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老友雖說是半個生意人半個文化人,但也不至于這么做,認識多年余心姚了解。 就是說,真材實料上的?并且卷首提及的三四篇作品就是本期的特別推薦。 足可作為寫作課堂研讀的文本,編輯的評價基本頂天。 “這……顧陸?” 還是先看文章吧,余心姚改變自己按順序閱讀的習慣,直接跳到顧陸的兩篇文章。 《雙燈》《瑞云》合起來也不到三萬字,即便是仔細閱讀也很快讀完。 “入喉順滑,一點也不傷喉嚨。”說著,余心姚被煙草嗆到,干咳了兩聲。 余心姚想表達的是老瓶裝新酒,但這壺新酒,釀造得好。 特別是瑞云最諷刺,三兩筆就讓文章主題大轉變。 名妓瑞云臉上的墨跡消散之后,官人賀生反而感覺別扭,不喜歡了。 [賀生不像瑞云一樣關心,明晃晃的燈燭,粉撲撲的嫩臉,他覺得不慣。他若有所失。 瑞云覺得他的愛撫不像平日那樣溫存,那樣真摯,她坐起來,輕輕地問: “怎么了?”] 戛然而止,恰當好處! “到底是賀生感覺自己配不上瑞云,更喜歡有墨跡的瑞云,還是賀生就喜歡丑?開放性的結局,顧陸太會改了。”余心姚稱贊。 “這評語誰寫的?”余心姚不同意‘足可作為寫作課堂研讀的文本’,因為沒有一定寫作功底,觀看這兩篇文,什么也學不到,埋太深了。 就如瑞云最后一段的“若有所失”,這不是常用詞,含義:好像丟了什么似的。 但就這么一個詞,比“失魂落魄”“空虛”“難過”等等詞匯,要更恰當,很妙。不信,你結合劇情再看。很細膩,不適合入門讀者。 余心姚把煙桿放到煙灰缸上,立刻撥通了簡社長的電話。 對方迅速接通—— “怎么樣?小顧沒有傷仲永吧?”簡社長張口就是這句話。 前面在華師大的演講,這一波有點打臉,但余心姚內心反倒是高興的。 “他真的是寫短篇的天才,”余心姚說,“從《雙燈》《瑞云》能看出,他對文字的掌握非常老道。我這個老道是和人民文學刊登的文章相比。” “仔細說來——”余心姚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顧陸的小王子,好像也更類似短篇集。” “讓顧陸多多在短篇上發展吧。”余心姚建議,“顧陸以后未嘗不能成為華夏的莫泊桑。” “咳咳,老余你這個轉折有些大啊,從方仲永到莫泊桑。”簡社長干咳兩聲。 “因為見識到了他對文字的掌控,之前的長篇叫什么名字來著?”余心姚經過老友的提醒,才繼續說,“哦對,就是《冰菓》,一個在地上,一個在月球上。” “實際上小顧寫長篇的能力其實還行,他最近又寫了一個長篇,非常精彩。”簡社長話中說的是他前幾天剛看的《平面國》。 “哦?”余心姚問,“寫長篇的天賦比起寫短篇的如何?” “那確實不如。”簡社長回應很干脆。他心中的排比,一個世界級天賦,一個省級天賦,中間差著好長的距離。 也不怪兩人這么想,目前顧陸的長篇《福爾摩斯先生》《冰菓》《小王子》。其中小王子實際算中篇,福爾摩斯先生翻譯腔有些濃烈,就不提文筆了,剩下的能打嗎? “我會督促小顧在短篇上發展的,不要浪費天賦。”簡社長說。 余心姚聽到了想聽到的回應,就馬上要掛斷電話,“我還有事先掛了。” “這么急……你不會是要寫評價吧?”簡社長問。 “當然,寫得不好就要批評,寫得好就要夸獎。”說完,余心姚就掛斷了。 簡社長耳中只留嘟嘟嘟忙音。 放下電話,簡社長也感慨,“一個作者的寫作脈絡,就是一條線,肯定有起有伏,但小顧的脈絡……給我一種重啟感。” 就好像這次寫得不好,沒關系,我們關機重新開始。 實話實說,如果不是簡社長看著顧陸成長,也知道顧陸對聊齋志異深有研究,否則真難以相信,冰菓和聊齋新義是一個作家所創作。 《人民文學》在互聯網引起的風潮,并沒有《科幻世界》文章發布時那么夸張。 原因也簡單,因為人民文學的討論是需要一定門檻的。 這就好比,為什么每年高考只有高考作文和閱讀理解會引起轟動? 因為其他科目,不懂是真不懂。 可是在作家圈的轟動,那是相當大! 具體多夸張呢?《文藝報》《川省文學》《魔都文學》《津門報》等等報紙,都有想采訪顧陸的心思。 名為“名氣”的大餡餅,正在掉落…… “你仰頭看看。” 第(2/3)頁