼,沖到了窗戶邊,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jīng)跑得遠遠了。

    可是這里……

    是四樓啊!

    古德里安教授也不是那種擅長運動的極限運動者!

    他突然想起了古德里安教授剛才說的龍血和混血種,在龍血的加持下,混血種能獲得超人般的運動能力。

    但他無從證實。

    因為那個小老頭爆發(fā)出了驚人的速度,身形矯健如豹子一路跑出了學院。

    ……

    古德里安的第一站,是芝加哥火車站。

    他在這里等了幾個小時,以他的權(quán)限,通往學院的列車應該抵達了,但事實是他沒有等來那般特定的列車。

    他沉默地走出了車站,抬頭看到了寧靜祥和中的芝加哥。

    那些在記憶中早已倒塌的建筑,依然聳立在蔚藍的天空下。

    他在路邊攔了一輛摩托車,將手表遞給了年輕人,年輕人欣然接過,讓出了屁股下的摩托車,在晚風中目送這個奇怪的老頭駕駛著摩托車一路畫著蛇形彎彎扭扭地遠去。

    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古德里安教授沖進了森林中,卻沒找到記憶中的列車軌道。

    他在夜色下騎著摩托艱難前行,終于在深夜時分抵達了記憶中的卡塞爾學院。

    卻什么也沒找到。

    沒有任何建筑的痕跡。

    就像一切被抹除了一樣。

    他呆呆地坐在草地上,從這個地方看去,能看到山下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湖,夜色下的紅松林在風中緩慢地起伏,如記憶中萬壑松風。

    這個地方,是學院最適合喝下午茶的地方,他記得曼施坦因以前在這里喝下午茶,都得打電話問問餐廳管理員。

    可現(xiàn)在。

    學院不見了。

    曼施坦因也不見了。

    那個從小時候就和他在一起的老家伙,突然消失了。

    連帶著那一個個他熟悉的名字和身影。

    這一切難道真的都只是他的幻想,他的夢嗎?

    那些無數(shù)奔赴戰(zhàn)場的身影,那些在血與火中不屈的背影,那些嬉笑怒罵地迎接死亡的人,難道都只是他的幻想?

    那份傳承了千萬年的沉重命運……怎么可能只是他的幻想?

    古德里安爬起身。

    他不相信這都是自己的幻想。

    那無數(shù)在他的記憶中鮮活燦爛,璀璨而亡的人們,怎么可能只是他的幻想?!

    作為最后還記得那些家伙的自己,也許身上背負著必須找到他們的宿命,他沒有時間停留,必須全力以赴。

    ……

    “很抱歉,古德里安先生,我們調(diào)閱了當年的記錄,當年……只有您一個人被送進了我們醫(yī)院。”

    年幼時被關(guān)進的精神病院的院長,目光古怪地看著面前的老人。

    如果不是對方已經(jīng)是哈佛大學的終身教授,他可能會“留”住這個醫(yī)院曾經(jīng)的“病患”。

    古德里安沉默片刻,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曼施坦因的存在,果然被徹底抹去了。

    他沒有忘記,那個站在中控室對所有即將奔赴戰(zhàn)場的學生說拜托你們的老家伙,深深鞠躬時早已熱淚盈眶,然后在大部隊離開的深夜敲響了他實驗室的大門,沉默許久后,只是叮囑他日后小心些,便轉(zhuǎn)身離去,此后再未見過。

    后來古德里安才知道,曼施坦因沒有選擇坐鎮(zhèn)后方,而是和無數(shù)學生一起奔赴了前線,最后戰(zhàn)死在了某場小規(guī)模戰(zhàn)役中。

    他的死,讓副校長消沉了許久,直至從那個閣樓中走了出來,投向了前線。

    ……

    曾經(jīng)的加圖索家族的莊園,現(xiàn)在卻被另一個姓氏所取代。

    古德里安坐在西西里島的路邊,抬起頭,刺眼的陽光落入他的眼中,他忍不住瞇眼。

    愷撒·加圖索。

    那個宛如太陽般耀眼的學生。

    他曾經(jīng)不是很喜歡這個張狂的富家子弟,直到這個富家子弟很有慧眼地將學生會會長的位置讓給了明非。

    而也正是曾經(jīng)他眼中的富家子弟,在最后通過封神之路取得了龍王的偉力,他攜手陳墨瞳,率領(lǐng)加圖索家族組建的混血種軍團,在前線不止一次擋住了龍族死侍軍團的進攻。

