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身股-《我的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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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不方便說多,還沒等他跟何芳說,老太太先急眼了,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當(dāng)晚對著兒子媳婦急嚷嚷,“跟客人吧嗒嘴兒,斜楞眼兒,誰教你們的規(guī)矩!你今個兒得罪一個,明兒得罪兩個,我看啊,不用多久非得罪完了。”
吳春燕不服的道,“哪里有說的這么夸張,這人來人去的,不差人。有幾個飯店是靠街坊撐起來的。”
“你要是真就這么點眼皮子,咱還是回家種地去。”老太太這話卻是對著兒子何龍說的,“你爺爺那輩是生意人,我進(jìn)何家門的時候,我常聽他念叨,‘人有站相,貨有擺樣;顧客上門,禮貌相待;不分童叟,不看衣服;察言觀色,唯恐得罪’你瞅瞅你們哪有是做的對的?”
何龍被老太太說紅了臉,只是解釋道,“你看到了,生意真的好,忙不過來,這個要烤串得烤,那個要啤酒得送,還要結(jié)賬的,要收碗筷的,碗碟都是好不容易抽工夫洗出來的。”
何芳在旁邊打圓場說,“我給你算了算你這階段的生意,收入還成,你雇兩個個人吧,這樣你忙得過來。何況這孩子天天上下學(xué)了,要人接要人送,都是要你們來。”
大的學(xué)校不遠(yuǎn),幾步路的事情,老太太有時間抽空能去接回去了。可是小的稍微遠(yuǎn)著了,要坐公車或者騎自行車去接。
何龍兩口子一商量,是得請人來,最后吳春燕打電報給他娘家兄弟了,讓她哥哥來。
一大早,李和正在院子里拉二胡。
秦老頭進(jìn)門來夸贊了兩句,對著李和說起了洪家的事情。
“那搪瓷廠的單子跟你有關(guān)系?”
李和點點頭,“是,梁子別上了,這么回事罷了。”
秦老頭道,“那沈道友來找我了。”
“你的意思是?”擺平場子靠的是秦老頭,所以善后李和得聽秦老頭的。
秦老頭道,“我的意思當(dāng)然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場面上經(jīng)常走動的人,沒有到不共戴天之仇那地步。人家現(xiàn)在低頭了,你這邊松松口是了。”
“成,我聽你的。”李和想了想,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不然秦老頭夾中間會很難辦,“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了。”
秦老頭嘿嘿笑道,“謝我什么,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沒我,你也一樣能辦。我是多此一舉,可還白得了一個壺,是我賺著了。”
他見李和那自以為了然的神情,補充道,“我可沒偷聽你電話,偶爾聽那么幾句,我也沒注意。”
李和笑道,“那現(xiàn)在?”
“我還是聽我兒子說的,你讓那么多人頂了身股,這動靜大了,聽說老于家兒子的都讓你給煽動了?”
“煽動?這詞不好,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秦老頭道,“看來你這是學(xué)晉商了,清中葉以來,晉商在商號、票號中大部分都是股俸制。你這氣象大了,有前途。以我所知,現(xiàn)如今可沒有比你做的大的財東了。”
李和搖搖頭,他真沒往晉商這方面想過,“你是翻譯,你沒翻譯過‘股份制’這個詞?我這叫股份制!”
秦老頭白眼,“還不是一個意思。”
“也對。”李和沒有反駁。
一分析起來,他果真是個大財東,相當(dāng)于喬致庸這種類型的,于德華和沈道如這些人是大掌柜和二掌控,區(qū)別在沈道如這些人的掌柜做起來的也太容易了。
而在晉商中呢,頂身股并非輕爾易舉的事。一個小伙計入號,沒個十年八年的勤勤懇墾,哪里有機(jī)會頂股。
而李和呢,可沒讓沈道如練個十年八年,等于一開始就白送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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