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接住這縷火(大章)-《光明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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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人?
絕無可能!
這場污濁之夢,乃是冥王親手締造的詛咒。
當年他的冥河即將圓滿……卻被光明神座帶著圣裁軍團搗毀,這些不知死活率先沖鋒的圣裁者,被他永遠封鎖在黑暗大殿之中,為的就是宣泄心頭怒意。
這場殘夢里的冥王,飽含怒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墜入冥河的魂靈!
當然……
這畢竟只是一場殘夢。
如果能夠扛過接下來的“精神折磨”,那么便可逃過一劫。
只是當年的冥王,恐怕也沒想到,自己所布施的泄怒手段,在二十年后會遇到顧慎。
無論如何,這場殘夢,畢竟是“冥火”的力量所編織。
冥火見冥火,自然不會相殺。
可想要帶人離開,實在太過分了。
血色雷霆,接連數(shù)道,在冥河河面炸起,這滔天之怒,便仿佛是嚴厲的質問,以及威脅。
顧慎寸步未退。
他對著長河盡頭的黑影,緩緩開口,說道:“你不能動她。她是冥王的使徒。”
慕晚秋:“???”
黑影:“……”
然而慕晚秋詫異發(fā)現(xiàn),顧慎這句話說完,河面上的驚雷,似乎沒再落下了!
那位前傾身子的黑暗存在,緩緩向后坐去,伸出一只手掌,撐住下頜。
“冥王”仿佛陷入了思考之中。
一時之間,壓迫感消散了許多,河面的雷聲也逐漸平息,只剩下那些圣裁者,被折磨崩潰的慘嚎。
“跟我一起念。”
顧慎回頭瞥了眼慕晚秋,道:“我討厭光明。”
“我討厭光明!”
慕晚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開口。
她說出發(fā)自內心的坦誠之語,“我討厭光明城,討厭圣裁者,討厭光明神座!”
此言一出。
慕晚秋有種錯覺。
冥河河水,好像都變得溫柔了起來。
她有些緊張地望向那坐在王座上的黑影,“冥王”的血瞳仿佛能洞穿人心,即便她知道自己沒有說謊,依舊有些緊張,忍不住向顧慎投去詢問的目光。
還需要多說些嗎?
顧慎看出了慕晚秋的詢問之意,搖了搖頭。
短暫的等待之后。
“呵……”
穹頂似乎響起了一道虛無縹緲的淺淡笑聲。
冥王那張被霧氣籠罩的面孔,緩緩頷首,慕晚秋的魂靈一陣輕松。
她回歸現(xiàn)實。
“啪嗒!”
長刀墜落,不斷震蕩,最終歸于平靜。
回到現(xiàn)實的慕晚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她扶膝而立。
無數(shù)道血色瞳光,緩緩從她的身上挪走……
慕晚秋心有余悸地伸出手,重新握住長刀,但即便如此,心中的安全感也并沒有多增加一分。
自己的肉身,在剛剛的噩夢之中,竟然不知不覺變得如此虛弱,以至于她回歸現(xiàn)實之后,連握住刀柄的力氣都湊不太夠……
無奈之下。
她雙手杵刀,勉強站了起來。
“沒事吧?”
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此時此刻,顧慎的狀態(tài),反倒看上去比慕晚秋要好一些了……
剛剛的噩夢,對他造成的傷害可以忽略不計。
“沒事……只是精神稍稍受挫,很快就能恢復。”
慕晚秋背靠石壁,聲音略顯嘶啞。
經歷了剛剛的噩夢之后,她已經不敢再輕易出刀,更不敢去劈砍這些滿懷怨念的“圣裁者”。
那些被她劈碎的枯骨,在黑暗之中,噼里啪啦彈跳著。
他們早已死去。
他們早已不死。
由于“冥王”的詛咒,即便他們被砍成千萬段,依舊可以重新拼湊。
慕晚秋忽然心有所感,她抬起頭來,望向那入夢期間,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判官】,身材魁梧的高大雪白鬼影,此刻對主人點了點頭。
它像是舉燈一般,舉著顧慎的一縷“熾火”。
慕晚秋神情復雜。
正是這一縷火苗。
護住了自己的魂靈。
她聲音沙啞道:“顧兄……謝了。”
嘖,稱呼變了,從直呼其名變成顧兄了。
顧慎笑了笑,搖頭道:“不必言謝,這是我欠伱的。”
先前被孟驍追殺,如果不是慕晚秋陰差陽錯,打開了冥河之【門】,那么自己如今可不會站在這里。
慕晚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關于這件事情……看上去好像只是慕晚秋輕描淡寫道了一句謝,顧慎風輕云淡回了個不用謝,便就此結束。
但其實并非如此。
慕晚秋從來不是那種矯情含蓄之人,做事雷厲風行,且極有原則。
有恩報恩。
有仇報仇。
對她而言,先前救顧慎一命,只是順應心意。
她沒想過要顧慎償還。
但如今顧慎救了自己,這是一個恩情。
顧慎可以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
“你先前說……我是冥王的使徒……”
恢復片刻之后,慕晚秋忽地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
她盯住顧慎的雙眼,想要逼問顧慎的真實身份。
但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別忘了,我進入了你的精神海。”
顧慎滿臉平靜,說道:“你那場不可告人的‘秘密噩夢’,我自然也看見了……有必要說明一下,我并沒有窺伺夢境的習慣。那種情況下,想要救你,我別無選擇。”
“你踏入多魯河,便被冥河之夢纏身。那場夢境之中,【判官】撐著大幡帶你橫渡,要見彼岸盡頭的冥王。”
顧慎說出了那場夢境的內容。
他淡淡反問道:“你不是冥王的【使徒】,誰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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