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大開殺戒-《無盡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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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
所羅門王·希爾。
那個本該在數十年前死在圣城之隕中的男人,又一次地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舞臺表演,在劇情的最高潮中閃亮登場。
希爾的臉上帶著難以遏制的笑意,高傲地張開雙手,像是在享受著那些無聲的掌聲。
目光掃過一張張呆滯的臉,就像一場驚艷的惡作劇,希爾成功戲弄了所有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
“此時,你們的心情又如何呢?”
希爾挑釁似地看著別西卜與瑪門,反過來嘲諷道,“高高在上的魔鬼,也有栽倒在人類手中的時候啊。”
幽邃的笑意回蕩不絕,希爾期待這一天太久太久了,為了這一刻,他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同時,也有無數追隨希爾的人,甘愿為他這縹緲、近乎不可能的事業獻身。
自圣城之隕的那一刻起……
不,要比這更久遠,早在希爾與嫉妒第一次相識之時,年幼的希爾發誓要驅逐魔鬼的那一日起,希爾就在向著如今的未來邁步了。
每一步都是血淋淋的、代價高昂的、堆滿尸體的。
別西卜與瑪門完全愣在了原地,對于希爾的諷刺沒有絲毫的回應,眼中的一幕幕實在是過于駭人了,哪怕是魔鬼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理解,將過往的種種謎團重新串聯起一個可怖的真相。
希爾身后的伯洛戈等人,神態也與魔鬼們如今的反應差不多。
就像是忘記自己身處戰場了般,伯洛戈停止了廝殺,就連心底翻滾的憤恨與不甘,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伯洛戈有些難以理解眼前所發生的事,如同一部糟糕的懸疑電影,反轉之后的再次反轉,弄的觀眾心神俱疲。
他僵硬地轉動著頭顱,茫然地看向一旁的錫林,錫林的狀態也沒比伯洛戈好多少,之前錫林已經隱隱猜測到了利維坦是秩序局背后的影子,敬畏之余也無可奈何。
可錫林怎么也預料不到,利維坦的真身是所羅門王·希爾,那個早該死去的男人。
“真……真是見鬼啊……”
錫林低聲驚嘆著,用盡全力地攥緊雙手中的秘劍。
在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戰場上,似乎只有手中的劍刃,才能給予錫林些許的安全感。
錫林本以為自己是陰謀的源頭,始發于血色之夜,現在看來,自己也不過是其中的一環罷了,而這一切的真相,要追溯的更遠些……
近百年來,一個個影響世界的大事件中,背后都有著他的影子,輕輕地吹氣,在百年后化作肆虐人世的風暴。
一種復雜的笑意在錫林的臉上浮現,在以往在超凡勢力的教學中,這一影子往往被用來代指為操控人世的魔鬼們,可這一次它指的是所羅門王·希爾。
錫林不知曉眼下種種的最終走向,也不明白所羅門王·希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魔鬼們被耍了,被騙的團團轉,看到這些崇高的存在們也有這樣的一面,錫林便從未有過的幸災樂禍過。
哪怕錫林自己的命運也是一片未知。
“啊……啊……”
帕爾默看看這又看看那,和思緒繁多的伯洛戈、錫林不同,他那可憐的大腦已經快被煮熟了,別說是思考問題,就連說話,也只能發出這些單調無助的聲音。
這也倒符合帕爾默這個人的性格與邏輯方式。
詭異的寂靜又延續了數秒,而后被拔地而起的純白烈日徹底擊碎。
耐薩尼爾毫無征兆地引爆了自身的秘能,將離他最近的幾名無言者直接蒸發成了一片齏粉。
璀璨的光耀中,一道道復雜的路徑遍布耐薩尼爾那壯碩的軀體,他謹慎且小心地操控著自己的力量,在魂疤影響的范圍內,將自身的力量釋放至最大。
四散的熱量引爆了戰場,伯洛戈與錫林再度拼殺了起來,就連反應遲鈍的帕爾默,也擲出了風暴羽,匕首分裂成數十把,如鋼鐵颶風般掃過決斗場。
膨脹的光團中,耐薩尼爾向著艾伯特質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真相,所謂的見證嗎?”
“怎么,你還滿意嗎?”
艾伯特優雅地用袖口擦拭著自己的軍刀,抹凈血跡的同時,他的身旁也倒下了數名無言者,他們的尸體都十分完整,唯一的傷口便是喉嚨處那纖細的、幾乎看不見的血痕。
耐薩尼爾的神情變得復雜了起來,眼神閃躲著,像是在進行某種激烈的爭斗。
他說道,“不夠……還不夠!”
耐薩尼爾的力量高效運轉起來,輸出的以太隱隱觸及到了煉金矩陣的上限,一道道細微的裂隙自魂疤的邊緣蔓延開來。
力量膨脹的同時,耐薩尼爾還回憶著,秩序局的歷史、無數殉職的職員、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斗……
耐薩尼爾不甘地震聲道,“如果你們謀劃了如此之久,僅僅是能與魔鬼們旗鼓相當……不夠,這遠遠不夠!”
艾伯特輕盈地后跳了幾步,躲開了耐薩尼爾那瘋長的烈陽范圍。
他說道,“別心急,耐薩尼爾,你還未見證到最后,不是嗎?”
軍刀迅捷地蕩起,艾伯特的以太沒有一絲一毫的濫用,每一縷都被運用至了極限,緊接著,一顆顆完整的頭顱墜地,無言者們的表情平靜,就像死前根本沒有感到絲毫的痛苦。
“為了這一日,我已經等待了數十年的時間,全人類則等待了上千年的時光。”
艾伯特將眼前的無言者當頭劈斷,如同斷面平整清晰,猶如課堂上使用的醫療模型。
“你是個幸運的家伙,只要再耐心地等候一會,便能窺見一切的結局。”
艾伯特像是有潔癖般,殺死一名敵人后,就會下意識地擦拭刀刃,臉上時時刻刻都掛著標志性的笑意,讓人分不清他是在友好地示意,還是輕蔑地看待每一個人。
他是一個有著古典風范的優雅存在,就和耐薩尼爾曾了解過的、那個被寫進歷史書里的艾伯特·阿爾弗雷多一樣。
艾伯特生活在一個特殊的時代,那是舊時代與新時代的交替之際,詩人的傳唱被印刷取代,領主們被從森嚴的城堡里押送出來,吊死在廣場的絞刑架上,身披甲胄們的騎士在原野上沖鋒,而后被開火的機槍打成碎末。
那是一個動蕩不安的時代,艾伯特就是在那樣的時代里成長起來,他有著舊時代那迂腐般的禮儀,但又有著新時代的種種思想。
“這種感覺還真是久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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