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野,顧氏宗堂。 長夜的余暉散去,黎明曙光伴隨著溫暖的和風(fēng)一同席卷而來。 這陣暖風(fēng)穿街走巷,卷起片片墜落的枯葉,宛如螢火流螢一般,令人捕捉不清蹤跡。 “周老,今天是個好日子。” 杜韋推著輪椅,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柔和的晨光落在身上,伴隨著微風(fēng),令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 “是啊……” 周維從北洲戰(zhàn)場退下之后,便回到長野療養(yǎng)。 如今的安全委員會已經(jīng)交給杜韋全權(quán)打理,自己選的這位“繼承人”很不錯,超凡時代來臨之后,安全委員會的監(jiān)管任務(wù)難度提升了數(shù)十倍,但杜韋卻是聯(lián)合三所,將整座江北地區(qū),都管理得服服帖帖。 周維不得不服老,如今超凡時代的浪潮沖刷席卷,物是人非,制度變革的速度太快太快。 他知道,即便自己重回三十歲,也做不到杜韋這樣。 周維老爺子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今天的確是個好日子。 和風(fēng)暖陽。 最重要的是……那個一直在北洲戀戰(zhàn),不肯嘴硬回家的老家伙,終于回來了。 其實周維早就想來看看顧騎麟了。 只是他在北洲戰(zhàn)場被打斷了好幾根骨頭,傷筋動骨需得靜養(yǎng)百日,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杜韋盯著,哪怕是下床都有人專門攙扶,更不要說偷偷溜出來了。 這幾日他總算養(yǎng)好傷勢,在杜韋的親自陪同之下,前往顧氏宗堂,來探望自己的老朋友。 當(dāng)年的顧氏宗堂,總是熱鬧,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如今顧氏的年輕天才,中流砥柱,幾乎都去往兩大戰(zhàn)場。 至于聞名五洲的“守夜人”,更是九成以上,都在北洲戰(zhàn)場參與牯堡之戰(zhàn)…… 于是通向宗堂的那條小巷,便變得有些冷清。 在顧老爺子從北洲回來之后,宗堂的冷清程度更上層樓。 無他,老爺子喜歡獨處,顧南風(fēng)便下令讓守夜人候在宗祠門口,若無要事,閑雜人等不許踏入宗祠,打擾老爺子清休。 “早啊。” 周老和顏悅色對門口兩位守夜人打了招呼。 他當(dāng)然不是“閑雜人等”。 守夜人都知道,顧老爺子誰都不樂意待見,可唯獨這位老朋友,是心心念念,每每都要見上一面的。 “周老!” “周老,杜韋先生!” 兩位守夜人彎腰躬身行禮。 杜韋本是笑著推動輪椅前行,可目光無意間瞥見門口的大榕樹,他皺起了眉頭,道:“記得前段時間,這榕樹還是枝繁葉茂的,怎么才過幾天……就開始凋零了?” 這句話引起了周維的注意,也引起了兩位守夜人的好奇。 “的確有些古怪……” 一位守夜人小聲喃喃:“好像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他們記得,前幾天護送老爺子返回宗祠的時候,這榕樹還不是如今這樣子。 另外一位守夜人,加入顧氏的年歲很舊。 他恍惚道:“我記得很多年前,好像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場景……” 一夜之間,顧氏宗祠的榕樹,枝葉凋落,散了滿地。 一直以來,顧氏內(nèi)部都流傳著“榕樹辟邪”的說法,那次榕樹落盡枯葉,大家都認(rèn)為是大榕樹替顧氏擋下了一次災(zāi)厄。 周維的眼神忽然陰沉下來。 “走。送我去看顧騎麟。” 他用力拍了一下椅背,聲音極其激蕩。 顧氏宗堂內(nèi)的封印物結(jié)界很是強大,這里禁止精神力四處掠散。 此言一出。 守夜人和杜韋全都意識到了不妙,眾人連忙奔向顧騎麟常常垂釣的那片人工湖泊。 …… …… 長夜焚盡,日光柔和。 和風(fēng)吹拂,人造湖泊的湖面上泛起陣陣粼光。 蜷縮在椅上的老人,還持握著長長的釣竿。 波光粼粼,魚線搖曳,卻無人提線。 老家伙閉著眼睛,安詳?shù)厮^去了,他的鬢角白發(fā),披身薄衣,以及安樂木椅,全都隨著暖風(fēng)一同飄搖。 “吱呀。” “吱呀。” 這陣暖風(fēng)吹得人心底生涼。 杜韋怔怔站在原地,那兩位守夜人的臉色蒼白到了此生的極致。 顧騎麟的精神氣息已經(jīng)散去…… 帶著日光溫度的和風(fēng),吹過他的面龐,卻無法喚醒這具冰冷的身體。 他終究溺睡在星光黯淡的夜幕之中,沒有見到黎明垂臨的輝光。 顧騎麟……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