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談妥-《我的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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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縣里又接著胡混了兩日,李覽就跟著舅舅一起買了兩刀紙,去了姥姥的墳頭。
何家的祖墳地原本是種水稻,后來慢慢改成了種土豆,大片的土豆花恣意盛開,黃的、白的、紫的,層層疊疊,一望無際。
兩個孤零零的土包就夾在花中,上面長著稀稀疏疏的雜草和兩顆柏樹,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方連同拿著鐮刀把墳頭上面的雜草給割了,然后笑著道,“山個月才用鐵鍬給鏟過一遍,長的太快了。”
何龍往墳頭上剖了兩鍬土,把墳頭往高往圓了堆,然后道,“這玩意怎么可能清理的干凈,這么樣就行,只要人能進的來。”
方連同道,“家里的這點事,你可放心吧,我也就還能有這點用處。”
李覽在每個墳頭上放了一堆紙錢,待紙堆著后,繞著紙堆撒了一圈啤酒。
何龍領著他,何安穩、還有方全等兄弟幾個,在墳頭底下切切實實的磕足了響頭。
在方家又接著盤桓了兩日之后,舅甥倆原路返京。
一出機場,就看到了戴著墨鏡站在出口的何虎。
何虎先接過他老子的行李,卻被何龍拿話頂道,“不知道給你老弟拎啊。”
李覽不等何虎手伸過來,就拒絕道,“不用了,這么幾步路。”
何龍問,“你一個人來的?”
何虎道,“他們都在家做飯呢,不是一個人要怎么樣。”
何龍道,“那有個屁用。”
他來機場的時候是自己開車的,現在車子還在停車場呢。
李奪了何龍手里的車鑰匙,笑道,“我下去開車,你們先走。”
何虎道,“我車子也在底下,剛好都一起下去。”
下了地下車庫,先找到了他的車子,然后車鑰匙就被他老子奪了過去。
何龍道,“這車我開,你去跟你弟一起。”
何虎把他老子的行李塞進車里,就跟著李覽一起走了。
何龍停在地下車庫的車子已經布滿灰塵,李覽注入玻水,清洗干凈擋風才把車子啟動開。
何虎坐在副駕駛位上付停車費,不等崗亭找零,就大手一揮,招呼李覽直接走。
李覽調侃道,“哥啊,你現在是越來越財大氣粗了。”
何虎道,“只有吃過苦,才會明白有錢的樂趣。”
李覽道,“你也就比我大七八歲,說的這么可憐巴巴的干嘛?不曉得的,以為小時候我舅虐待你呢。”
何虎道,“就比你大七八歲,我就比你多記得好多事。那會還在鄉下種地,我記得清楚,偷拿了家里五分錢,被勾樹條好一頓抽,要不是奶攔著,好家伙,你現在指不定就沒機會喊我哥了。”
李覽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用在你身上算是貼切了。”
李家的事情他了解的不多,但是何家的事情卻是知道的不少,蓋因自小跟著姥姥長大。
何家與人有恩,與誰家有仇,事無巨細,老太太都會在那面前念叨,今天說一點,明天說一丟,反正該知道的,他都是知道了。
他老娘上學的時候,每個月都會把自己的生活補助寄到老家,畢竟杯水車薪,他舅舅家的倆孩子,表姐何娟經常生病,一去醫院,七塊八塊就沒了。
真正的生活改善,還是因他老娘和他老子成了親。
何虎道,“你小子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能噎死人。誰心里不明白,就我老子那性格,是吃苦就能熬出頭的嗎?
我呢,是更不用指望,什么讀書改變命運,現在大學生是前門進后門出,比狗還多,我又能算個屁。讀書唯一能改變的就是,我不需要再種田了。”
他自己都不敢想象,他們老何家要是沒有他姑姑,他們家將會淪落到什么地步。
兩個人說笑間,車子已經停在了家門口。
何龍早先一部已經到了,幫著李覽提下包,笑問,“我可比你倆早到十分鐘。”
李覽道,“我倆沒走機場高速。”
何芳把他趕進屋子道,“去洗個澡,身上都是一股餿味。”
李覽應好,進屋洗完出來,發現他堂姑李燕、堂叔李闊等人都在。
大家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他喝了一頓酒,一直迷迷糊糊地睡到下晚五點多鐘。
起來的時候,何芳正在門口剝豆子。
李覽詫異的問,“今天下班這么早?”
一年四季,風雨無阻,沒有什么意外的話,老娘都會準時去學校上班,儼然很負責任的。
何芳道,“這一畢業就傻愣連日期也不記了。”
“哦,抱歉,今天是休息日。”李覽恍然大悟。
“抱歉個鬼哦,跟我都不能好好說話了?”何芳白了兒子一眼。
李覽道,“客氣了呢,你說我不會說話,不客氣吧,你又準說我不會孝順你,得,怎么都是我不是了。”
何芳打趣道,“兒子,記住了,我是你親媽,我誓死捍衛你抗辯的權利,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給你這項權利,比如將來談對象了,該讓著一點就讓著一點的。”
李覽笑道,“那我要是沒自己主意,我不就成二傻子了嘛,你忍心讓你兒子,親兒子受委屈?”
何芳癟癟嘴,“你爸傻嗎?”
李和把嘴里茶葉沫子往地上吐出了老遠,剛落地,就被大公雞給啄走了,他清清嗓子道,“凡是你媽說的都是對的,凡是你媽說的就是要堅決擁護的。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嗎?”
李覽受不了老倆口耍寶,干脆帶著家里的狗往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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