    他在最慘烈的那場戰(zhàn)爭中犧牲自己,以自己為誘餌,吸引了敵人四成兵力,死戰(zhàn)不退,無愧“愷撒”之名,最后驕傲地立于戰(zhàn)場之上死去,即使是死后,敵人也不敢靠近他的尸骨。

    而現(xiàn)在……

    一切都仿佛不復存在。

    沒有人記得愷撒·加圖索,甚至沒人知道加圖索這個姓氏。

    古德里安環(huán)顧著來往的路人,遠處有高挑的西西里女生飛撲進男人的懷抱,在男友的旋轉(zhuǎn)下驚呼著旋轉(zhuǎn)了一圈;再遠處兩位老人相互攙扶著,走過浪漫的行人街,在行人道投下歲月的倒影,有一路嬉笑打鬧的孩子與他們擦肩而過,好似光陰的交替……

    他的目光隨著那振翅飛入云端的白鳥而去往無限遙遠的蔚藍天幕。

    這一切……

    或許也正是愷撒·加圖索想看到的。

    ……

    山崖下的海潮撲打著崖角,海浪聲經(jīng)久不衰,腐朽的古堡屹立于此,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造訪,也很久沒有維修過了。

    古德里安站在陽光下,望著不遠處古堡投落的大片陰影,沉默不言。

    這里曾是秘黨領(lǐng)袖之一的貝奧武夫,常年居住的古堡,現(xiàn)在卻是破落不堪,他找了當?shù)氐木用裨儐枺瑓s發(fā)現(xiàn)這座古堡是百年前的遺跡,當?shù)卣膊还堋?

    聽說貝奧武夫先生,帶著一群冰窖中的老家伙奔赴戰(zhàn)場,就是奔著赴死去的……

    古德里安轉(zhuǎn)身。

    ……

    昂熱到底是一個什么的人?

    在古德里安眼中,校長其實是一個風騷而健談的老家伙。

    人生經(jīng)歷豐富的老家伙,總是能扯出一堆亂七八糟的人生哲學。

    在他和曼施坦因加入學院的那場面試當中,那個風騷的老家伙曾經(jīng)與他們吹噓過自己牛逼的往事。他和他們談血之哀,談論歲月的流逝,講的兩個三、四十歲的小年輕一愣一愣,卻是欣喜若狂地接受血之哀的理論。兩人還沒正式加入學院,就已經(jīng)將這里視為人生的歸屬,暗下決定死后都必須得埋在這里,順帶將早已看淡光陰的校長立為人生楷模。

    古德里安站在劍橋大學的嘆息橋上,風吹起他亂糟糟的白發(fā),他的目光迷離,仿佛飛去了遙遠的時間盡頭追憶過去,讓這個老人看上去滄桑而富含著故事。

    路過穿著短裙和牛仔褲,長發(fā)飄飄、長腿盈盈的女生好奇地看著他,腦海中已經(jīng)腦補出了一整部狗血的愛情故事……

    而他只是在悼念著一位值得他尊敬的長者。

    他在這里找不到昂熱的身影。

    可他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尋找那個風騷的老家伙。

    那個風騷的老家伙居無定所,名下沒有豪宅,一生的時間不是滿世界跑,就是窩在那間校長辦公室。

    也許從百年前的那一夜開始,他就失去了最后可以定義為“家”的地方,成為漂泊異鄉(xiāng)的浪子。

    他去哪里都是異鄉(xiāng),只有這座從來都不屬于他的劍橋,還殘留著他過去的影子。

    ……

    有些平時聯(lián)絡密切的朋友、熟人,只有到了真正需要聯(lián)系的時候,你才會發(fā)現(xiàn)你原來除了他的電話號碼,其他一無所知。

    你不知道他住在哪,不知道他的家里還有哪些人,甚至不知道這個世上到底有沒有這個人。

    也不知道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因為你壓根沒有真正關(guān)注他。

    就像芬格爾。

    沒人知道芬格爾的家在哪里。

    江湖流傳他住在鄉(xiāng)下老家的古堡,每天騎馬到鎮(zhèn)上完成學院的暑假作業(yè)。

    作為芬格爾的老師,古德里安曾經(jīng)對他的了解也極其有限,只知道這家伙每到假期就離奇消失,除了打卡的時間,完全聯(lián)系不上,理由自然是鄉(xiāng)下沒網(wǎng)絡……

    直到那個叫做“烏洛波洛斯”的女人顯露在學院的注視下,他們才漸漸揭開這個男人謎一樣的沉重往事。

    他有時候脫線不在明非之下,也可以帥到爆炸沒朋友,二十幾歲的人生,愛過恨過,去過很多的地方,見過很多的人,遠比他們這些墨守成規(guī)的老家伙要精彩而璀璨的多。

    有人說他的嬉皮笑臉只是他的偽裝色,就像校長花花公子的一面,因為他經(jīng)歷的苦難不在任何人之下,甚至可以比肩校長,可古德里安卻覺得那不是他的偽裝,也是他的一部分,是他選擇的擁抱這座世界的態(tài)度。

    即使這座世界一度讓他絕望,他依然愿意為了那些他愛著的人,微笑著面對這座世界。

    古德里安站在鎮(zhèn)上的網(wǎng)吧門口,和老板打聽那些年,有沒有一個騎馬來的不著調(diào)的年輕人,每天早上定點來上網(wǎng),他可能會戴著一頂牛仔帽,壓著帽檐,模仿著電影里的老牛仔走進酒館一樣搖頭晃腦,故作深沉地走進網(wǎng)吧……

    答案自然是沒有。

    古德里安慢慢走出了網(wǎng)吧。

    他感受著這座小鎮(zhèn)散漫的時光,瞇著眼往向那條唯一通往鎮(zhèn)外的石子路。

    恍惚間。

    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在生命最后一刻大笑而豪邁地對敵人豎起中指聊表敬意,仍舊不忘耍帥的年輕人,正吹著小曲,悠閑地騎馬沿著小道而來。

    他的身前,還擁著一個白裙飄飄的女孩。

    ……

    ……

    三個月后。

    古德里安去了很多地方,試圖找到能證明大家存在的痕跡。

    當一次次的失望堆積起來,古德里安身心俱疲地登上了通往中國南方一座小城的飛機。

    他根據(jù)記憶,購買了這班航班,也下意識將這座城市放在了最后,視其為終點。

    因為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所有人都滿懷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卻不知道命運的陰影從此處逶迤而去,席卷整個世界。

    那一年,誰也不知道他們要來這座城市迎接的S級學生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身上背負、牽動著怎樣的宿命,更不知道他將在數(shù)年后拯救世界……

    下了出租車。

    古德里安站在一株梧桐樹下,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小區(qū)。

    被林葉切割的光影,如水草般在地面上搖曳著。

    遲疑片刻,他抬腳邁步,向著最終的終點走去。

    時隔多年。

    他依然沒有忘記這里,通過諾瑪?shù)臄?shù)據(jù),他知道明非最喜歡呆的地方就在那座老舊樓層的天臺上。

    古德里安敲響了路明非寄宿的叔叔家,開門的是一位家庭婦女,和當年初次見面一樣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懷疑。

    “你誰啊?”

    古德里安使勁往屋里探頭,想找到某個熟悉的身影,卻沒看到他最愛的學生。

    “喂喂喂!你干嘛!別以為你是外國人就能擅闖別人的家門啊!”中年婦女大怒,死死抵著門,扯開嗓子就開始喊了起來。

    古德里安大囧,連忙后退,雙手虛按,示意她冷靜。

    “冷靜冷靜,我是古德里安教授,我們以前……呃,應該見過?我是來這里找明非的。”

    中年婦女狐疑地盯著他。

    “教授?”

    “對!”

    “哪的教授,奧斯丁大學?”

    “是的。”

    中年婦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激動道:“明非?你說的是明澤吧!你是來找我們家明澤的?你是明澤的教授來家訪的吧?快請進請進!”

    明澤?

    古德里安想起了明非似乎有個堂弟,就叫路明澤,他之前見過,是個小胖子。

    他沒有點破中年婦女的誤會,順勢擠入了這個不大也不小的家中,在中年婦女殷勤而勢力的歡迎下走進了屋內(nèi),環(huán)顧著屋內(nèi)的陳設。

    這一刻,古德里安很激動,這里的陳設就和他記憶中的沒什么不同,他真的來過這里!

    如果那些都只是他的臆想,那這又該如何解釋?

    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座世界!

    是這座世界遺忘了那些人,他也許是最后一個還記住他們的人!

    一想到這,他就找了借口想去看看明非和他堂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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